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86、第 186 章

　　下午沈砚苏带着可乐去江边看日落，那一汪橘子水让可乐激动了起来。

　　江水因为夏风的吹拂漾起层层涟漪，伴着夕阳，熠熠生辉，像在气泡水里揉进一把星星。

　　可乐和沈砚苏坐在斜坡的草地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

　　沈砚苏并不理会黎辰，要不是可乐硬把黎辰拖着坐在他身边感觉黎辰都被排挤了。

　　“舅舅，漂亮吧。一定是因为哥哥来了才这么漂亮，我们以前都没看过呢。”

　　可乐嘴巴很甜，没有原因地喜欢沈砚苏，什么都觉得沈砚苏是最好的。

　　黎辰没有回答，他侧头看着沈砚苏。

　　小老虎此时坐直身体面向江水，嘴角微微带着笑。橘色的光辉洒在他那稚嫩单纯的脸庞，看起来比平时炸毛的模样添了几分温柔。柔软的刘海被江风吹起，头顶有几根发丝随着风飘扬，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一抚那被风拂乱的柔软。

　　可乐：“哥哥，下次再带妹妹一起来，今天妹妹有一点点咳嗽，所以不能来……”

　　可乐：“哥哥，姥姥说你和舅舅什么时候回家呢，我说你要上班，下次你不用上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沈砚苏：“嗯，明天一起去吧，我们去看他们……”

　　黎辰听到要去老宅眉头一动，不过并没有拒绝，只是像在思考什么，眼神有些冷……

　　因为明天要回老宅，所以晚上接沈砚苏下班后黎辰并没有折腾他，洗完澡拉下小老虎躺着睡觉。

　　翌日

　　两人八点起了床，吃过早餐黎辰便开车带着沈砚苏、黎颖一起回老宅。一路上沈砚苏转头和可乐说着话，两个人笑得很开心。

　　到老宅刚下车还没进去可乐就知道今天小宇也来了。

　　周四的儿童节两家人没有回来，周末过来想从黎重华这里拿点“好处”。

　　每年的儿童节黎重华都会给这些小辈准备一些礼物，或大或小。大人们并不是稀罕这些个礼物，只是想知道黎重华对自家孩子的疼爱程度。

　　一进屋还没到客厅就听到小宇高声说着什么。

　　“太姥爷，姥姥，二叔公，二婶婶，三叔公，三婶婶……”可乐一进去就把人都喊了一遍，然后跑到黎重华身边倚着，“太姥爷，舅舅和小舅舅也来了，昨晚我跟您说了……”

　　这是自黎辰公开退婚后黎家人第一次碰头，那两家人自然是等着看笑话，而黎浆也很清楚，黎辰这婚一退，事情就真的已成定局。

　　两家人转头看了看客厅口，看到黎辰和沈砚苏，脸上都是嘲讽的神色。

　　“爷爷，妈，二叔……”黎颖也把人都喊了一遍，之后走到陶文曼身边坐下。

　　黎辰只喊了爷爷，沈砚苏则是喊了“爷爷，妈”，然后跟着黎辰走到黎颖那边。沈砚苏坐在黎颖身边，黎辰倚坐在沙发边上。

　　“难得一家团聚，今天都在家里吃饭。”黎重华说着让管家把礼物拿过来，“阿杰，把礼物给孩子们拿过来，让他们自己挑。”

　　管家拿着黎重华准备的东西放在桌上，几个孩子立马蜂拥而上抢着，只有可乐还倚在黎重华身边，看着几个小孩子哄抢。

　　乐乐不懂这是做什么，站在黎颖腿上一直动，咿咿呀呀的。

　　虽然家里不缺玩具，但一看到东西孩子还是会忍不住想得到最好的，最喜欢的。

　　黎重华买礼物从来不会买等价的，几个孩子他就买几份，以前是他一一交到孩子们手里，今年故意让他们自己选。

　　小宇最大，他挡着弟弟妹妹拿了里面最大，也可能最贵的遥控车，其他人也都抢到了想要的。

　　桌上还有两份，一个魔方和一只小狗玩偶。

　　贝贝拿到了芭比娃娃，一看乐乐没有，她看着自己喜欢的娃娃想了几秒钟才走过去把芭比娃娃给乐乐，然后转身拿了小狗玩偶，并把魔方拿给可乐。

　　“哥哥，可以把小狗给我吗？”

　　可乐双手接过并高兴道：“谢谢贝贝，魔方也给你，我们一起玩儿。”

　　周四那天黎重华已经先给可乐买了一份比这些东西总价值还高的礼物，也给乐乐买了一副长命锁，这都是他偏爱与觉得对不起陶文曼给孩子们的补偿。

　　沈砚苏看着小宇不懂事的样子想起那天黎浆的话，突然明白“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的含义。

　　在物质上黎辰给可乐的绝对比那两家给自家孩子的多，而可乐也并没有因为自小被独宠而养成像小宇那样不懂得分享，只顾着自己的自私性格。

　　看着他们哄抢的样子，黎辰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每逢过节或者有人送了从国外买回来的零食，一群孩子也会这样哄抢。而他总是站在桌子外，站在那群人外围，羡慕地看着他们却不敢往前。

　　有时候刚好孟扬在场，会很霸道地抓一大把塞给他，要不就是黎重华总会给读书的黎颖单独留一份，而黎颖总会给他和孟扬。

　　以前觉得苦涩的事现在想起来竟然没觉得有多难过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找到幸福的归依，还是明白了陶文曼真的也是无辜的，不再觉得自己曾经被对不起。

　　黎重华看了看小宇和其他几个孩子，摇了摇头。他拉了拉贝贝，慈爱道：“贝贝真棒，还把喜欢的东西让给妹妹，太爷爷下次再给你买一样的。”

　　贝贝奶声奶气道：“不用了太爷爷，可乐哥哥还把他的玩具给我，我有两个了。”

　　小宇反而不高兴了，嘟嘴道：“太爷爷我也要，我想要可以开的车子，爸爸不给我买，贺一磊他都有。”

　　黎重华看了眼小宇，淡淡道：“可乐的是他舅舅买的，还有，爷爷没告诉你不能自己索要礼物吗。”

　　“对不起爸，小孩子不懂事。”黎思昌说话间扯了扯小宇，要他别多话。

　　可乐听得出黎重华语气和平时跟他说话不一样，双手往自己身后的口袋摸索着，随后掏出两根棒棒糖。

　　“太姥爷，这个给您吃，小舅舅买的。”可乐说着把糖放到黎重华手里，并把另一根给陶文曼，之后又掏出一根给贝贝，“贝贝，这个给你，我只有三根。”

　　几个大人看黎重华还是偏爱可乐，心里不由得都觉得黎颖不要脸，嫁出去的孙女还一直往家里跑，想到黎辰现在已经彻底没有在黎家站稳脚的筹码，便想给黎辰难堪，开始把话题往黎辰和沈砚苏身上引。

　　“黎辰，你真的要和林家退婚？要不是看新闻我还不知道这件事。”黎思德说着表情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你是不是一时没想明白才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

　　这不是给沈砚苏添堵吗，本来沈砚苏看他们几个人看向他和黎辰那种轻蔑的眼神就不舒服。

　　黎辰眼神冰冷看着黎思德，嗤笑道：“呵~看来二叔这是在替我惋惜，我还真的是感恩戴德，竟然能让二叔你关心起我是否会忤逆爷爷。”

　　黎思昌呵呵笑道：“呵呵~黎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二叔他也是关心你，怕你走错路让你爷爷伤心。”

　　黎辰把目光移到黎思昌身上，不屑道：“我都忘了三叔也是关心着我呢，看我退了婚，心里应该也是五味杂陈吧。”

　　黎浆：“黎辰你怎么说话呢，我爸那也是关心你，身为黎家人做事就应该为爷爷的颜面考虑。”

　　“黎浆，好歹黎辰比你年长，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黎颖语气很严厉，就好像小时候黎辰被人欺负了她怒斥那群弟弟妹妹那样，“爷爷尊重黎辰，让黎辰自己选择。怎么？爷爷还需要和你们商量吗。”

　　黎重华看了看那两家人，语气淡淡道：“婚事我定的，退婚也是我同意的。颜面？若真要颜面就不应该话里有话。三十几年了，该好好反省了……”

　　两家人瞬间闭了嘴……

　　……

　　吃过午饭，小宇和孩子们在回廊玩他刚刚得到的遥控车，贝贝和可乐也在一边看着。几个小孩问小宇可以借他们玩吗，小宇很得意地答应借他们玩五分钟。

　　贝贝也想玩，可是小宇唯独不借她。

　　“你不是和贺一磊最好，你玩他的魔方。”

　　可乐：“小宇你就借贝贝一会儿吧，贝贝是妹妹。”

　　小宇：“这是我自己抢到的那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借你们。”

　　贝贝没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看着他们玩着遥控车。

　　“贝贝，我们去楼上，我把我的小火车给你玩。”

　　可乐说着拉着贝贝转身要上楼，正好看到黎辰和沈砚苏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舅舅，小舅舅。”

　　“哥哥。”贝贝喊完沈砚苏盯着黎辰冷冰冰的脸，几秒后才小声道，“大伯伯。”

　　“可乐，遥控飞机。”黎辰说着打开盒子拿出飞机，“奖励可乐懂得分享。”

　　“哇哦~是给我的吗？”可乐惊呼完对贝贝笑呵呵道，“贝贝，先给你玩，我们去外面的花园玩……”

　　“可以吗？”贝贝看着黎辰，小心翼翼问道，“大伯伯，我可以玩吗？”

　　“嗯，和可乐去玩吧。”

　　几个孩子瞬间觉得眼前的遥控车不香了，眼巴巴盯着黎辰手里的飞机。

　　黎辰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拆开包装拿到花园里给可乐他们玩，他则和沈砚苏坐在太阳伞下的桌子旁。

　　沈砚苏踹了黎辰一腿，挖苦道：“大叔你能不能温柔一点，都吓到贝贝了。”

　　黎辰转头看着沈砚苏，看着小老虎那满是嫌弃的表情，扑哧一笑，柔声道：“小老虎不是喜欢聚光灯。”

　　“喂，我没那么小气跟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孩子吃醋。”沈砚苏说完觉得表达错了，伸手捶着黎辰的手臂，赶紧辩解，“我是说我没那么幼稚。”

　　可能觉得尴尬，沈砚苏起身走到可乐他们那边加入。

　　那三个孩子抬头望着天空笑得开心，可乐可能觉得贝贝拿遥控器挺费力，便给她拿着让她操纵。

　　可乐：“贝贝，要掉下来……”

　　贝贝：“怎么办，会不会坏了？大伯伯会不会骂我们……”

　　沈砚苏蹲下身伸手帮忙着，温柔道：“不会，他不敢凶你们。”

　　可乐自豪道：“舅舅很好的，不会骂我们，而且舅舅很怕小舅舅……”

　　黎辰听着可乐的话，轻声一笑，随后目光一直定在沈砚苏那张洒满阳光的灿烂脸庞。

　　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觉得洒满阳光，满目温柔。

　　转头看了看回廊，那几个孩子坐在台阶上抬头盯着天空的飞机看，而小宇一个人抱着他的遥控车站着。

　　黎辰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

　　那时候他大概像可乐这么大，那天下着雨，其他人不和他玩，黎颖上学还没回来，他一个人无聊在门前的石阶坐着等黎颖。

　　那一天不知道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黎重华买了一辆滑板车，几个人在回廊滑来滑去，只有他被排挤在外，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高兴的身影。

　　只是，隔天晚上黎颖放学就给他带了一辆回来，是用零花钱给他买的……

　　小时候在黎重华这里得不到的黎颖都会想办法满足他，从不会让他看着其他孩子羡慕。

　　想起小时候，黎辰鼻头有些酸，仰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正耀眼。

　　刚刚看到可乐看了两眼小宇手里的遥控车，他立马商城下单给可乐买了一架遥控飞机，就像小时候黎颖无声疼爱他一样。

　　“哈哈哈……”

　　耳边依旧传来沈砚苏他们欢快的笑声，前面的风信子在阳光下显得充满生机，翠绿的叶子因为微风而轻轻摇曳，花朵轻舞身姿。

　　午后的阳光热烈且多情……

　　晚饭过那两家人先回去，黎重华让黎辰和他上书房，沈砚苏则和陶文曼、黎颖在客厅坐着。

　　陶文曼先对沈砚苏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砚苏，今天他们两家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陶文曼说着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哀伤，“当初不懂事，让黎辰受欺负了。若是可以弥补……”

　　黎颖：“妈，黎辰会懂的。”

　　沈砚苏并没有听人提过黎辰的童年，但从黎辰怕鬼和黎辰是私生子的身份看来，他多少也猜得出那时候的黎辰有多无助。

　　豪门向来勾心斗角，谁都想把权力抓在自己手里，尤其是对于一个他们认为是来路不明的长孙，更是充满恶意。

　　沈砚苏：“我没事，决定和黎辰在一起就已经做好接受别人指指点点的准备。”

　　陶文曼：“你们爷爷不会亏待你和黎辰的，放心吧……”

　　“……”

　　十二点黎辰和沈砚苏一起回家，一路上沈砚苏都在想着事情，而黎辰似乎也在想着事情，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用余光瞥着沈砚苏。

　　回家沈砚苏也不别扭了，拿上自己的浴袍和黎辰进浴室。

　　黎辰开始解沈砚苏的衣扣，沈砚苏抬头盯着他，似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