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莫言寒冬宫闱冷，仰首可赏明月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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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琴暗弄，莲步蹁跹。
原来是皇帝宠爱的珍妃贺舞。朱颜施粉，翘眼若水，腰肢一扭便是一捧春。数十舞伎在旁伴舞，真是艳丽丽的一幅衣袂乱舞图。
而琴声如此熟悉干净，顾飞颜心下生疑，不由向琴师那侧看去。屏风后影子斑驳，似有多人伴奏。
难道是澈玉？顾飞颜转头看向青漓，但见青漓也正看着自己暗暗点头。
果然是澈玉！
傻子，你便是找了澈玉来讨人开心，就不该让他为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妃子伴奏。你不怕玷污了琴声，也该想着那样干净的琴声岂不把珍妃衬得更加庸俗魅惑？
至宴席散了，顾飞颜方从皇帝身边告退。跪安的时候，皇帝看她的眼神很是和蔼，呵呵地笑着叫她隔几日再来宫中游玩。
不过是一些殿宇几处花园，有甚好玩的。顾飞颜低头腹诽。
与欧阳言一道出了内间，会同了欧阳锋，便同出东阁来。欧阳锋早听闻了席间的风波，只因尚在宫内，几人眉眼示意，并不多言。
出到阁外，青漓正在一侧送客，见了欧阳一家便上前来说话。
欧阳锋早知了这贤王世子与月儿交情不浅，想他二人也许有话说，便说夜深路滑，轿子也许不好走，请他父亲先行，自己与月儿随后同行。欧阳言看了看自己信任倚重的儿子，点点头，让宫人扶着去左掖门坐轿
。
青漓对欧阳锋感激一笑，微微抱拳：“欧阳兄，夜色正好，宫灯尚明，不如在下陪您和令妹上花园一走？”
“月儿你可愿去？”欧阳锋温柔转首，问向顾飞颜。顾飞颜点了点头。
新月如钩。夜色如黛。
顾飞颜走在中间，左手侧是欧阳锋，右手侧是青漓。三人慢慢走着。因是佳节，宫中灯火皆明，映得夜空也温和了许多。明月在苍穹中看着地上，她看了千年万年的更迭，静静的，大抵早看惯了罢。这宫中的倾轧和心计，她大抵都冷眼看着。只是今夜，这灯火，这夜色，似乎掩去了宫中沧桑肮脏寒冷，倒留下些祥和诗意温馨。
“如此良辰如此夜……”顾飞颜吐字间呵气如雾，腊月，实在还是有霜有雪有露有冷风的。
“月儿冷么？”欧阳锋转过头来，关切溢于言表，也不等顾飞颜回答，伸手拉起她左手，“手怎么这么冷，捂着好么？”
“呵，还好，不是很冷，倒是刚才在席上，那只尊贵的漆金凤耳炉哟，火熄了之后触手生寒……”
“三李子是宣王的人，想是宣王终究没想把你当媳妇，授意了他不许添满热炭。”青漓看了看顾飞颜，冷冷言道。
“唉，青漓兄……此是何时，此乃何地？絮叨这些，倒是更冷……那琴师呢？”
“曲子散了就派人送回去了。倒是有句话让送他的人带了给我……，好像是……”
“……再不说我就自己去问了。”顾飞颜看惯了卖关子的人，很是不买账。
“月儿，什么琴师？”欧阳锋虽去楚馆接了顾飞颜回家，到底不清楚其中曲折。
“哥哥，月儿回家了细细告诉你。那琴师待月儿不错，今日世子请了他进宫，给珍妃伴奏的便是。”
“噢……外间看不大清楚舞蹈，那曲子倒是不错。想是一个风姿俊秀的人才演得出。”
“咳，那个，”青漓似乎听不得他们夸澈玉太多，打断道，“他带话说……‘祝席上人节安。’”
“噗嗤。”
顾飞颜不由乐了，卖了这许久的关子，原来是这样一句场面话。
席上人……也有自己罢。宫中深浅难测，人多口杂，是以不痛不痒地说了这样一句罢。
想了想，今日总是又遇见澈玉了，又是如此好夜色，又是如此风采的人伴自己走着，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青漓和欧阳锋在旁看着顾飞颜低头浅笑，也不禁面带笑意。
只是不知她在开心些什么。
等青漓将他们送至左掖门，欧阳府家丁早已候了多时了。各人道了别，上了轿。待轿夫起了轿，青漓又追出几步，到顾飞颜轿子边掀起帘子向内说道：“月……欧阳小姐，家父请你隔日到贤王府走走，你可愿来？”
顾飞颜有些吃惊，贤王如何邀自己去？也来不及思索，只好含糊答应说：“待我请示了父兄罢？”
“好，明日我到府上等候消息，若是令尊答应了，后日我请轿子来接你。可好？”
“嗯。”
明月低行，轿子远去，青漓还站在原地看着，温柔含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莫言寒冬宫闱冷，仰首可赏明月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