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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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霆接到了个非常意外的电话。
他看到名字的第一眼先是心里咯噔一声，但很快就直接接了起来，男人没有避讳身后的家主和一旁正在听着的陆沉，于是就见着陆霆一开始略带些不安谄媚的表情先是愣怔，随即微笑，最后一点思索的表情挂在了他的眉间。
当男人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已经快要忍不住心底那点迫不及待地嘲讽之情了。
“家主，”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和陆家家主行了一礼，这才神情微妙的看向一旁的年轻侄子，微笑起来：“看起来我们战场上无所不能的指挥官小姐也有自己的短板，我的好侄子倒是大方地给了她往上走的渠道，但是这位小姐……好像单纯靠自己做不到的样子呢。”
陆沉眉峰平稳，神色不动。
“毕竟她还年轻着呢。”
陆沉平静回答说。
“示拿今年也才二十三岁，这个年纪已经有了那么多旁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成就，叔叔总不能希望她是个全才……是个天才学者还是个可怕的战场军事家，如果再加上商业方面的才能，那她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陆沉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素来平稳的嗓音在提起某个人的名字时有种温和到近乎溺爱的纵容意味。
“如果她真的连这些东西也能游刃有余……那样的话，叔叔难道不应该更害怕才对嘛？”
陆霆听着侄子不轻不重地随口一刺却罕见地没生气，想起电话里的内容，他的脸上遏制不住的露出了一点得意的表情。
“但是她如今是在找我帮忙，好侄子。”
男人几乎快要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了，他挑衅的睨了一眼仍然神色平和的陆沉，洋洋得意道：“你那点小心思如今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先前我就同家主说过，就算有她的加入你想要单干也有些太早了，看吧，是不是还需要叔叔的帮忙？”
陆沉没有直接回答。
他沉默着，轻轻摩挲自己的手指，思考着自己此刻应当如何开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很明显，他可爱的小姐目前遇到了一点工作上的小麻烦，而这点小麻烦暴露出的破绽足够让原本他叔叔和陆家收回去的一点触手重新伸回去——陆沉必须承认，已经习惯看着干干净净的后花园入睡后，如果再听到聒噪的虫鸣声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就不知道示拿小姐是真的力不从心，还是有着额外的打算？
让他现在迟疑不定的唯一原因，就是在自己已经表示了合作的好意和应有的态度后，示拿仍然会选择给他的叔叔打电话……并只是找他解决一件自己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虽然的确也是自己说过避嫌之类的话，但是她应该也明白，如果当真开口他也只是明面上不会帮忙罢了，哪里会真的舍得放着不管。
……算了。
陆沉放下反复摩挲的手指，想着。
她应当不会喜欢自己擅自打扰她的计划。
于是陆沉重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笑脸，对着陆霆说道：“那就麻烦叔叔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人没办法不去在意——
既然她都已经有力气开始工作了，那么自己去拜访一下看看她的身体情况，无论是作为忠诚的伙伴还是体贴的上司，应该也都不算过分吧？
陆沉笑容不变，缓步退出了会议室的门外。
就是希望现在暂住在“齐总监”家里的示拿小姐，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能稍微开心一点。
***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先生还有些显而易见的忐忑不安。
“可以了，先生——余下的交给我就好。”
“哦，这当然，这当然。”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双手有些局促的反复摩挲自己的西裤，就这么一会功夫额头已经沁出了一点细微可见的冷汗。
他当然该有冷汗。
我递过去纸巾，看他有些慌乱地谢过双手接下，这才囫囵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做这行的大多手脚有些不清不楚的脏东西，上面大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不是完全找不到折腾人的法子；赛诺蜜跟着我的时候也做惯了这方面的调查，要想挖到一些把柄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要速成一件事情，只能采取一点激进的措施。
只需要给这位先生的公司增加一点意料之外的阻碍就行了。
撺掇几家本就不干净的做一场围猎，然后再让上面伸手抽走这几只脏东西，这能断掉一部分的资金流，加上一些完全不在预期内的敲打提醒，这位自然会病急乱投医，到处寻找救命的法子——这种时候也不需要给真正的甜头，只需要收手停一停敲打的动作，再扯上陆霆给这位可怜人画个吃不下的大饼，他会很开心的主动跳进我的手心，乖乖按着我要求的方向走下去。
至于接下来的，陆霆会很高兴地出手帮他，说不定还会借着这一步棋迫不及待地在我身边布下新的安排；而这位先生很快也会放弃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投奔陆家的怀抱，可那些已经初见端倪的账目和已经留了案底的根基，陆霆前一阵子被逼的太狠，这种时候不会舍得好不容易重新咬到嘴里的饵，借此机会，我也能拿到通往陆家内部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阖家团圆的大圆满结局，大家都会很开心。
我看着眼前的可怜人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掉的咖啡，镇定了一下心思才重新露出笑脸，对我笑道：“但这一次还真是幸亏了示拿小姐的帮忙啊……虽然很抱歉您之前和我提的那个项目我暂且做不了主，但是我听说您接下来的合作对象正好是光启电视台是吗？”
我微笑。
对方立刻意会，笑容满面地同我点头道：“一点小事情而已，我看过您的设计图，非常符合我们这一次的要求，接下来您只需要去电视台那边走个流程就好，余下的全都不用担心了！”
“那就多谢出品人的‘欣赏’了。”
他频频看着表，心头巨石落地后很快就站了起来：“我和电视台节目组那边约好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先告辞一步，您不用着急！我这边时间紧需要马上去，就不打扰了。”
我当然不用着急。
他约定的时间是现在，而我的时间则是两个小时以后。
借此机会如果能顺便看看有谁和万甄是毫不避讳的竞争对手也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做这行的追求的永远只有利益共同体，哪里有那么多货真价实的深仇大恨。
正当我优哉游哉的喝咖啡打发时间的时候，猫哥的电话却已经杀了过来，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和我咕哝了一堆这次的竞争对手是谁问题有多么严重，听见我还在咖啡厅，立刻声音一滞，拔高音调在电话那边狂轰滥炸的催我马上过去。
“姐姐！姐姐！我的亲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动地方呢！？？？”
我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些，认命地叹了口气。
知道啦。
***
我来电视台的时间不早不晚，与万甄作为本次竞争对手的公司来头也算不小，名为吴优的代表是位妆容精致气质干练温柔的标准职场美人，她看见我的第一眼就露出了完美无缺的社交微笑，轻飘飘地刺了一句万甄的架子太大，见我没打算接话茬，很快就若无其事地错开了话题。
而制作组这边的负责人很快就给出了新的判定：两边目前给出的方案都很符合需求，下一步安排要看出品方和电视台的最终决定，所以准备先让两边给嘉宾设计演出服，看看最后的演出效果。
时间给的不多，但不是什么太麻烦的问题。
我先被领到道具间熟悉赞助商提供的材料，然后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文件材料，随手翻了翻后，目光在上面的英文名字上停了下来。
Jesse。
……这个名字我其实是见过的。
——大约一年多之前，我所在的队伍在欧洲某个小国停留了大约一月左右的时间，政府方面为了表示善意，特意出资邀请当地著名的剧团开展慰问演出，除此之外还有恰好巡回演出到了本地的知名剧团，其中就有这个名字。
记得当时这个剧团还是主动邀请的，有几位同僚还特意过来请我一起去看，只不过我当时心里挂念着之前收来的作战记录就全都拒绝了。
反正要连着演几场的，也不用太着急——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见我目光停留过久，提供了材料的工作人员兴致勃勃地搭话道：“你知道他？”
“算是差一点就能看到演出现场吧。”
我笑了笑，顶着对方一脸羡慕的表情收起了材料，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之所以说是差一点……
那是因为，剧团被批准过来演出的第二天，我就因为被直属上司察觉到同时患有重度抑郁和战争创伤应激障碍，直接被强制隔离封闭起来了，不久之后我靠一己之力劝退了多位资深的心理医师查……其后不久，便是强行要求离军修养并直接封存档案，好容易回了家，又被我的亲爹坑了一把。
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合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