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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黑白无常?不,雌雄双煞 ...

  •   借着南风,这场大火迅速吞噬了麦田,直接烧向了披靡军的营地……

      今年的披靡军真是很红火……

      我小时候听过凤凰浴火重生的故事。

      但是,明明下去的是几个小兵士,转瞬间变身成了一个白衣书生,还真是有点骇人听闻。

      我就是被烟熏了一下,一个眨眼的功夫,城楼下就立着一个白衣翩翩的人物。

      事实证明,黑白无常是相亲相爱的好哥们、好伙伴、好战友。

      徐州城既已来了个黑无常,自然也不能少了个白无常。

      这个白无常不简单,明明那么大的烟火,却还能长袖飞扬,一派怡然自得,而且,他身上纤尘不染,仿佛不是从正烧着大火的北面过来似的。

      莫非他是地遁或者水遁来的?

      莫非他是穿了两件衣服,刚刚褪去了外面的那层?

      莫非伏尧国已经掌握了超级纳米技术,衣服带自净功能?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秦慕你飞身下去抱他上来我也就忍忍了,现在你们俩又含情脉脉地相互凝视,说着“你来了……”“恩,我来了……”这么暧昧、无聊而多余的话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恩,恩……”我清了清嗓子,你俩当我透明的啊。

      “十三夫人若是被大火熏了嗓子就请回去休息吧,夜里记得关紧窗子,省得‘咳’个不停,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秦慕,你这毒舌男,你欺人太甚,今天不板板你,不是我性格!

      “慕儿,”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夜里不要太操劳了……人家又是刚刚才到的……”

      秦慕的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他要开口反击,我哪会给他机会,“对了,夜里记得关紧窗子啊……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我回头抛了个媚眼,跟我斗,你还得再学两年。

      “十三夫人路上小心……”

      阴阳怪气,“多谢慕儿关心,我省……”

      “得”字还没说出来,我就“啪”地一声踩在木棍上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人啊,还真是不能毒舌啊……
      只是,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我摔得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右脚疼痛袭来,惹得我直想掉眼泪……

      那白衣书生飘到了我身边,隔着衣物摸了一下,回头看向秦慕,声音颇为无奈,“骨头断了……”

      秦慕似乎很出乎意料,“怎么这么脆?”

      怎么这么脆?怎么这么脆?它就是一盘大萝贝!

      “慕儿倒是从上面摔下来试试啊……”我本想露出个嚣张点的笑容,可是脚疼得一抽一抽的,影响了这个笑容的发挥,我的美好的十三夫人的形象啊……彻底报废了……

      秦慕,你个畜生,老娘白穿到一个美人身上了,要是残疾了,做鬼都跟你没完!

      “你先抱她回去,我看过将军后,再去看她。”白衣书生道。

      “为什么要我抱?”
      “为什么要他抱?”

      白衣书生轻轻一笑,“看不出,你们母子还挺默契。”
      “谁跟他默契?”
      “谁跟她默契?”

      空气一时凝固了。

      “雪影,你说清楚,什么母子不母子的,我才懒得理她。”
      我大声补了一句“我也懒得要他抱!”听清楚了,这次不一样了。

      白衣书生闻言轻轻皱眉?“难道要兵士来抱?”我们齐齐无语。

      我本是想到了五姐姐的,可是她若知道了,其他姐妹也定会知晓,到时哭哭啼啼的排着队伍来看我,又是头痛。反正秦慕是我名义上的儿子,这小子虽然嘴毒了点,长得还是挺人五人六的,算起来,我并不吃亏。

      “烦劳慕儿了。”

      秦慕慢慢踱过来,白衣书生贴在我耳边,微微眨起眼睛,脸上挂着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你别怕,只是脱臼了,我骗他的。”
      ……
      ……
      ……
      这种穿着白衣看起来纯洁的人,背后捅人一刀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十三夫人一副发春的样子,莫非是看上雪影了?”
      “慕儿肯忍痛割爱么?”
      “十三夫人精神还是很好啊,要不要试试自己走走呢?”
      我赶紧抱紧他的脖子,“慕儿干脆将我放到将军那去吧,省得我明日去告状还要爬山涉水的……”
      “还是送您回别院吧,我还没看到过爬着走路的将军夫人呢。”
      “我也没看到过会陷害自己娘亲的不孝子呢。”
      “我亦没见过这般牙尖嘴利的女子。”
      “少将军谬赞了,千遥自愧弗如。”
      “十三夫人过谦了。”
      “少将军不要妄自菲薄啊。”
      ……
      回别院的一路,与秦慕赌气斗嘴倒是忘了脚上的疼。

      只是一回别院,我不只脚开始痛,耳朵也不清净了。
      我为玉鹭的无敌哭泣神功深深折服。
      我忙着安慰她,秦慕倚在门边大有看笑话的意思。
      我一拍床铺,高声道,“玉鹭,关门,放狗!”
      玉鹭愣了一刹,旋即又抱住我,“小姐,小姐,我一定治好你……”
      我觉得我肠子都纠结了。
      愤愤地瞪向笑个不停的秦慕,秦慕,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我拍着玉鹭,颇为无奈,玉鹭啊,我知道你心疼你家小姐,可是让我一病号安慰你就太不好了吧……
      “好玉鹭,别哭了,我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不疼,都肿起来了……”
      我实在怕她哭坏了身子,“玉鹭,别哭了,去拿些冰块为我止疼吧……”
      “要不要顺便去叫那医士?”她一边抽泣一问到。
      “不必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人家了。”更主要是,你家小姐我信不过他的医术啊……
      她呜呜地跑开了,不一会又呜呜地带着冰块回来了。

      玉鹭,我强烈怀疑你和一个被称为林妹妹的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你若是总这般哭哭啼啼,影响将军和夫人休息,明日就将你赶出府去!”
      玉鹭立时止住了哭泣。
      我的眼泪哗哗地落啊,心中由衷地叹道,秦慕,你终于做了一件人事了。

      “小姐,你怎么会扭到脚的?”玉鹭一边帮我敷着冰块一边问。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抻出一个长长的尾音,“话说,我外出散步的时候看到一条狗,它一直乱吠,我忍不住踢了它一脚,它却心生怨念,竟在路上放了一截树枝,害我滑倒!”
      “真是一条恶犬!”
      “对,对,真是一条恶犬!”

      我得意地回过头,却不见门边刚刚立着的黑影。

      少顷,门外有人彬彬有礼道,“十三夫人在么?”

      门都没关,您老是瞎了还是夜盲了,自己不会看啊。

      玉鹭应声出去,那唤作雪影的白衣书生被引了进来。
      他朝向玉鹭道,“请拿些纸笔,我为十三夫人开个止痛消肿的药方,再烦劳姑娘去煎了。”

      我在雪影的指示下,为自己在肿起的脚背上涂了一些淡绿色的膏药,清清凉凉的,颇能缓解疼痛。他又隔着布揉起了我的脚踝,手法轻柔,力道精准,不痛不疼,让人舒服的很,许是见我爽到了,开口道,“他平日里说话是刻薄了点,但心里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对于这位长相纯良无害的白衣帅哥,他的医术目前我是比较认同的,但是他的话我却实在无法苟同。
      秦慕没恶意?
      是不是我今天摔死了,他才叫有恶意?那木枝我上去的时候没看见,下来的时候就突然蹦出来了,要说不是秦慕趁我抛媚眼的功夫扔下去的,我死都不信。再说,他若不是做贼心虚,哪会肯抱着我回来?你们不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拿我当‘奇妙豆豆’逗我玩。
      秦慕从一到徐州开始就和我不对盘。
      前几天,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兴女性,我深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于是带领姐妹们在将军府里‘晨兴理荒秽’,充分做好八年抗战的准备,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跟众位姐姐们都道了一声‘辛劳’,偏到我这,幽幽一笑,啧啧轻叹,“这身打扮,真是耐人寻味呢。”
      我承认我是难民了点、阿拉伯了一点,但是美貌是女人的本钱啊,我怎么舍得让娇嫩的笑肌肤受到太阳公公的荼毒呢。
      天可怜见,太阳没荼毒,倒是让秦慕给侮辱了,悲催啊,悲催……
      我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脚在人家手上呢,只得赔笑道,“我是他的长辈,怎么会和他计……”
      我这“较”字还没发出,右脚一下巨痛,我条件反射一声惨叫。
      雪影却如无事人一般,边整理东西边道,“已经接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又把他的绿药膏递了过来,“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我不便查探,还是等刚刚那位姑娘回来再为你上药吧。”
      我点点头,“谢谢先生了。”
      “没什么。”
      他转身欲走,突然又回过身。
      “十三夫人这算不算欠了我一个人情呢?”
      我浅浅一笑,心中暗忖,你指望我原谅秦慕那臭小子?门都没有!
      “为医者,治病救人都是为了回报么?”
      “既如此,便不算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竟有些许苦涩的味道,让人见了便心生怜意。我又低头看了看脚踝,终是不忍。
      “先生且慢,日后若有用得到千遥的地方,千遥定尽力而为,以报接骨赠药之恩。”
      “十三夫人言重了,只是日后若有机会,想带您去见一个人。”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就是见人呗,又不会掉块肉。
      “定不负所望。”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睡不着。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过得好吗?你们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个虽然有点任性却又不失可爱的女儿呢。
      或许不会吧,六年来我和奶奶相依为命,你们不闻不问,唯一的联系就是银行卡上准时打来的两千元钱。
      你们所剩的唯一的默契,就是如出一辙的话语,“菲菲,你总这么让人省心。”
      扪心自问,我并不是一个省心的孩子。
      我的白衣服总是洗不干净、鞋带总是会少一根、袜子经常配不成对、出门总是忘带钥匙……
      奶奶去世后,你们也默契的很,“菲菲能照顾好自己吧,菲菲是个大孩子了。”
      你们定然不会相信,我从高中开始就会喝酒了,大学的时候已经可以轻易喝倒三个北方大汉了。
      因为,我喝的不是酒,是寂寞。
      只是,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么我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很好。

      小榻上传来玉鹭均匀的呼吸声,我微微动了动右腿,居然没有一丁点疼痛感,随手拾了件单衣披在身上,我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夜色很美,月光柔柔的,我忽然想温上一杯暖酒,对月独酌,让自己醉个一塌糊涂。

      火房外的草地上却已经醉了一黑一白两个无常。

      我并未掌灯,步子又轻,立于院口,不过五步,他们丝毫未察。

      今夜讨醉的不只我一人呢。

      雪影靠在院中的一棵柳树下,他本谦谦君子,温和儒雅,此刻衣襟却微微散开,一缕长发落于胸前,雪肤锁骨若隐若现,朦月之下,道不尽的风情万种。
      他的手抚在秦慕的脸上。
      神情柔和的宛若圣母玛利亚。
      秦慕枕在他的腿上,发髻已然散开,左手将酒瓶高高举起,佳酿纷踏落入口中。他放下酒瓶,眼角处亮亮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洒下来的酒。
      他说,“有时候我真的有些怪娘亲。”
      雪影理了理他的头发,并不接语,只是神情越发柔和。
      “为什么她要那么固执呢,随波逐流一点不好吗,我们大家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好想娘亲。”
      一地沉静。
      隔了许久,雪影淡淡道,“我今天见了她,觉得她的身上有阿姊的影子。”
      “所以,你帮着她骗我?”
      又是风轻云淡的口气,“她与傲之所说的,也并不甚像。”
      秦慕缓缓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清明总有个扫墓的人了……”

      我悄悄隐去,踱回房间,一路,清月悬空,洒下片片银华。

      桃花树下立着一个身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说不尽的孤单落寞。

      是我的将军夫君。

      见了我,似乎有一丝吃惊。
      我正要劝他回房,他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我摆摆手。
      “千遥,过来。”
      “将军,您的伤还没好。”
      他拉着我的手席地而坐。
      “我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
      “你们别担心。”
      我瘪起嘴。
      “怎么,不高兴了?”他一副委屈,“我就是闷了,想出来看看。”
      “夜里风大,若是着凉了……”
      “嘘……”
      “千遥,你才几岁大就唠唠叨叨的。”他撇过头,佯装生气。
      又转回头,“早知道,就不娶这么多夫人了,到头来,个个都管教我。”
      “将军……”这种话仿佛不应从将军口里说出吧。
      “我就是来看看卿儿,坐一下便回去的。”
      我四下望了望,哪里有人啊,将军你可别吓我啊。
      他甜甜一笑,献宝般地朝前指了指,“这是我和卿儿一起种的。”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卿儿’应是指公主夫人。
      既然是公主夫人种的,那我当然要好好夸奖一翻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想必开花时必是一番‘满树如娇,万枝丹彩’的美景……”我轻叹道。
      将军扑哧一笑,“卿儿肯种这个,不是贪图桃花娇美,只为桃树耐活。”
      ……
      这个公主夫人还真是特立独行的一号人物啊。
      “千遥,我想喝酒。”
      “将军……”
      “就一点,一点点就够了……”将军竟然扯起了我的衣袖,仿佛耍赖要吃糖的小孩一般。

      我又回了火房,那一对黑白无常已然不在,地上也不见丝毫狼藉,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温了一壶酒,拿回桃花树下,却见将军依在树上睡着了。
      宛若初生婴儿般。
      唇边是满满的笑意。
      可是,他这么睡着定是要着凉的,我轻轻推了推他,“将军,醒醒……”
      他迷蒙着眼睛,待看清是我,抓着我的手笑着说,“千遥,我梦到卿儿了,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美丽。” 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我却老了这么多,你说,她再见我还会认出我吗……”
      我扶起他,安慰道,“会的会的,有了前世的三千次回眸今世才会结发为夫妻的,既然看了三千眼,又怎么会认不出呢。”
      闻言,他才舒心一笑,显出心满意足的样子,终肯回房睡觉。

      我出来时,看到桃花树下的清酒。

      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没喝上啊……

      我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心里想着,今夜的将军与往日的很不同呢。

      可是哪里不同,我又说不好。

      是一股孩子气吧,等回到房间里,我才反应过来。

      再伟大再坚强的男人也是从小孩子长来的。

      也贪恋母亲的怀抱,爱人的温存。

      今夜月色太美。

      所以,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黑白无常?不,雌雄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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