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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永恒和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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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离他远点。”
你高昂着头,脸上挂着疏离又客套的微笑,“听清楚了就回答我。”
“知,知道了……艾希礼学姐……”
后者磕磕巴巴的回答惹得你更加不爽,你望着那个四年级的斯莱特林忽然露出十分温柔的表情。
“真是惹人怜爱的小脸蛋,被划花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你边说边用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爱惜地抚上她的脸颊,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尖叫着跑开了,你撇撇嘴,皱眉摘下手套随意扔到角落。
你讨厌做这种事。
你认识西奥多很久了,久到那时诺特夫人还在。小时候的西奥多和现在截然不同,他会恶作剧会做傻事会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会和你畅想长大后的世界,他会找遍整个花园为你摘下最大最艳丽的鸢尾花。
你们没来得及长大诺特夫人就去世了,花园开始变得荒凉破败,他不再说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也再没看见西奥多肆意地笑过。
可这个仿佛对一切都无感的西奥多偏偏总是更吸引那些不了解他的女孩靠近。
02.
“为什么不干脆把西奥多锁起来呢。”潘西戏剧性的捂住了胸口,“噢——Rosier家的战士,为了诺特而战?”
你推了她一把,“我就是讨厌她们凑到他身边,还送些什么不入流的巧克力,要知道十岁的时候我就送过西奥一整盒歌帝梵了。”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你当时可一块都没匀给我们。”潘西忆起往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德拉科还打赌你至少会分给他来着。”
纯血家族向来联系密切,不光是西奥,还有潘西、德拉科以及布雷斯,你们的小团体在儿时就初见雏形了,甚至细说起来你和德拉科还有些亲戚关系。
所有人中你最先认识了西奥多,太早的被惊艳注定后来者无法居上,即使有人带你去看遍满天银河,也替代不了你曾在他眼中见过的闪烁的光芒。
你一直是个任性的姑娘,却把所有的小心翼翼都交给了西奥多,有时你的朋友们会故意打趣你是在弥补西奥多缺失的母爱,但你并不在意,Rosier家盛产长情,你的爱意如同鸢尾花久久绽放。
03.
“艾希。”
你才踏进休息室的门西奥多便叫住了你,他一如既往坐在最内侧靠近窗户的单人沙发上翻阅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有时是魔法史,有时是魔药大全,今天少见的他在读一本诗歌。
听见他的呼唤,你迟疑了一下把手藏进袍子里,然后笑容满面的坐到沙发扶手上,仅这个小动作少年就看穿了你。
“你去找过洛佩兹了。”
噢洛佩兹,你本以为西奥多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呢——或许洛佩兹不仅仅送了巧克力?也许他们比你预想的更熟稔?你的小脑袋被一个又一个连环问题充盈甚至忘了回答。
西奥多站起身来,忽然失去了重量支撑的沙发使本就心不在焉的你摇摇晃晃向前倒去,但接应你的不是地面,而是西奥坚实的胸膛,他用宽厚的手掌覆在你头顶,待在他的怀抱里你甚至不敢乱动,只是静静感受着西奥的体温,他的手总是冷冰冰的,和外表一样。
“别做这种事了艾希。”
很多女生偷偷评价西奥多的声音,像流过雪山的泉水,声如其人的凛冽,再者是因为他甚少和旁人交谈。这是你头一次希望他少说两句,你怕西奥多下一秒会冒出什么叫你心碎的句子。
“她们不值得你在乎。”
少年的话像盛夏八月的风,吹散了本□□斯山顶沉寂许久的雪,你抬起头又惊又喜的望着他,西奥多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发觉他白皙的脖颈沾染了几分隐秘的绯红。
他扶着你的胳膊,帮你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然后捏住你的手腕老父亲般絮叨着:“你要丢掉多少双手套才甘心,触碰到脏东西会起疹子的是你不是我,怎么像个笨蛋似的。”
西奥多语气严厉你却听得心里甜丝丝。
“西奥——”你像小时候那样拉长了声音赖唧唧的撒娇,他却依旧严肃,你吐了吐舌头,腹诽着如果西奥多当了老师一定是斯内普教授二号。
“不准做多余的事……也不准瞎想,听见了就回答我。”
“听到啦诺特教授——”你按捺住心中的小雀跃无比乖巧的对他点点头。
听到这个称呼西奥多的脖子更红了些,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化为了一声短短的叹息。
04.
“西奥多那家伙怎么不改姓WOOD?”潘西用指头牢牢压着面膜才勉强没让那层无纺布从脸上掉下来,“我以为你们早就、早就……”
“嘘!当然没有!”你躺在潘西床上用书挡住她的视线,“我怕如果说了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艾希。”黑发女孩并排躺在你身边言之凿凿道:“你应该让西奥多先表白。”
“可我根本不知道西奥他——”
“梅林啊,你也是块木头。”潘西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几下手,“你见过西奥多和别的女孩主动说话吗?”
你摇摇头,“但别的女孩和他说话西奥也会理,比如洛佩兹。”
“因为他是个绅士,西奥多只是看起来冷漠又不是真的是块冰,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潘西捏了捏你的脸,叫你打起精神来,“他甚至不爱和我们出去玩,除非你也在。”
她掰着手指一件一件事地细细数: “Babe,还有谁能在所有课里都霸占西奥多的桌子?尤其是魔药课,人人都知道他对这门课的搭档要求有多高,上次论文最高分的伊芙想做西奥多的搭档都被拒绝了,他就是只想和你一组。”
你还要辩解什么但潘西并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没什么可是的,他需要个契机,宝贝相信我,你简直完美到爆好吗!”
05.
潘西提供了一个馊主意,再三酌量后你还是照她说的做了,或许你们中间真的缺少点契机。
午餐后,在西奥多的注视中,你答应了那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一起去草药课教室给嚏根草浇水,偶尔和新朋友玩还挺有意思的,尤其对方还那么博学风趣,只是他的蓝色眼睛总会让你想到别人。
你和西奥多的课表并没有完全重合,结束了近代巫术发展研究课,你早早来到魔法史教室并放弃了第一排,走到德拉科旁边放下书。
他满脸疑惑地给你腾出位置:“吵架了?”
“没,只是突然想换个位置。”你朝德拉科耸耸肩,“谁规定了我必须得挨着西奥坐?”
别、牵、扯、到、我。德拉科用口型对你说,同时扬起下巴示意你看门口。你转过头,是西奥多,他抱着书站在那里,目光炯炯紧盯着你,你心虚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
学生们陆续进入教室,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看看你再看看西奥多,你们不是情侣,却潜移默化地又被绑定在一起。空座位越来越少,你听到伊芙问,“诺特你旁边有人吗?”紧接着是书本落在桌上的声音。
整节课你都在神游,宾斯教授的课本就令人困倦不堪,你的精力一半放在如何不让自己睡着另一半则在控制自己不去看西奥多。
“何必呢。”德拉科打了个哈欠,“你就是在自我折磨,既然这么在意干嘛不直接过去。”
坐在你们前面的潘西闻声回过头来瞪了眼他,“为什么不能是西奥多过来?你不能永远让艾希主动。”
“西奥多那家伙谁都搞不懂他。”布雷斯也加入了你们的谈话,“也就艾希礼能忍受那么久,说不定他是个无性恋。”
德拉科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浑身发颤,要不是在上课恐怕他就要拍桌子了,“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艾希礼。”
宾斯教授忽然窜到你们旁边,“先生女士们,很高兴看到你们讨论的热火朝天,那么请告诉我,刚刚我们讲到哪里了?”
“呃、妖精叛乱?”
“感谢帕金森小姐的回答,但那已经是我们去年的上课内容了。”
课堂上所有人都在看向你们,除了西奥多。
06.
往常放课后你都会和西奥多一起去图书馆,待到晚饭时间再一同去礼堂,彷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今天你故意在教室里多留了会,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你也没等到他来找你。
或许你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陪伴多年的习惯,你离开了还会有别人填补上这个空位。
你趴在他的座位上黯然伤神,忽然觉得好累。不知过了多久你从无梦中醒来,已经临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满长廊,你看见西奥多靠在走廊长柱边,手里依旧是那本魔法史。
“好慢。”他眼皮也不抬一下,“还要去图书馆吗?”
他一直在这里,只是为了你,偏偏冷漠又热烈。
你没有回答,默默来到他身边,西奥多抬起头满眼倦态,“怎么了艾希。”
“你想出去走走吗。”
夕阳下的黑湖都变得温暖,你们沿着湖边闲逛,西奥多的亲近总是带着点距离,不像德拉科或者布雷斯,你和他们会勾肩搭背,但和西奥连胳膊都很少挽。
喜欢是种很奇怪的情感,什么都在意,什么又都可以不在意。
你用余光偷瞄西奥多的侧脸,把身子悄悄向他靠近,试探着的情绪总是带着隐秘,他似乎察觉到你的动作,捻住你的袖口把你拉得更近了些。
“爱,浪漫,明天。”
西奥多忽然开口,你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所期待的一切全与你相关。”
他握住了你的手。
07.
休息室的长桌角落放着一本诗集,中间夹着张鸢尾花书签,有人好奇地翻开那页,上面写着:
And should she pass by, I’ve nothing to say,
假如她经过,我会一言不发,
We are both of us silent and have our own way.
我们彼此沉默,各走各路。
I talk to the birds, the wind and the rain;
我向鸟儿、风儿和雨诉说;
My love to my dear one I never explain;
我从未向心爱的人倾吐;
I talk to the flowers which are growing all wild,
我吐露心声,向那漫山遍野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