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刀夺爱的正确方式》祭影

13、13 手套

　　换下运动服打了声招呼之后孤爪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黑尾刚脱下上衣，感慨道：“也只有到这种时候训练完还有精力跑步。”
　　“新游戏到了？”夜久眼明心亮地笑了笑，目光慈爱，“研磨就像是终于等到放学回家的小朋友呢。”
　　“现在也差不多还是吧。”黑尾穿上白衬衫，边说边系领带，“喂你们等会儿有什么安排？”

　　夜久和海已经换好制服了，“我等会儿要去图书馆一趟。”
　　海则说：“我要去趟超市。”
　　黑尾咂了下舌，“那算了。”
　　走出活动室门时夜久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腹，“你又要请客吗。”
　　“既然上次我请了，这回该轮到你了吧。”黑尾胡扯说。
　　“上次是AA好不好！”夜久愤慨。
　　“是吗？我不记得了。”
　　“需要我用暴力疗法助你恢复记忆么。”夜久准备好了拳头。
　　“夜久好暴力。”
　　“我才没有！”

　　三人在校门口各奔东西，黑尾走出没几步忽然顿住，原路退回刚经过的巷口，“世里奈？”
　　没藏好的世里奈颤了颤，从巷子里探出脑袋来，“你好，黑尾前辈。”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黑尾诧异道，“东西忘带了吗。”
　　“不是……”世里奈吞吞吐吐。
　　“怎么了，表情憋得这么奇怪。”
　　世里奈怀疑黑尾分明已经看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却当做不知，只笑眯眯地一个劲盯她看。

　　“我……我刚好也有想买的东西，黑尾前辈要去哪家体育用品店？”
　　世里奈问完，却见黑尾勾了嘴角整个人气场一变。
　　所以说她会误会不无道理！就怪这个奸邪的笑容！

　　“你也要去啊，原来如此。”黑尾继续笑眯眯，“原来如此。”
　　世里奈毛骨悚然地往后退了下半步，黑尾拉了她一下，“别总是把我当洪水猛兽，很令人伤心的呀。”
　　世里奈狐疑道：“可黑尾前辈一直在笑哦。”
　　“抱歉，我现在实在忍不住。”黑尾大步往前一迈，“不是说要陪我吗，快走吧。”

　　世里奈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还困惑于他刚说的话，忍不住什么？忍不住笑吗？
　　“不是陪你，我说了我恰好也有想买的东西。”她嘴硬道，“毕竟黑尾前辈不也认同嘛，那个……一个人去会比较寂寞。”
　　“北条回去了？”
　　“小、小条她赶着去超市抢购，所以……”
　　“海也去超市了，不会是同家超市的打折活动吧。”
　　“我也不清楚，小条没说是哪家超市，可能是离车站近的那家。”

　　黑尾带路，他们坐了两站电车，目的地并不远。
　　“黑尾前辈你总是来这家店买东西吗。”世里奈环顾四周的景色问，未到下班时间，街上的行人不算多。
　　“来过几次，刚入部的时候前辈推荐的。”进门前黑尾竖起食指朝她“嘘”了声，音量放轻道，“这家店店长嘴笨很容易砍价哦。”
　　“我看这才是主要原因吧……”
　　黑尾推门而入，“我去和店长打声招呼，世里奈你先看看。”
　　“好。”

　　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世里奈走到棒球器具区，蹲下身仔细挑选手套。
　　她初初对棒球感兴趣那会儿原打算买一个投手手套，试图与御幸组成心灵相犀的投捕组合。
　　御幸带她去家附近的体育店里兜了一圈，她什么都想买，又不知道该买什么，结果空手而归郁郁寡欢。
　　最后御幸给了她一个用旧了的捕手手套，倒比什么都好，天天抱着睡觉。

　　新捕手手套是用不上了，世里奈想给御幸买一个打击手套。
　　面对这些崭新的护具球棒，真让人恨不得一夜暴富全买下来供他，今天想用什么用什么，明天接着换。

　　可一想到全身上下的家当，世里奈唉声叹气，压制住躁动的手，只敢用眼神对着那堆花样酷炫的手套挑挑拣拣。
　　这个应该不错……世里奈自认没有专业目光，自我感觉良好地拿起其中一个手套查看，“这个价格多少来着——”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就是你对吧！”

　　耳旁的响声宛如炸雷，究竟谴责的是什么内容世里奈还没听清，一个导购员打扮的大叔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
　　“别想狡辩！我全部清楚看见了！这几天老是过来剪吊牌偷东西的臭小鬼就是你吧，给我过来！”
　　那大叔不管不顾对她破口大骂，蛮力硬把人拽走。
　　世里奈力道不及差点被扯了个踉跄，“您误会了！好痛……请放开我！”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你还不承认不道歉的话，我马上就报警——”

　　“那就请您报警。”
　　大叔的话猝然被打断，连带着发现人竟拉扯不动了，回头正见一个高个的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紧紧遏制住他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你谁啊！放手！”
　　在听到那声气势汹汹的吼叫时立刻追赶过去的黑尾不为所动道：“先放开她，要报警再报警。”

　　被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顶嘴的导购员大叔满腔不悦，并不打算如他所愿，可那臭小鬼力道非凡，竟无法挣脱，最终只得悻悻松开，“好！但不能让她跑了，她偷东西被我抓了个现行，当然要报警！”
　　世里奈手腕已经被抓红了一圈，又遭对方恶意甩开，黑尾动作飞快地托住她手臂，关切问：“疼吗？”
　　“不……不疼……没事，只是我没有偷东西。”世里奈疼得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死撑着表清白。
　　黑尾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揉了把她后脑，“我知道，交给我来处理。”
　　他踏出半步同时挡在世里奈身前，对那大叔说：“您说看见她偷东西了对吧，过程是如何的？”

　　“你看这手套。”大叔指着掉落在地上方才世里奈拿起准备查看价格标签的手套说，“标签没了，她准备当做自己的带出去，可惜提前被我发现了。”
　　“我当时拿起来看的时候就没有标签了，不是我剪的。”世里奈捏紧了拳头，双脚犹自踩在虚空的云端上发软无力，“不信你可以找找看，我身上没有剪刀。”
　　“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藏哪去了，说不准还不是用剪刀剪的，是其他什么利器。”

　　这完全就是信口雌黄，世里奈被他那不信任的目光刺得胸口疼，指甲深陷掌心中。
　　黑尾伸手搭在她肩上又一次把人揽到身后，“所以您不过是凭自己主观判定她偷东西对吧，不用说了，让店长调监控查查，一切自然就知晓了。”
　　“她绝对偷东西了！”大叔脸红脖子粗地大吼，仍旧不死心地瞪着被挡住的世里奈，嘴里故意嘟哝，说的谁都听得见。
　　“现在的小鬼连基本的教养素质都没有，爱贪小便宜，不劳而获，不尊重长辈，还死皮赖脸不承担责任，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育出这种小孩的。”

　　那眼神黏腻又污浊，令与之对视的世里奈油然生出恶心与惊惧感。
　　然而在这股情绪完全淹没她全身前，黑尾用手掌轻轻按压着她的脑袋，微俯下身以一个足够安心却不过分亲昵的距离凑近她说：“别怕。”
　　世里奈一瞬松开了掌心，又慢慢握起，“……嗯，我没怕。”

　　四人进了监控室查看，店长甚至把几天前的监控也一一调了出来。
　　确实有名穿制服的女生这些天常出现在店里，同世里奈一样留着长发，但身上的制服明显和音驹的款式并不相像。
　　再加上世里奈进店之后从东摸西碰，监控一举一动看得格外清晰，真相立时大白。

　　导购员大叔顿时无话可说，却仍撑着面子嘴不安分，“啧，不是就算了，以后别乱摸东西，凭白害我误会。”
　　“原来大叔买东西的时候是用嘴叼的吗，以防别人误会您也偷东西。”黑尾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学到了。”
　　“你这臭小鬼说什么呢！”
　　“您刚说现在的小孩没教养，但我觉得张嘴闭嘴都臭小鬼叫的人教养也令人堪忧，我们教科书上说的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大概就是这回事吧，啊不好意思这句话你能听懂？如果你只是觉得以成年人自居的身份无论说什么小孩子皆照听照做的话，那么这点我们完全无需改正，毕竟长大后不就成了像您这样的大人了么，嗯，又学到了。”
　　“你！你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家里人没教你不能和大人顶嘴不能给人添麻烦吗——”
　　“那没人教您做错事需要道歉吗。”黑尾沉下声音，目光凌厉，“您的道歉呢？冤枉别人偷东西，说别人没有教养、爱贪小便宜、不劳而获、不尊重长辈、死皮赖脸、不负责任什么的，这些所有的道歉呢？”

　　“我——”
　　“闭嘴山田。”
　　那大叔还想硬呛什么被店长严声呵住，“自己看错眼冤枉小辈就算了，还咄咄逼人不肯认错，我想你明天不用来了。”
　　“……不要也罢。”大叔愤恼地将胸牌摘掉摔到地上，离开前再次被店长叫住。
　　“道歉呢？”
　　眼看自己被三人包围，那大叔这才不情不愿道：“算我看走眼了行吧！”

　　“看着她说。”
　　黑尾的声音不高也不大，却比店长的呵斥还要令人无端来得畏惧，吐字清晰：“请一句一句说。”
　　最终大叔看向世里奈，涨红了一张脸粗声粗气说：“不好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冤枉你偷东西，还说你没教养，不劳而获，死皮赖脸……是我不对。”

　　店长再三向他们为此事道歉，并承诺免去他们今天所有的消费。
　　然而世里奈已无心购物，恹恹地站在一旁，“……刚刚多谢黑尾前辈帮我。”
　　黑尾站在她身旁，侧头看她：“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应该要怪我今天强迫你陪我来这里，才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我们谁的错。”世里奈咬了咬唇，“是那人有问题……”

　　黑尾见她脸上逐渐有了生气，打趣道：“你是女主角吗，有那种容易麻烦上身的体制？”
　　世里奈笑了笑，“说不定呢，感觉每次都偏偏让黑尾前辈你撞见了，电车那次也是……黑尾前辈老是帮我。”
　　“帮你还不乐意了。”黑尾弹了下她脑门，“能得到我的帮忙你就只管感恩戴义吧。”
　　“好的。”世里奈捂着脑门说。
　　“笑的这么傻……”黑尾忍住想捏她脸的冲动，“要买什么赶紧买，买了我们立即走人，一刻也不多待。”
　　世里奈摇摇头，郁闷道：“不买了。”
　　“别客气，既然店长说今天免单，别委屈自己。”

　　听到这话的店长走过来道：“是啊想买什么尽管拿，算作我今天补偿你们的，抱歉啊黑尾同学，难得你来一次竟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那个山田，我早就想——”
　　“所以想要什么拿什么，别客气。”黑尾鼓励她道，“哪怕把这家店全搬了也可以。”
　　“我可没这么说啊。”

　　世里奈想了想，努力抛掉积压在胸口上的不愉快，随后拿起挑中的一款打击手套，“那我要这个就行。”
　　“小姑娘不是自己用的吧。”店长有心想要缓和气氛，看那手套的尺寸明了揶揄道，“是打算送给喜欢的人吗？”
　　世里奈顿了顿，并不否认：“是的。”
　　黑尾飞快瞄了她一眼，紧接着也挑了自己想要的护膝统统交给店长打包后，两人便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