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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冰肌与玉骨,只得兼付与凄凉(一) ...

  •   南湘实在疲惫,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才醒来,极顺手的接过锄禾递来的新茶,温一温肠胃,开始一日工作。

      杏与南湘日复一日的对王府进行着排查清理,一直忙碌到中午才用餐。

      午休过后,南湘照例喝着一碗普洱消食。

      杏墨玉锄禾抱琴四人作陪,说说笑笑,外面春意正好,倒让南湘生出几许平安喜乐之感。

      她从宫中回来,便又去了茗烟剑阁,雨霖铃的月寮寒渡,除了梅容那处她避得远远之外,这两处她亲自去了,却总不见人。

      南湘勾唇一笑:“莫非畏罪潜逃了?”

      杏道:“茗烟是茗将军之子,门楣高贵,爱惜羽毛,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南湘却在听到茗将军三个字时,想起了史书上所记载的那场轰轰烈烈的争夺,轻声问道:“茗将军,可是那位替圣音打下北国关门的大将?”

      “正是。”

      “仇人都聚在一块了,他是怎么留下来的。”南湘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

      剑阁是茗烟居住的地方,后面是一方宽阔的演武场,可骑马练箭习武,前设屋瓦是起居之处。

      南湘知道此处女儿国,一个男子也如同女人一般爱好武艺,应是特别。

      “正是。茗公子将门虎子,颇有女子英气,与寻常男子不同。”

      南湘心中委实好奇,只问道:“他们每次出去,也不说一声去哪么?”

      “殿下先前从来不问,公子们自然也不会答。”

      南湘道:“那现在我重新改规矩,我仍可允许他们一定的自由,他们随时可以离开,甚至与我和离。可若是要居住在府中,则出门一定要带上侍卫,并且要告知清楚地点,归来时间。你可记住了?”

      “杏记住了。”

      ……

      春日阴冷时日已过,迎春花早谢,那盆放在架子上的玉兰如今也已花事了,而其他的花叶也是欣欣向荣。

      南湘也重新抖擞精神,继续其寻人之旅。

      杏说:“其实一开始殿下便应该直接去寻谢若莲公子的。”

      南湘奇道:“为何?”

      “因为谢公子在诸位公子中地位最超然,隐隐为九位公子之首,后院之事皆是他为您分忧。”

      “为何不早说呢?”南湘问。

      “您似乎对谢家颇有忌惮。”

      新皇登极后,诸位亲家里谢家得益最深,她自然心中有些不舒服。

      只是杏解释道:“谢家是世家大族,子息丰厚,其家族更是以平衡为常态。谢若莲是本家三公子,嫁于殿下,可大公子谢若兰,则嫁于了大皇女,如今已被封为兰贵卿,所以谢家被升爵也并非不可理解。”

      真是个不倒翁一般的家族,宝押在两边,哪方赢,他谢家都不吃亏。

      她确实是应该会会这谢若莲的,不过——

      南湘耸耸肩膀:“顺其自然吧。女帝没有那么快解禁,我还得在这院子里晃荡一段时间,好东西,留在后面比较好。”

      ……

      南湘便随意前行,顺着花树往深处走,果然发现一域独处的宅院。

      杏说:“此乃白雁渡,当朝礼部尚书董大人独子,董曦公子所居住的院子。”

      她又道:“董公子身子孱弱,时常害病,所以也很少出行,多在院落中独处。”

      南湘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副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模样,只不过此间换成了男子罢。

      杏叩门,不见应门声。

      门却未插上,杏一推便开。

      南湘告歉一声后便推门而入,就见一株高大的梨树遮住了半个院子,铺满一地清淡落英。

      院落面积不大,收拾得却很清秀,隐约可见花丛中藏着一个小小人影。

      南湘朝那走去,只见那花树下真真躺着一个头上总角的小影儿。

      他躲在树下百无聊赖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门都不应声,估计是个惫懒家伙。

      小孩那人见头上突然笼了一片黑影,惊吓之余猛地抬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一跳。

      南湘见这孩子一脸惊吓过度,失笑,这张脸还不至于长得这么吓人吧。

      南湘正想问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男孩利落一个礼,朗声唤道:“剪虹见过王女!”

      不等南湘语毕,这小孩就急速冲屋子里叫喊起来:

      “殿,殿下来了!殿下啊!”

      ……

      这院子不大,房屋也精致小巧,里面摆设得也清爽,只是每张桌椅铺有精致搭布。

      南湘顺手摸了摸身边设在小几上那张春日河塘上清秀水流剪影,觉得这绣工是难得的精致。

      正打量着,却听见两声脚步响起,一个脚下如风,一听就是剪虹那小孩子咋呼,另一个则是被拖着被迫向前一般踉踉跄跄,南湘料想是主人来了,起身相迎。

      果不起然,从走廊那边穿出来的剪虹拉着什么人,清脆地掀起了那黑漆竹帘子。

      来人一身月白的长袍,绣着暗纹,带着一股清苦药味。

      他行礼,动作确如弱柳扶风一般,轻声道:“董曦见过王女。”

      呃。这真是,男人么。
      南湘微有些怔忪的看着来人如同一朵羞答答的花儿一般,轻轻踱到对面圈椅那,只坐着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微垂着头如同皎花照水一般。
      不见脸,手指轻轻收笼在袖口里,只能见削尖如水葱的手指,比淑女更淑女,根本看不出这是个男人。

      好好的在家你遮什么面纱呢,莫非有隐疾?南湘胡乱猜想。内心因为这种极端柔弱的男人而觉得万般别扭。

      两人皆沉默。

      ……

      剪虹躲在帘子后面,本来是因为不想打断这好事而避开,谁知这笨蛋主子只知道呆呆瞅着王女又不说话也不诉苦,这样能成啥事嘛,小手把那帘子一拽,赶忙端来茶盘,摆好茶碗,恭恭敬敬送到前厅。

      “王女请用茶。”恭谨的放在一旁小几上,转身又将茶递到身形怯弱的人儿面前,“公子也请用茶。”

      公子啥都好就是身子弱了点,容易生病了点,声音小了点,喜欢一个人闷着点,太喜欢绣花了点,太弱懦了点,身量清减了点,其他都好。
      剪虹送完茶,偷偷在一边窥视,王女倒是一脸沉静波澜不兴看不出喜怒,公子你也跟着安安静静愣在一边干嘛啊!带面纱倒是有朦胧的美,可是这样的话那王女不就看不清楚您的美貌了么!

      剪虹一边咬牙切齿,南湘倒觉得无所谓,面纱袅袅还是看得清楚几分眉眼,她压抑住内心万般别扭,做出亲切模样,问道:“你是董曦?”

      “是……”

      “你好,你可能也知道我身子不大好,许多前事都记不大清楚了,还得依靠你们来重新回想,所以今天便来了。你好吗?”

      面纱之下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大概猜到几分,南湘只觉得这面纱掩盖之下的头颅又低下几分,“董曦愿为王女分担。”

      南湘一笑,又喝了口茶。

      反倒那董曦总算张口。

      “董曦……”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仿佛是沉下心来,董曦伸手向上轻轻捻开遮盖着面容的那层白纱,却还是低着头,“董曦恭祝王女玉体康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冰肌与玉骨,只得兼付与凄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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