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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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屋顶上八盏照明全开。
深蓝色丝绒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大厅里站满了人，气氛一点即燃。
硕大的鱼缸反射着来自各个角度的光线，亮得刺目。锦鲤还是悠然自由地甩着华丽的鱼尾，缓缓游动，摆出各种优美的姿态。
大A和乌鸦站在最醒目的位置，双手按在桌边，瞪大眼，恨不得吃了对方。
李柏翘眼前发白，举着枪喊，“所有人不—准—动。”
“哇哦！这么给面，阿Sir都到了。”大A首先反应过来，眯着眼认了一会儿，调笑着指着李柏翘道，“哦哦哦，我识得你，是西九龙O记的李Sir嘛。”
“大A，你们聚众在这做咩？”
“吹水喽！”
“吹水带这么多手下！”
“怎么，唔得咩！？”乌鸦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
“忽”地一声，一圈古惑仔轰地围上去，一个个目露凶光，推推搡搡，把O记警员团团围在中间。
“原来差佬真的长了只狗鼻子哇！”
“人家是来维持社会治安的，阿Sir，我的是良民来的。”
“Madam我请你饮酒啦，做差很累的喔。”
古佬摸出枪来，上档紧扣扳机，“造反呐！一个一个靠墙站好！找负责人出来，阿Sir查牌！”
李柏翘推开重重人群，走到乌鸦面前，一字一句讲得明白，“警察办事，大家配合。没问题我们自然会撤，你也不想我把全部人押回警局饮茶是不是？”
他有一把好嗓音，清清亮亮，语气不会太急也不会拖，一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眼睛依旧是黑白分明，沉静如水，闪着绝不退缩的光。
乌鸦与他对视了三秒，忽然妥协，拍着手掌道，“难得李Sir今日没去Mega消闲给我们面子啦，来，大家不要站着，把身份证拿出来给阿Sir看一下啦。”
李柏翘转向大A，“荣昌要捞过界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对，都听阿Sir的。”大A还是嬉皮笑脸的表情，伸手就打了下旁边小弟的头，口气却凶狠起来，“听到没啊！靠墙站好，你都有份缴税，要享受阿Sir服务啦。”
古惑仔一个个面露难色，但还是依言靠墙让O记搜身。
李柏翘一间一间打开KS的包房看，正如古惑仔所言被包场，里面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绕了一圈，他回到大厅，大A和乌鸦面色铁青看着他，粗Ling咬耳朵道，“没发现。”
“点啊，阿Sir，”大A适时又开口道，“有没找到你们要的东西啊？还是想留下来喝茶食宵夜。”
粗Ling看不过眼，“……你不要太嚣张……”
“有发现！”
所有人都一愣，古佬举起手里的一个小药品，透明的玻璃瓶反射着光泽，里面安静地躺着几粒小药片，“李Sir，有发现。”
显然两位大佬没想到有人把药带进场，都愣住。
李柏翘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转过身对着大A和乌鸦说道，“不好意思喔，我想今天你们吹水唔得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在这里进行□□的交易，请所有人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唔该。做事！”
“Yes，Sir！”
“你敢！”
“凭咩啊！”
“你又知这是□□！”
“你们干嘛！”
几个不懂事的小混混作势就要上来抢药瓶，虽然不敢真的有行动暴力，但是虚张声势的态度已经让人头大，又吵又闹乱作一团。
“柏翘，要不要Call支援。”
“等下。”李柏翘的皮肤在明亮到晃眼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握着枪的手臂紧绷，他笔直地站在大厅中，声音划过杂乱的空气，“配合的话，大家都好过。不然多加条扰乱治安妨碍警察办事的罪名，再多关几天耽误两位什么正事的话，我们都不想的。”
大A和乌鸦的面色一凛，正欲开口，KS的大门又忽地被推开。
香港之夜的黑暗夹杂着丝丝冷风随着打开的门，席卷而入。
古惑仔和O记的推搡似乎顿了一顿。
李柏翘缓缓地眨了眨眼。
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话，他没听清。
灯光明晃晃地从四面八方照过来，站在舞台中央的错觉。
所有喧嚣吵闹声都被静音了，只能听到那一尾尾锦鲤游动时候的水声，鱼鳞闪耀地很漂亮。
走进来的青年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领子解开两个扣，锁骨处银质的项链闪着暗淡的光。
他很瘦，肤色白，刘海薄薄一层盖在额头上，露出圆而黑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干净冷清的气势。表情很淡，嘴角带着笑意，但是却传达不到眼睛里，项链银色的光反射到眼里只觉得冷，扫视一下全场，古惑仔已个个噤声。
“哟，”他有礼貌地笑起来，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么热闹？”
声音泠泠，秋雨打在青石板路上一般的回响。
“Peter哥……他们……”
伸手打断了小弟的插嘴，他径自走到李柏翘面前，眯起眼，脸上还是挂着面具一般的笑，邪气且天真，“我识你，李柏翘。今次是我请大A和乌鸦过来食宵夜，是不是有咩误会？”
与自己有六七分相像的面孔，摆出一个最熟悉的表情。
瞬间，李柏翘有照镜子的错觉。
“咩误会啊！我们搜到□□来的。”粗Ling喊道。
“OK，”Peter耸耸肩，眼神还是盯着李柏翘，笑得和煦，“如果李Sir坚持的话，古惑仔你可以随时带走。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点证据，你没权怀疑今次是毒品交易吧？”
又向前跨了一步，从口袋里拿出烟，打火机“叮”一声点火，他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唇舌间缭绕上来，盖不住语气里的调侃，“还是，李Sir也想留下来食宵夜？”
李柏翘一动未动。
“忘了自我介绍，”他弯了下眼睛，把烟换到左手，伸出右手道，“你可以叫我Peter，刚从澳洲返来。以后恐怕要请李Sir多多关照了。”
“你不用太得意，我们能抓到杜亦天，江世孝，就一样能抓到你。” 彻底忽视Peter僵在空中的手，李柏翘冷着声音下命道，“抓人，收队。”
“噗，”Peter这下是真笑了，“李Sir不要这么严肃嘛。”
一晚上的闹剧几乎无功而返，只是押了几个带药和闹事的古惑仔回去，粗Ling都于心不甘，“你等着！”
“姚小姐？”Peter挑起眉，“那，没记错的话，郭培警司，应该是你老爷吧？他最近身体可好？火灾的事他有没有说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乱动我屋企人啊！！”
“喔，我只是表示下慰问嘛，”Peter双手举高做无辜状，然后又想起什么，眼里闪着凛冽且狡黠的光，“对了，李Sir！”
李柏翘背对着他，闻言后，迈出的步子停顿了一下。
“抓我的代价很大的，……你老婆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以输？”
默默听完，李柏翘一言不发。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KS。
Peter又自顾自像恶作剧得逞一般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