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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章 狂人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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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混淆在劲风里,肆虐着他们所有袒露在衣襟外的肌肤。脸颊、手背,凡是雨点打着的地方,又冷又疼,不多一会,便呈现出片片的潮红。潮红处,若隐若无的传来刺骨剜心的寒,袭击着四肢百骸,令温暖的地方,也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好冷。”白军打了个哆嗦,却发现张口一瞬间,更加巨大的寒冷通过口腔灌入体内,倏然之间,一股心肺俱裂的痛感撕扯着白军每一根脆弱的神经,疼得他嗷嗷大叫。
“白军,你怎么了?”和白军走在一起的陈亮发现白军的异常反应后,一个眼疾手快的抱住正摇摇欲坠的白军。可是白军双目紧闭,口吐血星,转眼间便浑然失去了知觉。
“这股阴冷来得好生诧异。黄忠,陈亮,快,将他搀扶到那边的房屋里去。”白鸽果敢镇静的下达着命令。将已经吓傻眼的黄忠和陈亮从懵懂中唤了回来。二人二话不说,抬起白军就往前方不远的老屋里跑。
这是一间漆黑狭长的房间,四壁白茫茫一片,独正前方的白璧上供奉着神位,不过,神位的画报上却不见供奉人的头颅,显然被有心之人故意截去。更加奇怪的是,画报上空出的一个洞,并非白璧,而是黑洞洞深不见底的深渊。
虞狂人自走进门槛后,目光就被这一深不见底的黑洞吸引。白鸽忙着安顿白军,对茫然无措的陈亮和黄忠一个劲的指手划脚。“他身体冰凉,口吐鲜血,一定是内脏器官被冻结时撕扯裂了。好在都是皮外伤,未能触及内脏的命脉,我必须得给他输送内力,让他的伤口尽快的治愈才可。你二人将他抬起来,张开他的嘴巴,我从他口里运送真气。”
陈亮和黄忠赶紧的按照白鸽说的做,而白鸽自己,屏息,双掌舒展,在空中优美的画着旋,只一会,股股浓烟便凌空而生一般,浓浓的向白军口腔里飘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白军才缓缓睁开困乏的双眸。不过,那双疲惫的眼眸,刚扫到虞狂人注视的那个黑洞时,倏地填塞了满满的恐慌。“啊,鬼啊!”就又晕死了过去。
就在白军惶惶然大呼大叫的时候,虞狂人自然也没有错过那一个惊悚的镜头: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忽然伸出一只血淋漓的手来。“白兄,你快过来看。”虞狂人赶紧的招呼白鸽过去,白鸽是何等灵异之物,就在虞狂人声起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清晰目睹了那一个场面。
“有人被囚在里面。”白鸽冲口而出。忽然想到了什么,换上满脸惑色,转过头诧异的凝视着虞狂人。“你,也看到了?”虞狂人点点头。
“这不可能。”白鸽满脸疑惑,目光里充满质疑,“禁锢术里的景象,只有我们这种拥有法力的异灵才看得见。还有,就是像白军这种被异灵侵袭的身体才看得见。狂人,你…你没事吧?”白鸽以为,虞狂人既然不是异灵却还能看见那种景象,定然是和白军一样被异灵侵袭身体了。但是,虞狂人洒脱的微笑,轻松自在的谈吐,不得不令他推翻了自己的设想。
倒是白鸽的话,虽如蜻蜓点水般,却在虞狂人的脑海里荡起了哗然的浪花。虞狂人在思想里火速将自己的灵魂与□□一分为二,不知道,是不是幸城的灵魂帮助她看见了异灵的景象?
白鸽盯着虞狂人的脸,从充满疑惑,到巨大的质疑。“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白鸽的嘴巴未动丝毫,但是声音却清晰的,一字一顿的传进狂人的嘴巴里。乍听到这凌空而起的声音,虞狂人颤然一惊。虽然震动是微乎其微,但是依然未能逃脱白鸽的法眼。
“你不但能够看见异灵的禁锢术,还能听见我们异灵特殊的传音法。狂人,你来历不明,但是我敢肯定,你不是纯粹的人类。”
对于白鸽的质疑,虞狂人云淡风轻的雅笑着。再世为人,已经十年有余,这十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自己的身份被败露,毕竟,虞狂人的身份是踏着多少人的鲜血才建立起来的。她不能辜负了那些白白牺牲的人,特别是在不明白白鸽与那些匿名的影子杀人凶手有无关联之前,她就更必须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身份。
面对虞狂人的笑而不答,白鸽愠怒之余,却也无可奈何。一旁的黄忠和陈亮早已急得直跺脚,“白鸽,狂人,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虞狂人指着黄忠腰间的相机包,“要想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须得借用这个东西。”
“数码相机?”
“是的。用相机可以拍摄到一些我们人类肉眼见不到的景象。”虞狂人话音刚落,黄忠和陈亮就各自取出自己的相机,咔嚓咔嚓的拍摄起来。小小的屋子,三百六十度,无一遗漏。拍摄完后,一伙人坐在篝火前,将相机再次打开,一张一张相片的浏览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不知道翻到第一张后,黄忠诧然失色的尖叫起来,手里的相机也被抛得老远。虞狂人将相机拾起来,定睛一看,顿时骇然失色。相机里的画像是斜对大门而拍摄,相框里的影像包含着一扇门,还有三个人:狂人、陈亮以及白鸽。然而这些内涵物,都非完整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只有那扇大门,不但完整无缺,还多了一个影像。
白鸽好奇一向气定神闲的虞狂人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将虞狂人手中的相机抢过去,映入眼帘的景象,也让他骇然一跳。犹如在客店里的听闻一样,大门里竟然漂浮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头颅,还有陈亮,虽然没有少胳膊没有少腿,但是通体发出耀眼的白光;以及他自己,由无数个微粒组成。这些景象,虽然怪异,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的白鸽来说,都不值得大惊小怪。真正令他骇然一跳的是,虞狂人的躯体,竟然是两个影像的重叠。这样的现象,白鸽只能说是——太震撼了。
凝视着虞狂人,虞狂人也回顾着白鸽,两两相望,两双眸子散发出惺惺相惜之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影像,怎么全部错乱了?”黄忠丈二摸不着头脑,直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虞狂人真该谢天谢地,要是看过影像的人换成一个脑子不简单的天才,也许她就不能处变不惊的静立在那儿了。或者说,要是白鸽并非虞狂人的知音,那么虞狂人处心积虑掩饰的身份恐怕也将曝光。
“我看,一定是附近正常的磁场被破坏了,所以拍摄出来的照片才会出现那么多异常。”白鸽温煦的瞟了虞狂人一眼,顺水推舟的替虞狂人挡过一个劫难。
虞狂人冲白鸽投以感激的一笑。而黄忠无休无止的继续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破坏了附近的磁场?”
“邪灵。”趁白鸽未作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之前,虞狂人抢先道。此二字一出,黄忠和陈亮就仓皇的相视了一眼,就在那一刹那,地心深处偏巧不巧的忽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二人胆怯,当即晕死了过去。
“狂人,你这是?”白鸽对虞狂人前后矛盾的解释感到万分不解,之前她还为了安抚这几个胆小鬼的心,专门骗他们说是附近有铁矿。怎么现在,她就据实以告了呢?她究竟有何打算?
虞狂人举起纤纤玉手,打住了白鸽的好奇心。同时操着一口凛然正气的口吻宣布道:“我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不能让第二者知道。”
白鸽踉跄着向后退一大步,身体紧紧的靠在墙壁,脸色倏然大变。语音颤抖道:“所以呢,我知道了,你预备怎么处理我?”
虞狂人徐徐转过身来,眸子坚定不容动摇,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白鸽。“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得消失。”斩草除根,这是幸城用短暂的一生获悉的真谛。纵使再浓烈的情感,也不能容它在缝隙中蔓延。
轰隆隆——地心深处的震荡声经久不绝的徘徊在脑海里,白鸽和虞狂人俱为一震,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分散了精力。然,高手在前,纵使分散精力,也须在稍纵即逝的功夫里收敛回来。
“附在你身上的那个灵魂,是谁?”
战争,一触即发!
“他叫幸城。”
白鸽好不震惊,“他身手了得,智慧超群,这样的人,不像是短命鬼?”
“为了躲避劫难,他奉献了自己的躯壳。而我,只是他思想的载体而已。”虞狂人冷冷道。
“那一定是一场与众不同的劫难,要不然,他不会舍身成仁。”
“是的。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手。”虞狂人痛惜到。
白鸽的眼前飘过一团湿气,他终于明白,在五倾原的时候,虞狂人为什么在千钧一发之际,对他手下留情?闭上眼眸,不相信命运的捉弄,然而不得不信。他和幸城,竟然神奇到有如出一辙的命运,他们都因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才舍生取义,从此长时间的过着孤独的,寂寞的日子。“我知道得太多了,必须得死,对吗?”
“原则是这样。”虞狂人不假思索道。
白鸽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苍凉万般道:“狂人,在死之前,我想告诉你,这地下的邪灵,并非我家的主人。”墙壁的黑洞里,那双血淋漓的手,徐徐的爬出来。虞狂人的俊眸霍地睁大,再睁大。
“这里的禁锢术,与我家主人的并非同一套路。如此看来,我家主人还没有得到解脱,可怜的主人。”白鸽泪眼婆娑,晶莹剔透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地上。那是为诀别而掉的眼泪!
虞狂人简直难以置信,念想之身的白鸽,在痛到伤心处的时候,也有眼泪。那双血淋淋的手,慢慢的,向白鸽的脖子攀来。眼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