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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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聒噪的巨响带来袭击的震荡，彻底打碎了这片浮于表象的平静日常。
房间内，百惠琉加被震得一骨碌从床上猛然起身，而房间外的三人，则是面色凝重地盯着结界外，盯着那些隔着一层结界，将百惠家团团包围起来的人与……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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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里的异能「外套」，作用是利用身上的斗篷进行范围30米的空间传送。
陀思从果戈里的异能中走出后，当即伸手抚上散发着热意的胸口——隔着衣物，被他存放在胸口的那张纸页正在不断发热，就像是触发了标记指令的机关。
……错不了，那位少年就是“火种”，那份早该被消灭，如今却死灰复燃的“火种”。
半垂下的纤长睫毛遮盖着眼底的暗色，任谁也猜不透这个外表病弱的青年此刻正在想什么。
不自觉地啃噬指尖，陀思的脑中思绪万千。
这个有着各种混乱力量存在的世界是罪恶的，异能者、咒术师、王权者……力量带来的暴-乱升级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中。
膨胀心理搭配过于超出的实力，正令偏科的世界逐渐走向毁灭。
而身为天生异能者中的一员，在西伯利亚茫茫风雪中见过太多力量导致丑恶的少年有了一个小小的理想——他想创造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为此，陀思愿意用尽一切手段。
但是这年头单干者少有，毕竟享受着力量带来的好处，并进而以高高在上姿态维护着力量的组织还挺多。
于是陀思不仅自己搞了个情报组织“死屋之鼠”，还挂靠加入了另一个更有名的组织“天人五衰”。
尔后陀思便远渡重洋踏及岛国，踏及了这片孕育着诸多罪恶的国家。
赋予王权者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可以改写和扭曲真实的书、腐朽堕-落的咒术界……这个国家虽小，但是其内所蕴含的混乱却是惊人的多。
而在陀思彻底踏进这片地界之前，便有源源不断的情报流经他手，毕竟知己知彼才好“对症下药”。
因此，深谙挑拨之道的好心青年，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合纵连横之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有你的大义我有我的理想，就算我们的目标不兼容甚至相斥，也不妨碍我们先结成利益相关的友谊同盟。
嗯，那种关键时刻用来祭天、挡刀和背刺的好朋友~
抱着从一开始便别有想法的笑容，在翻完“异能特务科”、“Scepter 4”等几个官方组织和“武装侦探社”、“吠舞罗”这种勉强守序的民间组织后，陀思直接跳到了最有可能达成合作期望的那一类组织。
……“港口黑手党”和“盘星教”可以砸钱利诱，“Jungle”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能接触。
只是在进一步看完几个组织首领的资-料后，陀思非常干脆地把港-黑给踢出了合作名单——森鸥外的前一个身份和他上位后的表现，不免有些太“根正苗红”了，哪怕港-黑作为棋子的价值非常可观。
至于下一个的“盘星教”……
修长的指节划过挂着完美笑容的教主照片，陀思看着相片中夏油杰的目光带着几分慈悲的怜悯——被-操纵和玩弄着、剥离了自主掌控的人生啊……
不过在叹咏调般地感慨完后，陀思立即将调查的目标换了个方向，专门针对那道似乎藏身在整个咒术界中，却无人发觉的身影。
“贵安，先生，请问您是否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当带着病容的俄国青年掀开袍角，彬彬有礼地半鞠躬向他送上初见的问候时，羂索心下一惊后，第一本能升起的便是赤-裸裸杀意。
青年是谁和怎么找到他的都不重要，因为羂索根本不会让对方有见到下一个人的可能。
但陀思几乎是在和头上有着缝合疤线的咒术师打完照面后，便将对方的情绪变化揣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作为一个情报商，我想我应该能为您的‘找寻’之路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
血色化成的长刀转眼贴近，却在陀思话落后堪堪停在了他的眉心前。
被锋锐之气波及的伤口蜿蜒出了一道极细的血线，已然紧贴眉心的刀尖只要再进一些，青年性命就将葬送在此。
可身临威胁的陀思，依旧恍若未觉般看着眼前人笑道：“您认为呢，先生？”
言语，是青年最暗藏锋芒的武器，也是他最坚不可摧的铠甲。
从见面后吐出的第一个音开始，陀思不仅在用语言试探羂索的反应，还在依凭这份连带反应套取他所需要的情报。
夸张点说，羂索甚至不需要开口，他就已经在不知觉中泄露了不少信息给对面看着人畜无害的青年。
好比原本陀思只是靠先前收集资-料分析出来的，对方似乎是在“找人”的猜测。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对方的需求去打断对方的阵脚后，接下来的“交涉”就非常简单了……
陀思边感受着眉心处迟来的钝痛，边向眼前容貌寻常的咒术师勾起笑，带着仅有自己可知的意味深长。
但羂索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任谁在走过千年的岁月长河、并且其中大多数时间是躲在幕后默默操盘后，都能升级变成-人精，更何况羂索原来就是个脑子活泛的阴谋家。
是的，千年，或者说应该已经不止千年了。
现在的羂索，曾经也是个人人追捧的天才阴阳师——有着强悍实力的他几乎是走到哪里拥趸就到哪里，并且他不仅与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相识，还与包括对方在内的众多阴阳师定下了契约。
可人是不能比较的，特别是顶尖天才的这类群体。
在羂索正风光得意地享受着一切时，五条家突然冒出了个六眼持有者……
那是羂索的第一次失败，不过这份挫折维系的时间比较短暂，因为随着羂索为永生而开始更换肉-体后，那个六眼早就先一步被淹没在了时间洪流中。
但在时间走过五百年，沧海桑田下灵力变成咒力，阴阳界也变成咒术界的时候，换进下一副天才躯体的羂索碰上了第二个六眼术师。
还是那个熟悉的五条家，还是那份难以忘却的耻辱。
并且这次，还买一送一多了个禅院家。
带着神之眼的无下限和一出生便引发异动的十影法，顷刻吸走了咒术界的所有视线——两人之下再无天骄。
有些事最怕的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拥有后再失去，那种落差感甚至可以轻易逼疯一个人，毕竟从纯净灵力退化到以负面情绪为力量之源的咒术师们，本身就是一批时时在走钢索的不稳定家伙。
以及这种不稳定的特性，往往伴随着力量强大而逐级提升……简单理解就是，越强越容易变成不要命的疯批。
生命是道坎，它是限-制的同时也是约束，一旦某个咒术师连命都不在乎了，那这个咒术师能爆发的战斗力绝对不可想象。
好比已经成为了两家家主的五条家主和禅院家主。
在全部人都以为，接下去的百多年咒术界就只剩这两人名字的时候，他们开启了一场天地也为之色变的死亡决斗。
九天九夜，死亡决战。
第十天的清晨，所有带着恐惧混杂麻木神情的咒术师们，僵硬转动眼珠后看见的便是被波及力量彻底摧毁过一遍的咒术界，以及另一个迟来的消息。
——两位家主最后同归于尽了。
但尽管五条家主和禅院家主双双彗星般陨落，他们也一起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五条家有了“神子为尊”的家训，禅院家开始疯狂渴求血脉，加茂家铆足劲也要荣耀留名，至于同样亲眼目睹了这场决战的羂索……
五条……那双非人的、怪物般的蓝色彻底成了羂索的执念，让他既恐惧又嫉妒。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出现六眼这种堪称神眷的能力，轻松让小小稚子只要长大就能变成最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短暂地歇斯底里后，回归冷静的羂索做下了一个新决定，
六眼遵循规律出现不可背，而为了自己的“永生”不会受到半点波及，他要在下一个六眼出现时将其封印，让对方成为此世间最后一个“存在”的六眼。
为了自己的计划，羂索开始了他的布局。
寻找封印道具、联系两面宿傩的残部、做下“咒胎九相图”的极恶之举……直到羂索使用着一具女性躯体在制作“容器”的过程中，他意外碰上了一个女人。
普通人并不会在意，就算偶然看到了也会下意识忽略的缝合疤痕，在百惠美雪的眼中简直显眼无比。
是的，在踏进这家医院的时候，百惠美雪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个额头有着诡异缝合线的短发女人，而对方也恰好将视线望了过来。
向来比较大大咧咧的百惠美雪，难得沉静谨慎了起来，哪怕对方外表看上去同自己一样，只是个腹部微微突出，在几月后或许便会迎来新生命的普通母亲。
躲避是来不及了，更别说医院里还有着许多无辜的幼弱……百惠美雪笑容一顿，旋即大大方方地迎上了这位自称是“虎杖”的女士。
对心理学和演技课双双满分的警校优等生来说，快速给自己套个新身份完全是信手拈来。
百惠美雪随便给自己捏了个单身身份，并言明过来妇产科这边主要是想提前感受下怀孕不易，好继续坚定自己单身独美的信念。
挺着孕肚刚想从共通点开启聊天话题的羂索“女士”：……
要不是借由接触感受到对方的脉象确实不是喜脉，这看着就不像真话的胡咧咧羂索压根就不会信，不过，他真正在意的也不是这点就是了。
因为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百惠美雪下意识动用能力将自己的脉象隐藏起来，却没想到恰恰是这一举动暴露了她的不普通。
别人或许会认不出，但从那个妖魔猖狂的千年前走来，就算后面经历了时代变迁与力量改换，知识库堪称恐怖的羂索还是从记忆中挖掘出了这份波动力量的名姓。
早已遗失在时间长河中，就算混杂了咒力原初灵力也掩盖不了的、那份独属于“妖怪”的神奇力量。
并且，还是可以使死者苏生、打破一切禁锢的那一类特例——
缝合线背后，那个“活着”的大脑不可抑制地战栗了起来。
羂索怎么能不激动，要是他能抽取这份力量，他“永生”计划的唯一破绽将被彻底填补到完美。
固定灵魂限-制解除，这道因为“束缚”而始终存在的缝合线也将会完全消融……
羂索克制不住的心绪激荡，让本能觉察到不对的百惠美雪急忙借着响铃的电话匆匆告别。
羂索并没有阻拦她的离去，只是以贪-婪的视线注视着看似纤细的背影，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碰见的是个警惕心max的精英警官。
踏出医院大门，确定自己身后没有跟着什么可疑物的百惠美雪脸色瞬间变化。
她抬手回拨了刚才默契配合她演出的通话：“珑树，我好像被盯上了……”
百惠美雪和百惠珑树碰面后，便将她本来想去医院检查，却恰好经历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给后者。
尔后，夫妻俩就一同做下了新决定。
为了安全也为保-护即将到来的新成员，他们俩不仅要立马搬家，且原来的身份也要相应修改下。
改身份这种事，夫妻俩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毕竟加茂珑树入赘变成“百惠珑树”的时候就经历过一遍，相较而言比较困难的反倒是新家的选择。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百惠美雪还是热爱着警察这职业，而百惠珑树则属于妇唱夫随。
但既然能在东京碰见对方，说明对方非常大概率也生活在东京。
……东京、有哪片地方既能算得上安全，还不耽误他们去警视厅通勤呢？
地图摊开在桌上，夫妻俩头碰头地开始了关于东京生活区的分析大会，然后，“米花町”就这样低调又显眼地撞入了视线。
“米花町……”
百惠珑树不确定地犹豫着：“米花町是那个两年前犯罪率陡升的町镇？”
“对，”百惠美雪肯定道：“以前那边虽然也有不少案子，但大体还是处在中游……”
话说到一半，百惠美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决定了！就去米花町！”
那地方因为普通人的混乱陡升反而能力者鲜有踏足——一个不好将能力暴露在普通人面前还是小事，万一将自己也搭进去成笑话可就不好玩了。
百惠美雪此刻脑中回忆起的，是去年有个米花町籍嫌疑人因为情感纠葛打算开展情杀报复男友，结果最后意外牵连了某个倒霉路过的异能者。
后来那个异能者虽然因为送医及时命救回来了，却自此留下了恐惧以杏仁为代表的所有坚果类食物。
消息一传出去，所有对非科学有了解的知情-人士纷纷倒吸一口气，并反手将米花町划进了非必要不往来片区。
思路慢妻子一拍却跟上飞快的百惠珑树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这中招的人要是换成御三家的咒术师……那画面简直不要太可怕。
于是，行动效率超高的两人改完身份后，就在户籍人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十分确定以及铁定地要迁户籍进米花町。
然后就是搬家、和旧邻居告别、和新邻居打招呼、给新家上守护结界……
从死亡之地被拉回人间后，百惠珑树的术式就染上了一些别的特性，毕竟作为供给源驱使的咒力，已经反转向着灵力的方向回溯了。
咒语脱口限-制下达，一层比帐更纯粹和持-久的淡红色结界便完全地笼罩了百惠家。
可即使因为能力特别可以减少去医院的次数，但是生产这件事还是得上医院，当然，有所准备的速战速决也不是不能拼一把。
医院是提前联络的医院，分工明确的夫妻俩一个负责在手术室内生崽，一个负责在手术室外担心和戒备。
而在医生手法娴熟地将刀口缝合完毕后，百惠美雪便在一群人愕然的目光中直起身，边口说道谢边从呆愣的护士手中接过尚且皱巴巴的小崽子。
接着，卸完货一身轻的女人跳下病床身手矫健，除了脸色有点白外，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还是个肚子鼓鼓的孕妇模样。
百惠珑树一接到孩子先反手套了个帐，同时还不忘关心妻子几句，不过两人也明白现在赶紧跑路比较要紧，因为走廊窗外，那副伴随孩子降生而绽放的桃林幻景实在是太显眼了啊……
奇异的景象突兀出现，自然引起了多方关注。
其他人先不说，第一个远程看到这幕的五条悟虽感意外，却也只将之当成有趣的见闻，看个新鲜后就移开了视线，而后面摸到这里的羂索感受着熟悉的力量残留，整个大脑都激动了起来。
——错不了，就是那个女人。
但以为曙光近在眼前的羂索没料到，这仅是段昙花一现的刹那……融入人群的对方自此杳无音信。
总是在经历一些重复郁结的羂索，面无表情地当了一个抛夫弃子的“渣女”。
还是先去计划计划搞六眼吧。
只是在针对五条悟布局着筹划一二三的时候，羂索依然有些不死心，然后他便撞上了一看就是有所企图的陀思。
势力和关注重心大部分都在咒术界的羂索，即便曾经用着女性肉-体和人结合过，也同样不可避免有着大部分咒术师的通病——他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无能力的脆弱普通人。
于是这十多年间，羂索在找寻百惠美雪的时候就不免留下了些痕迹，陀思也正是顺着这点蛛丝马迹摸到了他跟前。
言语的交锋宛若暗流之下的湍急，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表面和谐，一字一句中却全是陷阱与刀尖。
但是最后，羂索和陀思竟然真的达成了合作。
羂索答应引导陀思打开封闭的咒术界大门，而陀思也送上了十分丰厚的诚意敲门砖——
“有一个跨国组织……”
陀思笑着将某个成员代号全是酒，顶头老大虽然有钱有权也不过是个普通老头的组织反手给卖了。
作为一个运转成熟的团体，人才济济的组织即使只有一个异能者，但以其他成员的能力来说，在平凡社会找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些看似免费的东西其实背地早都标好了另外的价格。
青年滔滔不绝地进行着情报大放送，将组织吹得物超所值，错过就可惜。
但实际上，他的目光即使没看着，心中也并未遗忘那道显眼的缝合线。
就如同陀思不会将自己的底牌全掀开，羂索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术式大方告知，所以这份“合作”其实脆弱得风吹就碎。
不过，这并不妨碍陀思拿一个组织去试探羂索的能力，以及就算不直接插手找人降低对方警戒心，组织里也早就被他埋下了方便套取情报的钉子。
……嗯，反正那个组织确实是网罗了各个国家的“人才”啊。
别说，羂索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随着夏油杰那边越来越频繁的情况反馈，羂索知道，对方大概快要按捺不住动手了，到时候，也正是他伺机接收咒灵操使身体的关键，估计便无暇估计找人这件事了。
针对六眼，这是羂索布局了数百年的计划之一，他决不允许有一点闪失出现。
是以在陀思这个中间人的牵头下，渴求长生的乌丸莲耶见到了羂索，尔后，他的身体承载了千年的“永生”。
组织换了新首领，见证者只有一个外人。
夕阳的余晖落尽，朗姆和琴酒等人收到了BOSS的传召。
“去吧，去帮我找一个人。”
皱纹堆叠面容的阴鸷老人手中握着即使在暗处也闪光熠熠的宝石手杖，语音语调一如从前。
“带她来见我，生死不论。”
“是！”
黑衣人们鱼贯而入又恭敬涌出，没人发现首领的头上多了道显眼的缝合线，以及隔壁房间内正有一名客人垂眸站在落地窗前。
指尖微动，陀思将多了一行字迹的纸页折好收起，随后，转身的他就见到了换回咒术师身体的羂索。
约定尚在，对组织还挺满意的羂索决定兑现之前的口头协议，并不知道这对眼前人来说是早就书写注定的结局。
“来吧，我带你进入咒术界。”
闻言，陀思掀开袍角半弯腰，孱弱无害如初见。
“万分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 96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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