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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坠楼梦魇 ...
严逸和杰妈回到病房,却发现有位不速之客正等在病房里——刘辉。这混蛋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看见他们就迎了上来。
还未等严逸表现出反感,杰妈就快走几步,对刘辉说:“刘老师,我们不想见你,你快走吧!”
杰妈已经十分克制了,刘辉却并不领情,他一边说他只是来看望小杰的,一边不停地瞄向严逸的方向,看来是要确定严逸对自己的态度。
都这样了,严逸认为“复仇大戏”是时候来个预告了!
“啊——”严逸哑着嗓子尖叫,还不断给自己加戏,努力抬起自己不便活动的双手虚空扒拉着,像是要把什么人推开。“
严逸内心:好疼!
杰妈见状赶紧回到严逸身边,稍稍盖住他的眼睛,用身体挡在了他和刘辉中间,安抚着他。而刘辉见动静太大,感觉不妙,就离开了病房。
“好了!没事了!小杰,他已经走了!”杰妈十分担心,微微搂住严逸的脑袋对他说。
严逸见差不多了,赶紧装作晕了过去,并回到了意识空间。
无奈,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好多个邻居病房的家属陆陆续续前来“关心”,护士姐姐们也来了好几个。再加上严逸晕了过去,最后连主任都惊动了。
“主任,小杰他怎么样?刚才他乱动还尖叫了,会不会伤口出问题呀?”杰妈问道。
“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您不要太担心。”苏主任检查完一边按免洗消毒液,一边回答道。
苏主任是骨科刚从外院挖墙脚过来的,今天上任,还没有在病区查过房,第一个看的病人就是装晕的严逸。
“爸爸,呜呜,你在哪?”走廊上传来一个小女孩找爸爸的声音。苏主任一听,匆忙跟杰妈交代了两句,就出了病房。
意识空间里的严逸: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小女主?苏晗…苏主任…难道女主爸爸就是骨科主任?
剧情里说过,男女主幼年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男主的经历没有具体描述,而女主的经历也只被寥寥几笔带过。只说是爸爸的病人在眼前遭遇事故,有了阴影。
严逸左想右想,总觉得这个病人最有可能是自己……这炮灰当的,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可他不能继续这样悲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避开小女主。剧情里既没写女主是什么时候目睹的,也没有说是什么事故。有可能下一次见到小女主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
夜里,熟睡的严逸忽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他睁开双眼,视线直直看向病房门,门开着……可他记得睡前杰妈把门关上了。
他没敢转头,只敢稍稍抬起眼眸,借着月光打量房中。角落里有一团阴影,严逸努力回想白天那个角落放了什么。
突然门口有个身影进来了,严逸屏住呼吸。
那个阴影躺在了隔壁病友的看护床上,是病友的护工,可能是出去抽烟了。
严逸松了口气,他想起来了角落里的是杰妈的竹席,今天天有点凉,不需要就收起来了。
严逸放心了,又一次睡了过去。
清晨,严逸终于睡足了,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准备叫杰妈帮他起床。
可周围十分安静,杰妈也没有在身边,严逸心想:“人呢?”
他拄着拐走下床,走廊也空荡荡的。唯一有些动静的就是楼梯间,他慢慢走过去,打开了楼梯间沉重的大铁门。
“难道是太久没用过力?这门也太重了!”严逸心想,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好了!不就睡了一觉吗?他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就好了?
响动越来越大,严逸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他随着声响,一路到达了楼顶,天台的风吹得有些让人害怕。
“小杰!这么多天,我终于见到你了!”声音从严逸的身后传来。
严逸皱了下眉,这是?那个烂人刘辉的声音!
他转过头,果然就是刘辉!
“天台…刘辉…难道就是他造成了我的事故?我该不会今天就把任务完成了吧?”
“不对啊,这还少了一个人呢!小女主呢?不是说她目睹了我的事故吗?”
严逸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小女主的身影。
“不对,难道她在楼下?”严逸跑向天台边的矮墙处,向下张望。楼并没有很高,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下向上张望的小女主。
“完了,完了!我死亡的条件都安排好了,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严逸认命地转身看向刘辉,他已经走到了与自己相距两三米的地方,眼看就要抱住自己。
严逸实在是恶心坏了,忍不住想往后再撤撤,可惜身后已经是矮墙。他只能后仰着脑袋,尽量不让刘辉抱住自己,可他还是太矮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辉十分激动,他抱住了严逸,甚至还一把把他抱到了矮墙上。严逸终于可以后仰身子,来阻止刘辉抱自己。
下一秒,意外发生了!
由于严逸不断地后仰,刘辉渐渐只能垫起脚尖才能亲近他。在刘辉激动的情况下,下盘不稳,两人一起跌了出去!
严逸:照这个姿势掉下去,我可是要当肉垫的!死定了!不行,我一定要把姿势翻过来,我不能当这烂人的肉垫!
可惜,跌落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些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严逸就已经落到了实地。
“我死了吗?”严逸没敢睁眼。
“小杰,醒醒!苏主任来查房了。”杰妈的声音。
严逸睁开眼:好家伙!简直是天壤之别,刚刚梦里醒来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自己面前围了一群白大褂,看来今天自己是苏主任的教学模具。
不想面对,严逸又一次闭上了眼。
他回想刚才的噩梦,总感觉这不仅仅是他潜意识里害怕死亡,还是小杰的结局。可如果小杰本来就这样死了,那么任务的意义是什么呢?
******
查房结束,严逸在杰妈的陪伴下,准备下楼晃晃。刚到电梯间,听到病区有护士喊他的床号,杰妈便先回去跟护士沟通,留严逸一个人在电梯间。
“叮咚”电梯门开了,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严逸抬头一看,是刘辉!这会杰妈不在,就算他大声尖叫,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还以为他疯了。
他正纠结着,却发现刘辉并没有低头看他,而是径直向病区走去。严逸干脆闭上眼,装作没看见他。演戏太疼了,昨天那场还没休息好呢!
“小杰!”严逸睁开眼,是杰妈回来了,似乎并没有见到刘辉,他心下窃喜:看来两人错过了。
可还是不够幸运,严逸他们还没等到电梯,刘辉就已经从病区出来,来到电梯间并看到了他们。
杰妈也看到了刘辉,直接推着轮椅想离开这里,可也实在没处去,只能推着轮椅来回地拐弯,而刘辉就一直拦着不让他们离开。
而严逸一直鸵着,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刘辉的脚恰好落在轮椅轱辘前方,杰妈一拐弯,轮椅便直接倒了。
“就…还是要疼这么一场是吗?”严逸在内心疯狂骂街。
“呜呜,呜呜呜…”严逸表示这不是他哭的,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太痛了!
“医生,医生!”杰妈急忙叫来医生。混乱中,刘辉又溜了。
“呜呜,爸爸,木乃伊,呜呜…”严逸发誓这次真不是他哭的!
他朦胧中看向另一处哭泣声,一个熟悉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指着他边哭边抹泪。
小女主?难道事故就是今天?那死因是摔下轮椅,疼死的?
”小晗?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快回爸爸办公室!”苏主任听到动静赶来,却发现本来应该在他办公室的女儿在这,急忙训了一句,便赶快查看严逸的情况。
苏主任检查了各个部位,无碍,就吩咐大家把严逸送到病房。但他还是不放心严逸的腿,于是又来病房嘱咐主治医师下一个明天拍片的医嘱。
“爸爸…呜呜…爸爸…”小女主又来了…
严逸:小妹妹,你爸爸可是干骨科的,这整个病区全是“木乃伊”,您还没脱敏嘛?现在我可不太敢见您!
苏主任见女儿在病房门哭闹,实在有些生气,于是有些粗鲁地把女儿抱到了处置室。
众人:?
不到半个小时,父女俩从处置室出来。在苏主任的带领下,小女主踉跄地来到严逸面前。
严逸低头看了一下:好家伙,小女主腿上也打了石膏。这招真是高呀!一石二鸟!也不哭了,也不能乱跑了!
“小杰哥哥,对不起!你不是木乃伊,我不该害怕你!”小女主奶声奶气地道歉。
“没关系!”严逸自然不会介意。
小孩子友好和解后,苏主任跟杰妈聊了两句,便带着小女主离开了。
之后每个周六日,严逸都胆战心惊的。
因为,小女主总来跟他“过家家”!要不是她每次都用那种怜悯的小眼神看他,严逸真的以为自己拿了男主剧本!
苏主任你矫枉过正了!我只是断腿、断手,还没有到断送性命的程度!
小女主来得这样频繁,指不定哪天就天时地利人和,赶上那场意外了!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完成任务,严逸觉得必须要先把心头大患除掉。
******
于是,某天夜里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杰妈被一阵呜咽声吵醒。
“小杰,怎么了?你醒醒!”
“不要过来,刘老师…我做完了,你不要过来…”
“小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刘老师,我好好听课,你不要打我屁股…”
“小杰?”
“你不要摸我,我没有写错…呜呜…”
“小杰,妈妈在这儿,不写了,不写了。刘老师不在这儿,妈妈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
哭闹声渐渐小了,病床上的人也终于睡去。
意识空间的严逸:这折腾一下疼出来的眼泪,再加上之前特意在被子里捂的一头汗,效果应该到位了。
之后,杰妈悄悄出了门,在外面呆了好久,回来像是有了主心骨,亲了亲严逸,回到了陪护床上。
清晨,杰妈向医生请了假,便带着严逸去了一家心理诊疗医院,杰爸也在那里,还有一位应该是律师。
严逸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完整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一家人回到医院,杰爸杰妈心情沉重,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
******
这天,严逸要拆石膏了,杰妈先推他到处置室外等着。然后,他就听到病区护士们议论纷纷。
“听说,今天楼梯间有个男的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然后他自己拿的玻璃杯碎了,结果碎片就插那儿了。”
“哪儿?”一个护士手上正忙活着,没体会到。
“那儿啊!”另一个护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个护士抬抬眉,懂了。
严逸眨眨眼,他也懂了。
大家继续议论:“那人骨折了吗?会不会住到咱科?”
“不会,怎么也得先去泌尿外科吧?”
杰妈觉得这个话题在小孩子面前说有点不好,便转移严逸的注意力,“你爸问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今天就要拆手上的石膏了,庆祝一下。”
“辣条!”
“不行,今天还是喝玉米排骨汤吧!”
严逸:好的呢!
小杰的故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刘老师总要握他的手!
他不明白为什么刘老师总打他的屁股!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刘老师要光着身子来抱他!
他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很痛!可他还是挺过来了!
可为什么他明明都挺过来了,还是会每晚做噩梦?还是会害怕别人的触碰?
哪里可以让他独自待着呢?
一个声音引诱着他,这里可以让你一个人待着!
是呀,这里有风抚摸他,这里有天望着他,这里有云接住他。
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人要来了!
不,不要过来!
不过,有风有天有云,这次他可以勇敢地飞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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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坠楼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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