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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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绝对不是禅院忠公想要的。
一瞬间，他怒色上头，拉下脸来。
“一直以来，为了给你这个机会，我忍受你的无礼、无知、浅薄，结果，到了最后你还不知好歹！”
“你以为，会有人帮你解决债务吗？然后你就会获得自由身？”
他意有所指地望向五条悟。
“果然，你选择了其他人？”
五条悟一脸无辜，低头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苍树，大声控诉：“他居然怀疑我们纯洁的同学关系，快点解决这个垃圾啦！不解决老子就上咯！”
苍树哈哈笑起来。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小拇指指甲轻剔眉毛，漫不经心地安抚道：“忍一忍，很快就好。”
然后这才把目光挪向满脸愤怒的禅院忠仆。
禅院忠公说不出那目光，轻慢、散漫，仿佛在看眼前的人，又仿佛不在看人，光明正大地将人彻底无视。
比之他夸张的爆炸头、V字大翻领，这种目光更虚无。
含着这样的目光，少年悠悠一笑。
“五百万，也不是不可以。”
看似妥协但玩味的语气，反而让禅院忠公脊背汗毛立起来。
只见少年一扭头，朝身后的五条悟问道：“看样子他们认为五百万是我的卖身契价格。不如我自己转卖给你？”
五条悟抬手轻挠下颌，居然思考起来。
“也不是不可以啦。”墨镜下的苍蓝眼眸垂下来，看着苍树，嘴角填着一丝不屑，却不是对着眼前人，而是禅院家。
“但是，你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完全能自己解决掉啦。”
苍树微微一笑，没说话。他转过脸，正对着禅院忠公，玩味一笑。
“看到了吗，我最讨厌的同学都知道的答案，只有你这种蠢人不知道。”
无视着五条悟“喂喂”的抗议声，苍树白眸上翻，无情的瞳仁呈现出来。
“我说你啊，取了个忠犬的名字，就真的把自己当禅院家养的宠物了吗？”
“为了五百万円，难道我就得选择你们所谓的御三家之一？别搞笑了。”
“御三家的五条、禅院，哦对还有个什么加茂，我真的不在乎。比起我将来要完成的作品来说，你们这些人都只是微末之尘。”
指尖绕了下蜷曲的爆炸头刘海，苍树笃定道：“御三家什么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伟大的作品。”
狂人狂言。
一席话，说的五条悟哇了一声，率先鼓起掌来。
脸上挂不住的禅院忠公条件反射地望向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他可是连你们五条家也说了。”
“那又怎么样啦。”五条悟大大咧咧道，“除了我这个伟大的天才以外，御三家哪里都不行。”
“你们太狂妄了！”
对于两个人超凡的自信，以及不断地嘲讽，禅院忠公彻底破防。
“没有御三家，怎么会有咒术界！没有咒术界，怎么会有你们！”
面对禅院忠公的大喊，苍树不由怜悯。
五条悟更是摇头，叉着腰指出：“这个逻辑不对。有咒术界才会有御三家才对。”
“啊别这样。”苍树状似可怜了他，开始为他说话。
“他作为禅院忠仆，只是习惯禅院家的思维——‘唯御三家中心论’，简单来说，地球是有了御三家才能运行。”
不解释还好，这番解释惹得五条悟大笑。
禅院忠公被气得要死。胸膛剧烈起伏多下，他把目光移向旁边的教师夜蛾正道，想要找个台阶。
夜蛾正道接下他的目光，似乎懂了，撂下茶杯，似乎打算说话。
“小孩子说话是难听。所以别跟他生气了，忠公君，今天就到这里。我送送你。”
说着，夜蛾正道起身，做出相送的姿态。
禅院忠公睁大眼睛，目光急急转向在场三人，发现他们都一副心照不宣的默契表情，骤然明白他们都是一个阵营。
如冷水泼脸，他猛地起身，话也不说就离去。
在路过苍树身边时，禅院忠公压低声音咬着牙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咒力是怎么回事吗？”
苍树只是微笑。
看来，找到他们监视他的原因了。
·
“喂苍树，理理我。”
“喂喂苍树，理理我啦。”
不理五条悟在旁聒噪，苍树认真描绘自己笔下的分镜。
最后一格，收工。
认真检阅最后几页故事分镜，转了转铅笔，苍树暂且搁下笔。一扭脸，却见旁边坐着的五条悟鼓着脸，满脸不开心。
他鼻尖精巧尖翘，架在悬着的墨镜，要掉不掉。双手抱着胸，脸鼓成包子脸，气鼓鼓地瞪着苍树，一脸控诉。
“刚才你说我是你最讨厌的同学！”没等苍树开口，五条悟开口告状道。
“本来我们关系就不好。”苍树平静道。
“那是因为你之前真的很弱小。无论是个性，还是实力。”
而现在，五条悟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一眼看出端倪：“有咒力了？好像强于四级咒术师？”
那双苍天之瞳，并不是虚有其表，是能直接分辨对方是否为术师。
被看出咒力暴涨，苍树也不心虚。
“那你要怎么办？”
五条悟抬手轻敲下颌，感受到少年的目光。
平静的、毫不胆怯的目光。他感觉到很有意思。
明明是弱小的，卑微的……但是眼前这个人，仿佛注入了新鲜的灵魂，变得有趣起来。
这双浅淡的白瞳里，能映出帅气的自己，感觉会不错？
五条悟耸了耸肩，“不怎么样。”
“御三家怎么样都好，无所谓啦。”
话锋一转，五条悟恶劣一笑，“不过这个答案，肯定不能令你意外。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那么总得答应我一件事。”
“行。”苍树答应得痛快，“只要不妨碍我拍怪谈片，我都答应。”
“哇你真的超痴迷这个啊。”五条悟感慨道。
“简直就像那个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沉迷于数学，哪怕下一秒就被敌国士兵砍下脑袋，也要完成痴迷之道。”
将铅笔投掷进笔筒，一扫干净的桌面，分镜完成，咒力这等日常小事也暂时解决，苍树内心有一瞬满足。
听了他的话，也有闲心凝神思考片刻，然后道：“按照现有科技，砍下头，应该也能保留意识？那可要记得保留我的意识，不保留现有的经验与记忆就太可惜了。”
“啊？”
五条悟鼻尖挂着的墨镜被惊得掉下来。即将落地时，他长手一勾，捉住墨镜，捏着镜腿，蓝汪汪的眼睛看着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苍树坦然回望，似乎没觉得说出自己狂悖的话。
良久，五条悟咧嘴一笑，苍蓝眼瞳亮起来，像是拂去白雾被日光照亮的一汪湖水，深深的碧蓝色，却璀璨夺目。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这不用你说。”苍树点头，进行自我肯定。
“那我要提出条件了。”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
“一天，陪我玩一天。”
·
阴暗小巷。
“十分抱歉，没能完成大人您的吩咐。”禅院忠公毕恭毕敬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失望。”说话的人背对着禅院忠公，语气毫无起伏，缺乏生气般的平寂。
禅院忠公却自责于自己的无能。
“您要我把冷泉苍树带过来，但是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甚至还跟那个五条悟联手拒绝！这实在是有失我们禅院家的体面！”
“……你说什么？”
说话的人语气有了起伏，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低头的禅院忠公诧异地抬眼。
要知道，这位大人虽然在暗处出谋划策，但对结果毫不关心。
“再说一遍。”说话的人语气强硬。
禅院忠公心一惊，即刻再次垂首，恭敬道：“是的，丹柯大人。”
他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说给眼前的丹柯听。
“……那冷泉苍树似乎跟五条悟关系不错，看来是要投奔五条家。说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御三家，只是托词而已！”
禅院忠公忿忿道。
是啊御三家如此伟大，与高层一同塑造了如今咒术界的一切，是咒术界的基石，怎么会有咒术师不仰仗着他们而活？
“这就不对了。”丹柯喃喃道。
“对啊！冷泉苍树就是不对！”
面对禅院忠公的附和，丹柯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已近黄昏，正是逢魔时刻。天空一半燃烧的殷红，一半静默的灰蓝。
暧昧的光线落在小巷里，照见丹柯的真容。他半长白发扎在脑后，扎成束马尾，黑色的眼睛静如深渊，一丝光也照不进来。
这一刻，逢魔时刻之下，暮色照进那双眼睛，微光闪烁。
丹柯转过身。
他开口，语气依旧是平平的，毫无波澜。
“我是说，这是你的不对。”
禅院忠公抬头，撞见那双万年泥沼般的黑色眼睛，空空的，仿佛什么都装不下。
一刹那，他胆战心寒。
某种自救的本能，让他脑海无数画面奔腾，最终找到一线最有利的线索。
想起禅院家的那个传闻，那些围绕着如今冷泉苍树的重重监视，他更加确认了。
“难道，他就是……不他真的是，容器？”
“容器么？”
丹柯轻轻一笑。
然后他抬起手。
禅院忠公忽然动不了。随着那只手缓缓落在他脑袋上，禅院忠公想明白了。
他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
因为眼前的丹柯带来强烈的杀意。杀意渗透在这小巷每一寸每一缕的空气里。
一动，他就会死。这是刻印进本能里最深层的恐惧。
然而，现在的禅院忠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丹柯微笑着抬手盖上他的脑袋。
小巷里，一颗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
禅院忠公保持着临时前的扭曲表情。
小巷外的天空，太阳最终还是烧光了黄昏*，夜空缓缓坠下来。
手指点住脸上的血迹，丹柯黑沉沉的眼睛陷入思考。
“这个苍树……还有五条悟……呵呵，有必要去见一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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