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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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站在楼下的少女忽然回眸，与国见英对上了视线。
她似乎是说了些什么，总之那个男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一看就惨遭拒绝。坏消息似乎有转好的趋势……这样想着，国见英忽然看到青井举着手机，在对他招手。
他怔了怔，拿出调成静音的手机。
少年想起来，假期里他第一次帮青井柚香补课的科目是英语。在口语对话的环节中，他要求她用英语来形容一下他。
于是柚香夸他聪明，细心，打排球很厉害，她绞尽脑汁用了自己所掌握的各种词汇。最后她想不到词了，就说礼尚往来，让他也用英语来形容她。
国见英说他是老师，哪有学生给老师出题的？
“至少用一个词嘛。”她撒娇。
“……”
“那就是‘Fox’。”他说。
“咦，狐狸？”
“嗯。”国见英点头。
青井的童话设定里理应再有一只小狐狸。
她最擅长哄人，无论是“你在我身边呢”这样轻易就能哄好人的一句话，还是迷惑他为她绑鞋带时的眼神和语气……都让人感觉轻飘飘的。
包括她此刻发来的讯息。
「阿英，放学后等你补课」
一贯的心形图案。
第5话「事件5：轻飘飘」
青井杂货屋。
“我回来了！”柚香打开店门，对坐在收银台那里看小说的爱美打招呼道，“看店辛苦了！”
爱美放下手里的书，顺手去接下柚香的书包，笑眯眯地说道：“欢迎回来，刚好是用餐时间。今天的补课怎么样？”
“阿英很负责。”柚香认真地说道，“柚香也很努力。”
“哦哦，我们的宝贝也辛苦了！”爱美揉了揉她的发顶，“说起来，国见那孩子喜欢吃什么零食来着……”此处被柚香抢答，“阿英喜欢盐牛奶糖！”
“好好好，你记得去找些带给他。”
柚香应了一声，卸掉书包的重担，她轻盈地跑向了琳琅满目的货架，像坐着花车巡视王国的公主一样。不过爱美瞧见她除了拿了糖果之外，还拿了盒饼干，问了一句得知是带给一起学习的金田一的。
“不能太厚此薄彼。”柚香说道。
“柚香啊，虽然都照顾到是挺好的，但如果国见以为他跟别人没区别该怎么办？”爱美故意这么说道。
“……”
柚香陷入了迟疑：“好像是这样，阿英确实有点小气，很容易小题大做呢。”
先前她突然被人告白的时候，原本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没想到一回头竟然看到了国见英。虽然他站在窗户那里，距离有些远，但她隐约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阿英好容易不开心哦。
旋即，柚香鼓了鼓脸颊，没有把饼干放回去：“那也不行，金田一同学人很好，还借了参考书给我，我得感谢他。再说了，我今天都为了阿英拒绝了别人的表白……”
“什么？”爱美惊呼一声，“宝贝，你再说一遍。”
柚香疑惑：“嗯？就是，拒绝了表白……”
“达也！飒太！！”爱美大喊道，“突发事件，暂停做饭——”
柚香：？
青井家的餐食通常是由达也准备的，爱美基本上不怎么下厨，飒太哪天早回来的时候，会帮父亲忙打下手。因此在每次吃饭的时候，柚香都会先诚挚地感谢准备食物的爸爸：“出门打猎辛苦了！”
虽然爱美让父子俩暂停做饭，但晚餐已经备好了。
所以柚香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达也慌慌张张地端着盘菜，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冲在他前面的飒太则是四处张望：“有人来找事？在哪？”一副准备拳打脚踢的样子。
爱美清了清嗓子：“在飒太毕业后，终于有人对柚香表白了。”
天呐，她终于体验到这种作为青春期小女孩的妈妈烦恼了吗？太意外了。虽然柚香说的是“拒绝”——嗯？等等，“为了阿英拒绝了别人”……
在达也“哇哦”和飒太“哈？！”的时刻，爱美立刻补充道：“不是国见。”
“……”
围坐在青井家的餐桌上，柚香之外的三人神情各异。
达也：“可惜。”
他对国见还是挺满意的。
飒太：“可惜。”
还以为能有借口找国见的麻烦呢。
柚香不明所以：“可惜什么？”
“国见太辜负我们的期望了。”父子二人齐声道。
柚香：？
“你们俩想的不是一回事吧。”爱美戳穿了他们，然后看向柚香，“柚香，你快跟妈妈说说，国见知道你被表白的这件事吗？”
“知道呀。”柚香说道，“他当时看见了。”
爱美和达也对视一眼：这都不上前横刀夺爱？
飒太可不关心这个，他忙问道：“柚香，你是怎么拒绝的那个臭小子？”
“大家怎么都关心这个啊。”柚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米饭上，“就很普通的拒绝呀。”
爱美和达也继续对视：看来国见君也问过这件事了？
“不是他问的，是金田一同学问的，不过我感觉阿英也很想知道就是了。”正在努力摄入营养的柚香含糊不清地答道。
时间回到放学后。
补课的地点是柚香负责找的。她是北川第一中学折纸社的前任社长，在她对担任现任社长的学妹提出能不能在没有部活的时间，借用社团活动室补课的时候，学妹立刻递了钥匙：“青井学姐终于找我帮忙了，我好开心！”
“对了青井学姐，你打算去哪个高中呀，我还想继续给你当后辈呢……”
目睹了随着一幕的两个男生：……
“青井的人缘真好啊。”金田一感叹道。
“这是当然。”国见英客观地评价道。
长得可爱，还在自己所负责的社团内容上颇有能力，性格也很好，每次部活都会带零食分给成员，人缘能不好吗？
“……你怎么挺骄傲的？”金田一看他。
“没有。”国见英选择否决。
借到场地之后，补课正式开始。
其实国见英也不是一个很喜欢学习的人，对他来说，每天都很累，要在上课时保持清醒非常痛苦。但不学习是万万不行的，为了偷懒，他练就了擅长抓重点的本领。
“你们先把这些内容弄明白。”他把笔记推给面前的两个学生，“不会的问我。”
“阿英的笔记做的好厉害！”柚香两眼放光，“简洁易懂。”
虽然的确是专门准备的，但因为有金田一在，国见英下意识地选择谦虚：“没有，只是随便写写……”
“才不是呢，这明明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不然自己的笔记写字再乱都能看懂。”少女不容他否决，认真地说道：“阿英好负责，好棒！我一定会用心记下来，然后和你一起去青城的！”
金田一目瞪口呆。
国见平时都是听这么真诚的夸奖的啊……这都能不交往？
他是忍者吗？
居然被青井看出来了……她总是在某些时候意外的敏锐，应该说是她习惯夸他，所以才能发现笔记的区别吗？国见英这么想着，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少年用手撑着脸看她：“是是是，加油。”
金田一：……
“你怎么不写？”国见英问他。
“真该给你照照镜子。”金田一吐槽道。
国见英：？
金田一想，国见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个什么表情，认识好几年了，他第一次从这家伙脸上看到“宠溺”这种存在。
这家伙总是和他说什么“最后一次管青井”“青井太麻烦了”……现在看来，先不说青井同学是不是真的任性，就算有一点，那也是国见自己惯出来的。
想到今天发生的表白事件，以及国见那有点别扭的性格，作为一个好人，金田一决定帮朋友一把。他在抄写笔记的时候主动问道：“青井，我们今天看见篮球部那家伙找你来着，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国见英没想到金田一会突然提起这事，虽然他也有点好奇答案，但他是不会问的，因为那样会显得他非常在意这件事。
担心朋友会说出些奇怪的话，他警告地看了金田一一眼。
金田一对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他说话可比影山那小子有分寸多了。
“嗯？”柚香抬头，有些疑惑，“哦，就很正常的说话呀。”
“……”
青井同学的表达方式好特别，国见却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他们平时到底是怎么聊天的？金田一感到困惑。
“他是在问你内容。”国见英提示道。
“原来如此。”柚香恍然，很有耐心地复述了当时的情况，“就是我对那位同学很诚恳地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确实是很正常的拒绝，国见英想。
不过这样的回答，对方一定会问“为什么”吧？
果然，“然后他就问我为什么。”她说。
然而下一秒，柚香忽然看向国见英，四目相对，少年的呼吸莫名地窒了一瞬。直觉告诉他，她或许又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
但是，来不及逃避了，他被锁定着，或许也在期待着。
“我就跟他说，”少女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因为阿英会不高兴’。”
“……”
绝杀。
正如同在活动室很平常地丢下一句话一样，柚香在餐桌上也同样镇定自若地丢下了这句话，她完全不认为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被拒绝的男同学因为这句话给扼住了咽喉，决定不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来自取其辱，家人们也暂时被她的话给镇住了。至于国见英……
他“哦”了一声：“我出去一下。”
少年平静地走了出去，走到拐角处的楼梯口，坐下，捂住了脸。
啊，要死了，感觉轻飘飘的……青井柚香是个游刃有余的笨蛋，怎么做到把这种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的……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却依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某种意义上也真是个天才。
他理应问她，他不高兴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但他说不出口。可恶，他怎么就栽在她这里了呢？
活动室里，金田一在努力地忍笑。
因为柚香问他：“阿英刚才好像怪怪的，我是不是看错了？”
金田一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因为国见刚才出门的时候，他顺拐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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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杂货屋这边，正在吃饭的柚香忽然发现自家的餐桌陷入了沉默。
“怎么都不说话呀？”她问。
“达也啊，我觉得小孩子的事，还是得交给他们自己来处理。”爱美说道。
既然国见同学选择痛并快乐着，那他们就不干涉了，看热闹即可。
即使飒太不乐意妹妹和别人交往，也不免对妹妹天然的杀伤力心有余悸，他不由得问道：“柚香，你和国见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要是国见那小子一直不表白，趁着柚香一直不懂，就这样耗着她，那可就过分了啊。
爱美和达也对视一眼：要来了，要来了，经典的朋友卡剧情！
“关系？”柚香眨了眨眼睛，“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为了阿英才拒绝别人的。”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味增汤。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
“……？？”
居然不是朋友卡！！
“那那那那你为什么不和那孩子交往呢？”达也急忙问道。
“诶？”柚香茫然道，“童话故事的结尾不都是‘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吗……我现在就很幸福快乐啊。”
保持现状不就可以了，有什么区别吗？
青井家三人：……
对她来说大约是没什么区别，但对国见来说肯定是有的。
爱美：柚香看来是忽略了“举办了盛大的婚礼”这一前提剧情。
飒太：也忽略了类似睡美人最后那种亲吻才能醒来的剧情——但这个应该忽略！
达也：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于是关于柚香被表白的事情就这么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之下，就此结束。毕竟当事人都觉得没问题，那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也许保持现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是吧，国见同学？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