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28、chapter28.0

　　谁也不知道那场戏发生了什么，这是大家觉得洛炀和原川的关系好像变淡了。

　　晨晨中午只拿了自己的饭，没想到洛炀却出现在房车里。

　　“炀哥你今天不和原川一块吃午饭了？”

　　洛炀：“他的东西吃腻了，往后我都在这里吃。”

　　晨晨：“哦哦，那我现在去给你领饭。”

　　主要演员的伙食标准会高一些，晨晨领回来的打包盒摆满了桌子，洛炀拆了筷子，挨个尝了一遍后，放了筷子。

　　晨晨：“哥你怎么了？不好吃了么？我觉得还行啊。”

　　洛炀没说话，重新拿起筷子，拖过来一盒米饭闷头猛吃。

　　之前也是这么吃的，有什么好矫情的？

　　中午晨晨喊洛炀起床，洛炀翻了个身继续睡，晨晨见洛炀不想起床，以洛炀身体不适为理由给他请了假，等洛炀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你怎么不叫我？”洛炀迷茫地问。

　　晨晨：“哥你最近拍夜戏这么累，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

　　洛炀匆匆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大家都累，我没那么金贵，往后我起不来你也得叫。”

　　晨晨不好意思地点头。

　　洛炀匆匆忙忙进片场，王导正在指挥着讲戏，顾不上他这边，武术指导老刘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原川是怎么回事？”

　　洛炀脸色如常，“什么怎么回事？”

　　老刘：“你别骗我，你俩前两天好的穿一条裤子，这两天怎么忽然就冷下来了，尤其是你，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

　　洛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俩不一直那样？”

　　老刘：“哪样？你能不能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这脸拉的跟怨妇似的，不知道的以为原川把你睡了不负责呢！”

　　洛炀无言以对，给了老刘一脚。

　　李梓蒙和程淼杀青，两个小演员在剧组熬了几个月瘦了不少，王导也没给他们办杀青宴，而是拉着剧组一伙人去附近的温泉酒店泡温泉。

　　温泉里有各种各样的池子，彼此之间用屏风挡起来，形成一个私密隔间，几个人凑在一起选一个池子，一边泡温泉一边聊天。

　　洛炀没和别人凑热闹，他自己泡了一个池子，毛巾搭在脸上，靠在池壁上，就在热汤里静静飘着。

　　有人进到他所在的隔间里，洛炀以为是服务员，他的脸还埋在毛巾里，瓮声说：“这里暂时不需要服务。”

　　来人并没有离开，池水波动了一下，有人进了他的池子。

　　是谁？

　　洛炀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原川靠在他对面池壁上。

　　洛炀颦眉：“你怎么来了？这个池子是我的。”

　　“洛老师和我一张床睡过那么多天，现在我只是想和洛老师泡同一个温泉，都不可以了么？”

　　洛炀逐渐烦躁：“我不觉得你这样很礼貌。”

　　原川：“洛老师并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洛炀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不一样。”

　　单人池本就狭小，洛炀一个人还好，原川进来就显得有些挤了，原川的腿还格外长，洛炀稍微动一动，就要碰到对方的腿。

　　很烦。

　　原川：“不一样？是因为之前没有发现我的企图么？”

　　洛炀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撑住池壁想上岸，却被后边的原川用脚勾住了。

　　洛炀满腔愠怒憋了好几天，正愁没地撒，正要发作，原川幽幽地说：“王导他们就在隔壁吗，别让我们都为难行么？”

　　他居然敢威胁自己！

　　洛炀闭了闭眼，思忖再三终究放弃，跌回水里。

　　撩起的水花溅了原川一脸。

　　“原川”洛炀压着嗓子说：“我之前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有些时候没怎么有分寸，给你造成了误解我向你道歉。”

　　“洛老师……”

　　洛炀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你还想怎么样！你喜欢男女的都与我无关！我都表示尊重，所以你别看我了行么？”

　　原川：“不。”

　　洛炀遮住脸，“我就不该接这部戏。”

　　原川：“抱歉洛老师，但已经晚了。”

　　洛炀抬手制止他讲话，他现在很头疼，不想听。

　　“我只喜欢洛老师一个，不是因为洛老师是男的，只是因为是洛老师。”

　　“洛老师，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洛炀头疼到炸裂，哗啦一下从池子里翻出去，裹了毛巾从隔间里头也不回地出去。

　　原川一个人在池子里静静泡着，似乎是有什么人过来，洛炀停下来跟人交谈。

　　“泡完了？见原川了么？我隔着老远看见他往这里走，怎么不见了？”来人是摄像大哥。

　　洛炀：“没啊，我刚从池子里出来。”

　　“奇了怪了，我还以为你们俩进了一个池子，是我看错了。”

　　洛炀干巴巴笑了两声，趿拉着拖鞋离开了。

　　洛炀走远了，原川听见摄像自己一个人嘀咕：“我没眼花吧，原川就是往这里走了啊，人还能消失了不成？他俩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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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歌行》正式杀青，随着王导喊了一声过，所有剧组人员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工作人员捧着鲜花上来，激动地簇拥着两个人合照。

　　洛炀和原川一人抱着一束花，站在中间，笑着面对镜头。

　　拍照大哥是王导临时拉来的，拿着喇叭招呼大家，“两位主演别站那么远，挨的近一点！这么多人得拍进去，咱受累挤挤！”

　　洛炀没动，原川主动靠过来一些，身上淡淡的冷香覆过来，洛炀下意识想跑。

　　他当然没能跑掉。

　　“再近一点，你们下象棋是咋的？中间咋还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大家都笑起来，洛炀也僵硬地笑了笑，笑到一半僵住了。

　　原川的胳膊从后边搭上了他的肩膀。

　　同时这一刹那，摄像师摁下了快门。

　　快门的声音想起，原川自然地垂下了手臂。

　　只那么一下，原川仿佛只是无意识抬了一下胳膊，又放了回去。

　　快得洛炀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剩下的时间，无论摄影师怎么招呼，原川都没有再和洛炀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面对洛炀时的眼神也再没有丝毫波动，一如平常，带着那副温和有礼的学生模样。

　　偶尔原川和洛炀不得已有互动的时候，原川都是客客气气叫他洛老师。

　　客气地让洛炀觉得那天晚上温泉的是他自己做的梦。

　　是假的吧？

　　那晚上肯定是他出现了幻觉。

　　杀青宴安排在当天晚上，洛炀连躲掉的机会都没有。

　　主创剧组坐一桌不可避免，但王导宅心仁厚，安排的位置他和原川之间隔了好几个人，洛炀感激不尽。

　　洛炀本不想多喝，无奈来敬酒的人一波接一波，几杯下去，他又醉了。

　　喝得迷迷瞪瞪，老刘又上去唱歌，粗着嗓子干嚎，老刘上去了，大家起哄也让他上去。

　　洛炀摆手，酒噎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他不想开口。

　　周围吵吵嚷嚷的，离得他很近，在他耳边起哄架秧子，又仿佛离他很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对他絮叨。

　　“我来吧。”有人温声说。

　　“WO~”尖叫声、起哄声、唏嘘声清晰起来。

　　洛炀浑浑沌沌，勉强撑着眼皮看。

　　舞台离主桌很紧，原川从侧面上台，洛炀追随着那个颀长的身形。

　　干净清爽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顶上开了两粒扣子，没有丝毫装饰的黑西裤，手里拿了一把深棕色的小提琴，灯光打在他头顶，宴会厅骤然安静下来。

　　原川站定，把琴搭在肩上，琴弓落弦，手腕转圜间琴声悠扬。

　　《 Por Una Cabeza 》

　　中文翻译《一步之遥》

　　王导拉着副导笨拙地跳起了探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原川身上，他在人群中央灿烂夺目。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原川在台上谢幕，“这段时间来感谢大家的照顾，尤其是剧里的前辈，解答了我很多困惑，给我了很多指导，我很感激……”

　　原川什么都没说，大家却都知道他说的是谁，配合着嗷嗷叫起来。

　　化妆的几个小姑娘喝了几杯后胆子大起来，不知道起哄，大喊了一声，“在一起！”

　　现场先是静了一下，随后有个大哥喝飘了，跟着大吼了一句，“在一起！”

　　大家起哄似的跟着喊起来，全场都在喊：“在一起！”

　　洛炀狼狈地低下头，“一群小兔崽子!”

　　原川在台上冲着他的方向微笑。

　　原川在舞台中央，亮地像工地上2500瓦的探照灯，闪地洛炀眼眶发酸。

　　明明已经说过拒绝，他以为凭着原川的聪明程度冷静下来就死心了，现在的环境下，要是被拍到同性取向职业生涯基本就结束了。

　　原川还年轻，聪明又敏锐，为了这种尝鲜的事情得不偿失。

　　可现在又给他来这么一出，让他下不来台。

　　这些天他自己也思考原川为什么对他起了心思，思考再三，还是觉得是原川分不清戏里戏外了，戏里一口一个师尊，戏外还天天叫他老师，他又跟对方混的太近，所以让原川混淆了角色和自己。

　　等原川从这部戏的热乎劲儿下去，就知道喜欢上自己是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现在原川只是爱上了师尊那个角色罢了。

　　只是爱上了那个角色。

　　洛炀闷掉酒杯里的残酒，那酒里红白啤乱掺一通，他一口闷下去灼地胃疼。

　　有些事情不容细想，想多了伤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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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原哥搭手，炀哥醉的太厉害了。”

　　原川和晨晨合力把洛炀扔在沙发上。

　　杀青宴吃到一半，洛炀就醉的不省人事。

　　虽然洛炀不胖，但是晨晨虚胖，一个人根本弄不动洛炀，幸亏原川搭把手，才把洛炀抗进来。

　　“洛老师也是明天走么？”原川问。

　　晨晨：“是啊，定了明天上午十一点的票，不过看现在这样子炀哥不一定明天能起来，说不定给改签。”

　　原川看了一眼躺着的洛炀，洛炀眼底还有一点乌青，嘴唇干燥地起了皮。

　　“洛老师最近几天确实很累，《短歌行》已经杀青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去接别的工作吧。”

　　晨晨摆摆手，“炀哥本来活动也不多，拍完这部戏歇好久是一定的，但我就害怕歇着歇着炀哥退圈了，那我就得失业了。”

　　原川皱眉：“退圈？为什么？”

　　晨晨：“炀哥前两年就想退圈来着，但是因为经济合约还在所以一直拖着没动，但这份合约到明年四月就结束了，结束之后炀哥不一定去哪儿，直接退圈也说不准。”

　　原川：“他退圈之后做什么？”

　　“回去上学啊，他一直想回去读个文科类的学士学位，这两年也在看书，前两天还让我给他联系合适的辅导老师，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快失业了。”

　　原川思索片刻，“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

　　晨晨眼前一亮，“可以么？”

　　以他多年混迹圈子的经验，原川有头脑也有颜值，为人又很谦和，迟早得红，搭上他将来肯定会有口饭吃。

　　晨晨慌忙掏出手机来，“那我可不可以加一下你微信？”

　　原川掏出手机来，两个人顺利加了好友。

　　床上的洛炀翻了个身，咳了两声，晨晨还记得自己首先是洛炀的助理。

　　“原哥，我去洗个毛巾给炀哥擦擦脸，你先坐！”

　　晨晨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来。

　　晨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压着嗓子说：“等会儿给你打回去，炀哥醉了，我还没回房间！”

　　原川离得近，电话里女声抱怨道：“怎么还没结束，这都几点了，我等你一晚上了都！”

　　晨晨急忙哄道：“宝贝别生气，工作结束后我立刻给你打回去！”

　　“谁知道你还要伺候人到几点！”

　　女朋友不知道旁边还有别人，晨晨捂着电话尴尬地看了原川一眼。

　　原川微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照顾洛老师就行。”

　　晨晨有点犹豫，但女朋友那边一直在催。

　　“我就住在洛老师隔壁，有什么事我会立刻叫你的。”

　　平时洛炀和原川就在剧组里形影不离，原川照顾他也说得过去。

　　晨晨看了一眼手机，“那我……我我先走了，有事您立刻喊我！”

　　原川微笑，“快去吧，别让女朋友等急了。”

　　晨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嗯！谢谢原哥！”

　　屋里很快只剩下洛炀和原川两个人，洛炀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原川半蹲下身子，在极近的距离上看着洛炀。

　　第一次聚餐的时候洛炀已经被证明酒品不行，不仅酒量不行，喝醉之后还不老实。

　　今天比那天喝得还要多，洛炀整张脸都是红色的，鼻息之间热气腾腾，酒精烧的他全身燥热，不时抓挠领口，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劲儿，脖子上被他抓得一道一道的。

　　原川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伸手在食指和中指指尖吻了一下，用吻过的手指轻轻点了洛炀的额头。

　　手刚要撤回，洛炀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