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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兰魏,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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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现在要去哪?”
中原中也喊住就要离开的兰波,跨一步挡在他面前。
“我不能放一个对港口Mafia有威胁的家伙离开。”
中原中也抬头质问他,“你要杀港口Mafia的人,是吗?”
一百个人的死亡在这场战争里掀不起任何波澜,如果不是因为死的人身份特殊港口Mafia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已经成为尸体的人。
波浪长发的青年一顿,他笑了,是一个温和的表情。
“…是的,我必须杀一些人。”
他说,“这个国家之外的知情者我都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封口,只需要让剩下的人失去对‘黑之十二号’的全部记忆,我的礼物就可以送出去了。”
中原中也心中大骇,直问,“你做了什么?”
“将身为工具的‘黑之十二号’彻底从各国记录里抹消,猎杀任何对魏尔伦有觊觎之心的人,是吗?”一道清朗的声音替兰波回答。
是太宰治,他赶过来了。
“是的,不愧是「双黑」里的大脑。”兰波由衷地夸赞着。
“因为已经失去了记载和威胁,所以完全可以算得上新生,这可是一份不得了的自由。”太宰治按了按耳麦,把它塞进衣兜。
魏尔伦如今不能离开地下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他在外界没有容身之所。
“那样的话,保尔就能做更多的事情,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自由了。”兰波弯起眼眸,发自内心的笑着。
“他可以追逐白鸥,在爱琴海的沙滩上欣赏最美的夕阳;他可以交自己的朋友,学习最普通而平凡的知识;他可以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人生,不必再接受指派的任务。”
“这才是我应该做出的实际帮助,而不仅仅是一句‘你是人’。”
中原中也呼吸一缓,他好像感知到了另一份浓烈的情感,它没有回应魏尔伦,而是自顾自的存在着,像两个自成音节的元音。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兰波拍去身上的灰尘,他对中原中也说道:“我还没跟你说一声谢谢,中也。”
“是你告诉了保尔身为人造特异点的‘心’之所在,你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举例,让保尔看到了为人的价值。”
“所以你堵上了自己的性命,死在了中也手里,对吗?”太宰治低哑着嗓音,好像在是替谁质问一样对兰波说。
“嗯,可以这么说。”兰波望了一眼天空,估算了一下时间,他道,“我该走了,接下来我会酌情少杀几个港口Mafia成员,不过相对的,你要为我保密。”
“不行。”中原中也果断拒绝。
“我不建议你和我战斗,中也。”
兰波五指间浮现一个仿佛艺术品般晶莹剔透的立方体,它又分裂成无数小型立方体环绕这片狭窄的空间。
那是「彩画集」,阿尔蒂尔·兰波的异能。
“我现在不属于人类,哪怕是你再和太宰君合作也无法攻破我的防御,你可以视现在的我为一台完美的机器,从外部无法损坏,唯一的报废方式是让我自己关闭按钮,截断对自己的异能输出。”
这句话成功让中原中也止住脚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宰治,无声的询问。
“放他走。”太宰沉声说,“至少港口Mafia现在还不能损失你和我。”
“这样就对了,我不会伤到港口Mafia的根基的。”兰波伸手,在中原中也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趁机揉揉橘色的头发,“毕竟你是保尔的弟弟,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兰波离开了。
光明正大地从双黑面前离开。
“可恶!我们就要这么看着其他人死吗!”中原中也一拳捶在墙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纹和凹陷。
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港口Mafia有哪些人知道魏尔伦的存在。
兰波可能不会杀森鸥外,但只有首领的心腹才有资格得知内幕,这句话同等于要颠覆森鸥外的首领地位,这样绝对会动摇到港口Mafia。
但如兰波所说,他们确实打不过。
对付魏尔伦的本体魔兽吉格就损失惨重,再来一个无休无止的兰波,这场横滨里世界的战争都不用打了。
“倒也不用这么说。”黑发少年狡黠一笑,从口袋拿出之前放进去的耳麦,“来之前我赌了一个可能性,现在我赢了。”
太宰治重新把耳麦戴上,用稳操胜券的语气询问,“对你的搭档的话要做出什么反应吗?”
“保尔·魏尔伦先生?”
森鸥外望着窗外的风景,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在赢得五千亿之前会遇到这种程度的困难。
而且和之前的魔兽吉格是同样的难度。
兰波的目的很明确,他和魏尔伦不一样,不需要解密,只需要按着清单一个个猎杀就行。
自己在港口Mafia的地位本就是暂且的稳定,要是失去了红叶君这样的助力恐怕会引起一些躁动。
只能说地位不保。
门被敲响了。
“请进。”
森鸥外拉开椅子坐下,随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起进来的金发青年正是本应该不再出现在地面上的魏尔伦。
中年男人把一封刚刚递到他桌上的文件推向办公桌的另一头。
“谈条件之前先看看这个吧。”森鸥外替他翻开第一页,“有关于兰波为什么还活着,他活着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那是一项异能数据测评。
…
■■■■年■■月
记魏尔伦与兰波于■■■
雨天清晨和风细雨
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生争吵。
我试图去理解,并抱有完全的疑惑。
可你不愿意详细的和我讨论这件事,每每我想要询问你去了解你的内心的时候你总是会回避。
我不会再在这件事上打扰你,但我仍然希望你能主动的向我露出一丝破绽,我会紧紧抓住它的。
有时候我总在思考,如何才能以你的视角去解开这个死结,哪怕只是用最尖细的针挑开一个线头也好,总能完全解开的。
但你把绳结藏在心口,不允许我触碰。
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和你在同一条线上对话呢。
(页面的最后举例了几个已经模糊不清的词语。)
…
“啊啾——”
兰波揉揉鼻头,被阴风冻得又打了个喷嚏。
一边自言自语着‘横滨天气真邪门啊’一边猎杀下一个目标。
他不可能杀完世界上所有的知情者,所以更重要的是放在对魏尔伦情报的删除上。
只要让魏尔伦完全脱离黑暗就足够了,魏尔伦这么多年在谍报的世界学到的东西够让他活下去。
至于自己——兰波没什么多余的世俗欲.望。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唯一的搭档对他的情绪是‘不喜欢’。
也就没什么多余的牵挂足够自己继续留下,满心满意的热情早已经在加入特战力总局的时候被数之不尽的任务消耗殆尽了,残留的是止不住发冷的躯体。
只是内心多少还有点贪恋阳光的温暖。
兰波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空。
下雨了,在一轮下弦月的映照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砸落在地上,很快变成中雨,洗刷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兰波及时撑起亚空间挡住雨水,他跑到一处店铺的屋檐下拍拍身上的水珠,筹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应该差不多了,只需要——
“欸?”
兰波从喉间发出一声疑惑。
他没有抬起亚空间立方体作为防御,下意识接住这个人,硬生生的承受住了冲向他的袭击。
不是很疼,只是倒在雨水里会有点冷。
青年披散的波浪长发浸没在地上积蓄的雨水里,天空的雨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兰波绝对不会错认这个人。
是他一直注视着成长的野兽。
“……没有保密吗。”
兰波叹了口气。
是被森鸥外发现了什么吗。他的计划可能会杀一些港口Mafia的中高层,但如果龙头抗争胜利的话这些影响对港口Mafia来说聊胜于无。
“为什么?”
那个人问他,兰波唯一的亲友问他。
魏尔伦用颤抖地声音质问他,“为什么选择死亡,为什么把自己转化成特异点,告诉我啊兰波!”
“你明明清楚吧?把自己异能化之后不会再有为人的资格,仅剩的只是表层记忆和人格,你为什么……”
磅礴的雨天仿佛一起质问般哗啦啦地投下雨滴,很快连青年的金发也一同打湿,垂落在脸颊边。
兰波没有说话,两人在雨中僵持着。
魏尔伦仿佛忍受不了这种吵闹的宁静一般拽起兰波的衣领,抓住布料的手背青筋暴起,他低吼道:“回答我,兰波!”
兰波只问了一句:“……你知道了?”
是他小看了港口Mafia。
“哈。”魏尔伦低低笑出声,他快要被气死了,“你还想瞒着我是吗?”
金发青年单手扯开衣领的扣子,露出胸膛的肌肤,他指着心脏处责问道:“你想在我心口瞒着我是吗?”
“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