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妻记》望月寒绯

59、第 59 章

　　“如果不是雪野君要的，而是无色之王要的怎么办？”

　　“我管你那么多，我们绝对不会让琉璃那家伙就这么死在这！”八田下一秒就拉着镰本往外冲。

　　“如果是无色之王要的——无色之王是我们赤组的仇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草薙出云看着宗像礼司。“这样可以了吧？”

　　宗像礼司看着草薙出云就，又看了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周防尊。回头看了一眼淡岛世理。“去拿。”

　　“可是室长……”

　　“赌一把。我也不想让雪野君就这样不明不白色死在这里。”

　　淡岛世理迅速跑了个来回。手里拿着一瓶浅红色的药粉。玻璃房内的电流噼里啪啦闪的频繁，仿佛要置人于死地一般。“室长，无色之王这种临界的状态，进去很危险。”

　　周防尊看着那装着浅红色粉末的玻璃瓶，伸手拿了过来。“打开门。”

　　“尊先生，要不还是我去吧！”

　　周防尊没有理会旁边的八田。“开门。”

　　宗像礼司看了一眼玻璃房弯下腰对着话筒开口。“雪野君，我不知道这是你要的药还是无色之王要的药，药给你了，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刀……划破右手……食指。束带……割断……”她紧皱眉头。“快一点！”

　　周防尊拿着水和药顶着电光走进了玻璃房，红色的光覆盖了他的身体，周围的电流对他仿佛一点影响都无，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拽掉她手臂上还在输入麻醉药的针管，打开玻璃瓶将浅红色的药粉倒入她口中，之后套上了宗像礼司防止她想要拽掉眼罩而备用的黑色头罩。之后割断了束带，割破了她的手指。

　　那药入口特别苦，她用唾液把药硬咽下去，那药起效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她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举到空中，在空气中划下了第一笔。

　　红色的血线跟随者她手的动作悬停在空中。那是用血画成的巨大而又繁复的阵法。活得久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无论什么偏门的东西都能学到，这本书还是真田家的库存，她从真田家以救了真田弦一郎性命换来的。而她到底也没想到所谓正道魁首的真田家竟然也是有这种邪门歪道的书的。

　　红色的巨大阵法她画了很久，虽然动作行云流水但是笔画太多，那个阵法在她头顶旋转之后化为一道光进入到她的身体里。这却并不是到此为止，而是继续画下一个。

　　三个不同颜色的阵法被她画出，却只有最后一个阵法一直停留在空中，有红色的血气围绕在她的周围。她垂下胳膊跟无色之王做最后的斗争。

　　两个灵魂互相面对着对方，沉寂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同时向对方发起了攻击，无色之王知道，赤王和青王都已经汇集在这里，如果不能及时脱离束缚他必死无疑，他就算心境崩溃但是到底也是不想死在这里，所以他想把她的灵魂吞噬之后将身体占为己有，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琉璃更是一般，她明白还有人在等待着她，她甚至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的所在，她与他还有许多年的路要一起走，还相约要一起去更多的世界，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所谓的无色之王就死在这里？灵魂与灵魂是可以互相吞噬的，蓝之君当年就是吞噬了死去的凤长太郎的灵魂才让他的灵魂得以恢复，而她也同样能够吞噬无色之王的灵魂来壮大、修复她的灵魂。

　　耀眼的电光刺的让所有人睁不开眼。只能闭上眼睛。

　　“我要吃了你——吃了你，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力量都是我的了！”
　　“还有人等待着我回去，我不能让他失望，我与他相约还要去更多的世界，所以今天，你的灵魂之力必定会属于我！”

　　无色之王看着她已经满是裂痕的灵魂不屑，重重的咬了过去，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的灵魂竟然坚硬无比，反倒是她趁此机会狠狠撕了他一大块的灵魂。

　　那灵魂带着污浊的颜色，但是在接触到她的时候却变得如同水一般清亮，她把那灵魂的碎片吞了下去，来自灵魂的暗伤果然有所好转。她不再等待，灵魂的撕裂比身体的伤痛感更加重，在他因为灵魂受伤疼到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发狠上去又撕下来一块。

　　双方缠斗不停，天空中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越加残破，宗像礼司想要冲进去将无色之王了结，却没想到被吠舞罗的几个人拖住了后腿，堵住了大门。

　　宗像礼司平日冷静的样子全无，毫无形象的冲着吠舞罗怒喊。“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要掉下来了，你们要做什么！你这会害死所有人的！”

　　检测仪上，无色之王的威兹曼值达到临界，检测仪器开始无停歇的报警。就在宗像礼司好容易把拦住的人全部撕开的下一秒，检测仪器停止了报警。

　　这一瞬间，所有人无人说话，安静到诡异的程度。

　　“剑……剑掉下来了？”八田美咲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

　　“威兹曼值呢！”宗像礼司看向观测的属下。那人大约被宗像礼司的语气吓着了，后知后觉看了一眼。威兹曼值的波动已经清零了。“室，室长，威兹曼值……清零了！”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急促的毫无平日冷静的样子。“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呢！”

　　“室长，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了！”

　　所有人看向玻璃囚室，那晃人眼的白色电光也已经没有了。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让人摸不清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无色之王杀了雪野琉璃抢夺了她的身体心满意足，还是无色之王死了。

　　谁也说不清。

　　死一般的沉寂，宗像礼司开口。“开门。”他要确定到底活下来的是谁，是无色之王，还是雪野琉璃。

　　他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和呼吸，呼吸还有，脉搏也在跳动。人还活着。

　　八田连忙冲了进去。“喂！雪野！是你吧！不是无色之王，是不是！”

　　她把无色之王吞了下去，灵魂的碎裂痊愈了不算，没先到无色之王灵魂的力量太强，让她有一种吃撑了的感觉，灵魂力量太强释放不出来。琉璃珠不在自己身边也没有能够储存力量的道具。她一次吃太多消化不了，无奈只能想办法把这份力量使用出去。

　　就在八田询问的下一秒，一道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吠舞罗的所有人眼睛亮了。

　　——答案揭晓了。

　　无色之王不可能使用红色的力量，这场战斗，她赢了。

　　她使用掉多余的力量之后才觉得灵魂没有撑的想要爆炸的难受感。旁边八田的声音吵吵嚷嚷，却让人觉得高兴。

　　“八田君。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他连忙凑了过来伸手想要掀掉她头上的黑布袋却被宗像礼司拦住。“雪野君，无色之王呢？”

　　“他死了。灵魂也不在了。我想睁开眼睛。能把我头上的袋子去掉吗？”

　　他不放心，让其他人都留在了原地，他扯掉她头上的袋子解开了她的眼罩。

　　她已经太久没有睁开过眼睛，突然睁开眼睛，强光刺的她眼睛流了泪。她眯起眼睛只露出一个缝隙看着旁边。“八田，好久不见啦~”她看到八田的第一反应是想笑。“你脸上怎么黑乎乎的呀？”

　　他一抹脸，果不其然不知道在哪儿蹭的黑，她忍不住笑出声。看向门外没想到连周防尊都来了。“大家很久不见啦。看起来都很精神那我就放心了。”

　　十束多多良迈步走了进来。“琉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说过，我没那么容易死，你们把我想的太脆弱，我也会很困扰的。”她想起来，但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承受了太多的麻醉药，先送你去医院吧，你需要好好休养。”

　　“好。”她又闭上了眼睛。

　　***

　　她打败了无色之王活下来了，这比任何事情都让人高兴，可是当送到医院之后做了检查，医生的话却如同当头泼了一大盆冰水。

　　“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草薙出云紧紧皱眉。“什么叫没救了？”

　　老医生已经将近七十岁了，但是还奋斗在岗位上。“你们送来的这个姑娘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但是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已经死了。这个小姑娘我没法救她。”

　　“怎么可能没得救！”八田美咲不信。“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老医生年龄大了，也许见得多了，面对八田美咲这种冲动的病患家属也不着急。“这个小姑娘身体里全都是伤，不论是骨头、血管、神经还是肌理，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已经变成碎片了，但是这个小姑娘身体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你可以理解这个力量就像是胶水，将她身体里所有的碎片全部粘合起来。人体是非常精密的，但是她却能将所有的碎片粘合在一起，并且能让她的身体正常运转。这只能说是奇迹，我没有办法治疗，因为不管是怎么治疗，都等于是在破坏她身体目前的平衡。”

　　“那她还能活多久？”

　　老医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目前身体能达到平衡，但是这种平衡是极其容易破坏的，我刚说过，人体比任何机械都要精密，稍微一点不平衡都会让她整个身体破碎。至于能活多久，就得看这个小姑娘的力量能维持多久。但是想要维持这种力量是很耗费精力的，决不能有一丝放松，一旦放松整个身体都会分崩离析。”

　　八田直接冲进了病房。她还闭着眼睛。“琉璃！”

　　她睁开眼睛。“八田，怎么了？”

　　她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医生却说她没救了。“你——”

　　他问不出口。

　　“我怎么了？”

　　“……你……你喝不喝可乐！”八田美咲说话大喘气换了个话题。

　　她被他说话大喘气逗乐了。“不了。倒是你累了吧？”她看向八田美咲。“想说什么就说，说话大喘气你不累的吗？”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她。她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琉璃。”

　　“你说。”她靠在靠枕上，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看起来难得的温柔宁静。

　　他垂下眼很艰难的开口。“你……是不是要死了？”

　　她楞了一下，唇角勾起笑容。“我不会死的。”

　　“你骗人！”他明显不信。“医生明明说——”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问我呢？”她眼里泛着温柔的微光。“不过那个医生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一半？”

　　“我会死，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