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千一雪

16、十．没有生活激情的欧阳

　　在她的提议下，我决定下午去医院找欧阳。

　　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按苏然给我的地址打计程车去医院。到医院时，他的助理说，欧阳在做手术，大概还有半小时才结束，我在他办公室等。

　　医院环境不错，清新，安静，我坐着无聊，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看，结果，封面人物竟然是欧阳。

　　A市最具盛名的骨外科大夫。

　　正仔细看杂志，助理带进来一位病人，结果竟是袁琴。

　　“桑洁，你？”

　　“我候诊。”

　　“怎么了？”

　　“手腕上的老毛病，没什么大碍。”我随便找借口。

　　“那次车祸留下的，还没好？”

　　“是我疏忽，所以留下些后遗症。”

　　然后，袁琴在我旁边坐下，拉起我的手，仔细看。

　　“你怎么在这？”

　　“我侄子，小P孩一个，爬树手摔了，死活不肯来医院，大姐没空，就让我上医院咨询一下。”

　　“哦。”袁琴一直爱小孩子，对邻居的孩子都很上心，只是她命不好，女儿偏偏判给前夫：“袁琴，钻石最近，是不是美国出差？”

　　“钻石？噢，你是说南非。不清楚，听秘书讲，他这段时间经常飞东飞西，没几天在国内。”

　　“时代广场的竞标推迟一个月揭标，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

　　“内幕。”我一脸坏笑，袁琴进时代集团已经快三年，去年才升到宣传部经理的位置，区区一个本科大学文凭，在时代属文盲级，又没背景，全凭自己的努力，做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好处呢？”半虚着眼，袁琴努力冲我眨眼睛。

　　“你开个价。”

　　“把支票给我得了，你先写1，我想好了，就在上面填0。”

　　我也不拘束，真从包里拿支票簿，按她的要求填好，递给她：“够爽快吧。”

　　袁琴吓得没敢接，我硬把支票放她手里，结果她又推回来。

　　“前几天，我们老大才从美国奔丧回来，他母亲因为心脏病去逝了。最近他都不来公司，听说精神状态不好，昨天终于在公司露了一面，没到半小时就离开，然后就传出，说竞标会推迟到六月举行。大概母亲去逝对他打击很大吧。”

　　本想再挖点有用的消息，欧阳突然进来。看见我，他明显怔住，然后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桑洁，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在桌上扯纸巾擦手，然后脱掉手术服递给助理，又换上白色工作服。助理介绍袁琴，说是看诊的病人。欧阳这才注意到，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然后道歉，并请她坐在他工作桌对面。

　　“桑洁，你等我一会，很快，半个小时。”

　　“好。”然后我随意拿起桌上的杂志看，装作不认识袁琴。

　　袁琴那大呐喇，忍不住好奇，上下打量几眼欧阳，又瞟几眼我。

　　“欧医生，你认识我们家桑洁？”

　　“噢？”欧阳怔住，满脸疑问看着我。

　　“桑洁，你少在那乌龟，说，和欧医生什么关系。”

　　“袁小姐，你和桑洁是朋友？”

　　“欠我很多钱的那种朋友。”我抢先道，其实不愿意介绍袁琴和欧阳认识，是怕袁琴一张大嘴巴到处宣扬，看刚才的杂志，我已经知道，欧阳在A市医学界的名誉几乎无人能及，而我的那些风流韵事，袁琴一清二楚，要是说漏嘴，我和欧阳就真成不沦不类的关系，我是不要紧，但我记得苏然的话：不要让欧阳以为我在蹩脚。

　　听后，欧阳笑出声：“桑洁，既然是你的朋友，怎么不给我介绍？”

　　介绍？我应该在欧阳进来之前，逃掉。无奈，我迫切想打听关于南非钻石的事，压根忘了跑。

　　“看病要紧，我不想以私人的事，打扰你工作，我在外面的咖啡厅等你。”说完，我匆匆离开，希望袁琴不会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到咖啡厅等欧阳，然后给袁琴短信说明原因。

　　袁琴回：记得把刚才那张支票给我。

　　看完短信，我微笑，心终于放下。

　　大概等了四十分钟，欧阳终于出现。他道歉说自己迟到，我说没关系，工作要紧。

　　我和欧阳年龄都不小，断不会因为约会迟到而生气，或者摔杯子走人，那都是二八年华的年轻人做的事。欧阳向我推荐一家西餐厅，他先去停车场取车，然后接我。

　　十分钟车程，到达目的地。进去后，看菜单，我却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欧阳替我拿主意，点了一份七分熟牛排，他自己要五分熟，还有两杯法国红酒。

　　“喜欢这里吗？”

　　“还不错。”

　　“是助理推荐的，说情人约会都会选这里。”

　　情人约会？第一次从欧阳嘴里听见这样的字眼，感觉有些奇怪。自从苏然介绍我和欧阳认识，也已经三四个月，但我们的关系一直不紧不慢，偶尔一起吃顿看，看场电影，再送我回家，除此，再无其它。

　　服务员上牛排，欧阳先接过我的那份，拿起刀叉帮我切碎，然后递还给我。他又开始切自己的。

　　“谢谢。”我微笑对他说，脑中却突然闪过飞美国那次，钻石帮我切牛排的情景。

　　饭后，欧阳邀请我看电影，是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日》。

　　“众人都说这部电影有点瞎浪漫的嫌疑，但赫本的出现，使它真的成为一部童话。安妮公主像游历人间的天使，美丽得不染纤尘。记者吻过湿淋淋的公主，然后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的官邸。那一刻，我想，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说：别走。然而，爱情太短暂，遗忘太漫长。24小时的爱情，要忘记，却需要一辈子。其实，很多时候，爱就是放手，就是远去，就是一瞬的凝眸不舍和永远的两心相望。生死相许，海枯石烂固然可贵，但涓涓细流却会永远藏匿于心。他们的相逢喜而不俗，始于快乐，止于哀怨。他们的离别哀而不伤，增之一分减之一毫都会过火。一种很有节制的笔触，令这段爱情逐渐走上高潮，然后就让它停留在最美的一个点上，带着人们的期望和幻想扩散开去。不管人间天上，爱情终究是不老的传奇。或许刹那绚丽，或许永远平淡如水，但是，只要尝试过，体味过，就永不言悔。”

　　欧阳突然开口，我被他的深情话语所感动，他却接着说：“不是原创，网上背下的，很深情，我很喜欢，还有一段，要不要听？”

　　“好。”

　　“一段美丽而忧伤的爱情故事，一曲催人泪下的人间绝唱，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经典之作，迷醉在爱情终止的地方，这一段也是对《罗马假日》的评价。”

　　我认真听，但我想，我真的被感动了，但我不知道是因为那部电影，还是因为欧阳的情话。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两人都不说话，良久，欧阳追上我，手突然触碰到我的手，我直觉闪开，结果，他干脆握紧我的手，在他手心。

　　“桑洁，我们都过了青春冲动的年龄，所以，不要嫌弃我没有生活激情。”

　　听后，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欧阳，这些话，他是第一次对我说。

　　我微笑着，然后点头。

　　欧阳去停车场取车，我站在街头等他。仅一个不经意的抬眼，我看见另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两人相拥，往前走，然后坐进一辆红色小跑，瞬间，红色小跑便不见踪影。

　　而我，傻傻的，站在街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面。

　　欧阳取车过来，下车为我打开副驾驶，我坐上去，然后欧阳突然倾身，我以为他要吻我，结果他只拉过安全带，细心为我系好，便再没其它动作，然后踩油门，车子稳步前进。

　　一路上，我们简单聊几句，但一直没有主题。

　　到达小区楼下，我解安全带，欧阳先一步下车，为我开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邀请我上楼坐儿？”欧阳坏笑的样子。

　　“我和别人合住。”我拒绝，要是李晨在，自然好，但若二条不在，我一个人，怎么抵抗欧阳的魅力，我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逼他就范。

　　“对了，今天你朋友在，居然不给我介绍。”欧阳突然提起，我才记起，袁琴约我今晚去她家，说有要事相告。

　　“不是，我是真怕影响你工作，再说，她是来问诊的，我们也是偶遇。”

　　“看你急成那样，我就随口提提而已，很晚了，上楼休息吧。”说完，欧阳突然倾身，轻轻一吻落在我额头，然后转身，坐回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