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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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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家前往宿州路上的第六天晚上,前些天,宣宝因不胜寒凉而得了重伤风,昏厥不醒,一家人只期盼早日赶到宿州,好让宣宝及时就医。
酉时,年纪尚幼的应白已然困倦靠在陈杨氏肩头睡熟了,孩童细嫩的脸蛋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与他一同舟车劳顿的栎凤也昏昏欲睡。
陈杨氏面容略显憔悴,目光黯淡,怕扰醒两个孩子,低声说道:“老爷,明日应该就到宿州了吧,这次出门太仓促,马儿的粮草也在三天前就用尽了,宝儿这孩子病得愈发严重了。”
陈老爷长叹一口气:“但愿明日能顺利抵达......”
戌时,黑云密布,迅雷震电,栎凤听到雷声不敢合眼。少顷,大雨如注,而这个时候,陈家的马车已经行过山路一半了。
车夫被雨水打湿了眼睛,看不清前方的路,马儿也由于饥饿而止步不前。车夫无奈只能鞭打它,仍然不能前进一步,便大声道:“老爷夫人,这马不走了!”无可奈何,陈家只能下马车撑伞踱步前行。
应白睡眼惺忪,拉着哥哥的手。山顶时而坠落一些石块,狂风大作,豆粒大的雨水扑面来,一家人在雨中瑟瑟发抖。
栎凤脱下青色披风盖在弟弟身上,雷声轰然,年幼的应白泣涕涟涟,陈杨氏脸上的脂粉被洗刷殆尽,怀中的宣宝也无法避免风雨的侵袭。栎凤把伞靠向弟弟,身上的青衣衫已经湿透了,两缕发丝紧紧贴着前额。
突然应白脚下一滑,栎凤即刻反应过来握住弟弟的手。“应白!”栎凤大喊。
应白身子倾倒,整个人悬在半空中,身下乃是万丈深渊。栎凤俯身在地,混着雨水的泥土将他素日里白皙的面庞染脏。
“哥哥!哥哥!”应白呼唤栎凤。
“应儿!”陈杨氏惊叫。栎凤的左手死死抓住弟弟,他的左臂忽然感到巨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号。
陈老爷急忙走近,俯身提起长衫,抓住应白的另一手,在应白快被拉上来时,因为手上沾了水,他的手脱离了父亲。
整个重量都给到了栎凤,他的左臂再度承受了巨大的重力,陈杨氏抱着幼美在一旁泣不成声。栎凤脸色煞白,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不能放手!
想到这里,他一声嘶吼,另一只手相助,自己一个人将弟弟拉了上来。应白惊魂未定扑在哥哥怀里,而栎凤累得喘着粗气,不一会儿就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