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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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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玄尘回来的时候,郁阳被府君请入厅中,又诚恐诚惶的为他布茶,郁阳接过茶水,寥寥说了一句多谢,便再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可说了。
那府君有心与其结交,只是看着对方华丽无双,又神情淡漠的,却是不敢开口,只是陪站一旁,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有侍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大人!大人……有人,有人来了!”
府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了一跳,连忙瞪了过去,没什么好气的说
“没规矩!什么人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那侍从深深呼吸,而后一口气说
“是,是王都天子神官来了!”
身后,便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庭院这里快走过来。
那是说玄尘前脚离去,后脚便有人骑马滚滚而来,未入府衙,便听见对方大吼道
“镜湖府君可在?!王都有令传召!”
王都距离此地千万里山水,怎么忽然派人前来?然而看着对方一身的软甲绸衣,果真与传说中天子神官几无二致。
侍从心中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来的都是几辈子也难以见上一面的人物。
心中这样胡乱的出猜测,侍从口中仍然说
“请大人稍后片刻,容小的前去禀告。”
“不必了!前方带路,吾亲自去找!”
那传旨神官神色匆匆,看起来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不理衙役阻拦,便闯入府衙,一路疾驰到了后院,一脸的嚣张跋扈,大约是带着兴师问罪的目的。
只是在看到打开内院大门的场景,不是自己想象中府君一路迎接跑过来,而是一名华贵男子端坐在大厅之中,正悠然喝茶的场景。
来势汹汹的神官,一时竟然卡了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这一道辉煌璀璨的身影。
神官脑子里将自己认识的名门世家过了一遍,也没和眼前这位对上号,于是又将那些未见其面只闻其名的更尊贵者过了一遍,企图对上号,却发现仍然是毫无任何的头绪可言。
难道说,这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又或者说,他其实就是当地的府君吗?
神官先入为主,以为郁阳便是镜湖府君,心中又有十分的意外,不曾听说镜湖是什么富裕之地,怎么府君却是这样华贵奢靡,又想这里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怎么又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地府君如此奢靡,又或者是这样俊美狷介的人物,早该出名才是。
郁阳坐在厅堂之中,手中是一杯凉茶——白水煮沸之后茶水,连一片茶叶也没有放入,在看到当地府君的茶叶时,郁阳便请对方烧茶就好。
并非是茶叶不好,实在是太好,让郁阳觉得并非天时地利,煮了浪费。
郁阳其实很有些照本宣科的执念,就如同他那比照着某卷画轴而幻化出来的庭院一般,一样茶要在怎样的境况之下饮用,他自有自己的一番理论。
郁阳除却玄尘之外,对其他任何的人族皆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所以他虽然察觉到这位府君欲言又止的情绪,也没讲什么话。
有人闯进来,他也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然而来人凝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与持久,终于将郁阳的注意力从白茶水上转移,抬眸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人,说
“汝是何人,看我做甚?”
那神官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哆嗦了一下,然后又为自己竟然在这种穷乡僻壤里一个小小的府君失神,好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是自己一样。
一时颇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厉声道
“吾乃天子神官,汝还不速速跪下拜见!”
郁阳:……
郁阳抬眸撇了他一眼,感到有些好笑
“你要我跪你——?”
他合上扇子在额头敲了敲,又朝后倚着靠背,手肘支在扶手上,扇子抵着额角,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
“天子神官是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讲这种话么?”
这是不加掩饰的的鄙夷了。
那神官一时满脸通红,正要发作,府君已经连忙挡在二人之间,朝着那神官俯首作揖,又是连连赔罪,甚是惶恐的说
“不知神官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那神官看着他,方才知晓自己弄错了人,只是有对方衬托着,固然他对这对天子也无视的人很是感觉恼怒,却也难免觉得府君实在是过于卑微怯懦了。
当下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
“奉圣天子令,有诏当宣。”
天子令!
府君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了。
这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场景了。
一时寂静之中,郁阳有些好奇的询问
“嗯——天子令,那又是什么?”
他的言语,却比传言的神官更加叫人惊讶,毕竟,很少有人可以这样淡定的讲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天子令。
府君小声的为他解释
“自然是圣天子的亲口诏令。”
上天界有分管诸神的天皇,人间界自然也有自己的天子,天子神官便是天子的近侍随从,天子令么,当然就是来自于天子的召令了。
府君小心翼翼的走向前行礼,问道
“敢问大人,圣天子的诏令,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为捉妖伏魔而来。”
神官拂了拂衣袖,甚是有些怜悯的说道
“听说那蛇妖到了此地,圣天子已经请人前来捉妖,特派吾等先行而来,高人不日便来此地镇妖除魔,汝等尽可安心了。”
然而,预想之中感恩戴德的情绪却并没有出现,府君面容之上虽然是不加掩饰的意外,然而那意外却并不是“终于得救”,而是“怎会如此”
神官眯了眯眼,为这样的态度感到了不悦,也感到了蹊跷。
便在此刻,郁阳轻笑出声,慢悠悠的说道
“蛇妖已经近魔,圣天子方才派人前来诛妖,还真是爱民如子,可惜不巧,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情做下,还是说,你所谓捉妖伏魔之人,就是玄尘呢?”
神官:……
这下,换神官神色不虞,然而却又很快调整过来,听到是玄尘解决蛇妖,更是一阵放松,所以干脆顺着郁阳的话说道
“这更好了,那该请玄尘道尊前往王都,接受圣天子嘉奖才是。”
郁阳觉得对方这话甚是奇妙,玄尘捉妖伏魔,本就是自愿前来,又为何要受旁人的嘉奖,而且听着对方的意思,竟然是要玄尘将这蛇丹送过去,且是这样理直气壮的语气,还说是什么嘉奖的话,郁阳从来不知道,原来人间界的圣天子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天上玉皇尚且不能对神明颐指气使,不敢以神界主人自居,人间界的圣天子倒是真的将天下据为己有了。
郁阳看着眼前的这位神官,似笑非笑道
“倘若他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