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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前后夹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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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蓝儿是到黄昏的时候才醒过来的。一醒来肚子就开始闹腾,她便去找秦墨要点饭吃吃。
结果这一路上的丫鬟奴才们个个拿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害她觉得自己哪儿长畸形了一样。
刚好又至晚宴时间,秦墨便与薛蓝儿一同用膳。
席间出奇的沉默,秦墨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薛谷主,你……可是有断袖之癖?”
“噗……”
薛蓝儿将口中的饭喷了一桌,诧异地看着他,后又掏了掏耳朵,“你,说的啥?”
秦墨清咳了一下,又道:“我城中有位朋友专治这种毛病的,谷主不妨……”
“噗……”
薛蓝儿第二次喷了,喷的是口水。但是,她眉毛一挑,筷子猛地一搁。怒斥起秦墨来,“谁跟你说我有断袖的?啊?谁说的?”
丫的,敢毁她的清誉!不想活了这斯。
“啊!谷主莫气!这其实也没什么的……”
“你!!”薛蓝儿反复地做着深呼吸,努力自持,“他是我师兄!被人下了毒!难道我不去救他?”
秦墨僵了僵,尴尬起来。
丫鬟们另上了副碗筷,薛蓝儿狠狠地嚼着,心里咒骂着秦墨那双狗眼。
纵然秦墨一个劲地道歉,薛蓝儿也已经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她就是看上了她家的莫菱怎么着?她就是爱穿一身男装怎么着?谁叫这古代男装比女装好穿些,她就好这口了,他怎么着?
居然说她断袖!她可是光明正大地在色小莫美人!
薛蓝儿吃饱喝足后,一甩袖溜进了莫菱的屋子,见他还没醒就叫秦墨去拿了壶白酒过来。
秦墨将酒壶递给她,疑问着她要干什么,薛大谷主恨了他一眼,沉声地命令着他将莫菱的衣服敞开,秦墨照做,为她此时眼神里透出的奸恶给吓住。
“师兄啊,俺可是相信你挺得过去的,要是想以后不糟这种罪呢,就给俺少受点伤啊,嘿嘿,俺来了。”
听着薛蓝儿的奸笑,秦墨抖了抖,眼前一白,只见白酒如数淌开,点点洒向了莫菱的身上。
刹那间,一声无比难受却又极力忍耐的闷哼响起,像是野兽最后的挣扎一般。
全身的伤口好似火烧针刺一样,折腾着莫菱,难受无比。
秦墨这下更是哆嗦得厉害了,没见过谁这么狠心的他惊讶地看着眸光炯炯的薛蓝儿,觉得她此刻异常的明媚照人。
薛蓝儿走近,拍了拍莫菱的脸,让丫鬟们替他把额上的冷汗给擦擦,转身便是对着秦墨开始磨牙。
“秦公子,你说他长得美么?”
秦墨看了看莫菱,立马点头,那可不是一般的美。此刻又是受伤,柔弱之间带着坚韧,将他拖显得更美了。秦墨怔住,突然觉得不妙,后退一步,又摇头道:“谷……谷主,你……”
“哎,一个大男人你都觉得他美,秦公子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吧?”薛蓝儿温柔地笑道。
秦墨额上沁出冷汗,现在才觉出她是在报复他先前的妄语。心中发誓自此以后再也不能得罪这谷主了,那下场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秦墨欲解释,薛蓝儿却摆手离去,只道等紫儿回来再替他上药。而秦墨家的老头,她更是慨不负责,全权交给紫儿。
这下子,第一富豪秦府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只不过这热闹得却是人心惶惶,丫鬟奴才们、老爷少爷们无不对那位谷主公子点头哈腰,只怕惹了他大爷不高兴。
而过了两日,薛蓝儿倒也与丫鬟们混熟了,经常有丫鬟们到她房里去问东问西,以至于有人若是说薛蓝儿是魔鬼,丫鬟们便一个个跳出来和那人拼命。
莫菱伤重,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便是被薛蓝儿折腾了整整五日。待得第六日,他终是可以
下床,而秦家老爷子也已初愈,只剩按时服药罢了。
三万两果然守信,将三万两黄金运上了歧黄谷,谷中人便飞鸽传书告诉她黄金三万两已到。于是,薛蓝儿就开始琢磨着该是逃离御医那挡子麻烦事了。
薛蓝儿取下莫菱身上的绷带,将他身上的仙鹤草的残汁抹开,看那已经结痂了的伤痕笑了起来,笑得莫菱抬眼望她,冷声地道谢:“师妹,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
薛蓝儿手停住,看着他乌黑的发未梳,衬得白皙的脸越发的苍白,撇嘴道:“嘁,让你下次再踢我出门啊。最好是别让我遇到,否则我又弄死你。”
莫菱倒也不恼,只是冷着一张脸,自己穿好了衣服欲走。
“喂,死冰人,你要到哪儿去?”薛蓝儿粗声地吼他,骂这斯的没良心。
“师妹。”莫菱转身,幽幽地叹息,“师妹难道不知这屋子外围已经被重兵把手了吗?”
薛蓝儿一怔,果然觉察到了外围的一团人墙,却并无半点杀气,看兵力,不是莫家老头抓小莫就是白风来抓她。
“咳,师兄,你没得罪啥人吧?”
莫菱闻声冷瞥了她一眼,兀自出了房门,见莫砜已是坐在园中,神色沉重。
莫菱上前,冷着一张脸朝他请安,莫砜只是摆摆手,一双老眼如鹰般盯着他瞧,“菱儿,为父听闻你受伤了?”
“小伤罢了。”莫菱规规矩矩地立着,两人对话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薛蓝儿也眼巴巴地跟了出来,见着一道冷光射向自己,薛蓝儿就是一哆嗦,紫儿扶了扶她,覆在她耳边说她闯祸了。
堂堂一朝丞相怎能容他人在自己府上将自己的独子虏了去,偏偏薛蓝儿走后还不清理现场,待得丞相查了段时日才查出了秦府后,定是来兴师问罪。
秦家是帝都的富商之家,莫砜自是不会拿他们怎样,而她这个罪魁祸首肯定是免不了责难的。
不过……薛蓝儿却听得紫儿又道出一声惊雷——白风回到帝都了,正在四处找她,再不走怕是再也脱不了身了。
薛蓝儿与紫儿互换了一个眼色,准备从旁侧悄悄溜走。但是两人才刚行一步便被莫砜给叫了去。
薛蓝儿只好规矩地抱拳致礼,紫儿跪在地上请安。薛蓝儿瞄了瞄紫儿,暗自下决心以后一定要着男装,否则两腿都会给跪麻。
“我听闻是谷主在我府上虏走了犬子?”
薛蓝儿一怔,瞟了眼莫菱冷淡的神色,蹙眉点头。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这莫菱倒是越来越不像人了,今日一看,原来他爹也不像人。
不过,不管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儿个她算是被前后夹击了,万不该在这秦府逍遥了这么多天。
“咳,在下何德何能,只是见师兄重伤,心下一急便将他虏了来。却忘了知会丞相一声,是在下的过失。”薛蓝儿恭谨地答,搬出一套套文绉绉的话来。
莫砜一拍椅沿,震得薛蓝儿一哆嗦。
而正待莫砜要发作,便有下人上前禀报说,秦少爷回府,后头跟着白将军一行。
薛蓝儿一惊,只想两眼一闭,晕过去得了。
薛蓝儿用眼角瞥了下前往花园的人,一见果真是秦墨和白风,便是一咬牙,心里强大的空间开始咒骂。
死秦墨,我走的时候一定要对你下毒,你居然还把那死疯子给我带了来,瞧他俩还有说有笑,真是……那个气啊!
秦墨见着这阵仗,皱了下眉朝丞相作揖,“不知莫丞相到我府上所谓何事?”
好样的,小墨子,把他给我轰出去。薛蓝儿瞅了瞅白风,不禁心中又是一片哀号。
“主子,咱们今天是跑不了了。”紫儿小声地说着,糟到她两眼怒瞪。
莫砜倒也没说话,两眼看着白风,白风也就上前作揖,满面的微笑下带着倦意,“歧黄谷谷主可是皇上钦点的御医,不知道薛谷主可是哪儿做得不对得罪了丞相?”
莫砜跟着笑起来,虚假之极道:“也没什么,我是前来感谢谷主救了犬儿一命罢了。”
白风看了眼他身后的莫菱,倒是一愣,没再多说。莫砜也就摆摆手,起身与秦墨客套了番便撤了回去。
薛蓝儿眼巴巴地看着莫菱就这么走了,见他瞧都没瞧自己一眼,心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他更毒一点。
下一刻,白风就转身对着薛蓝儿,笑道:“谷主可真是让白风好找,幸得遇上秦兄才知谷主小住在这里呢。”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顺道替秦公子的父亲诊治一番罢了,忘了与将军说声,是我疏忽了。”
“是吗?”白风侧身,一手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便请谷主随我进宫吧。”
薛蓝儿撇撇嘴,只好认命,埋着脑袋和紫儿一左一右地走着,委屈地瞧着紫儿。紫儿被她那模样逗笑,掩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在经过秦墨身旁时,薛蓝儿便是朝他一瞪,暗自咬牙小声地诅咒。
秦墨一怔,想是自己将白风带了来得罪了薛谷主,心下不好受,却也无能为力了。
其实这几天他哪里好受啊。被薛蓝儿一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有毛病了,竟然觉得薛蓝儿可爱。秦墨一拍脑门,将抑郁了多日的烦躁甩到一旁,送走了薛蓝儿这个大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