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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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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我看你躲哪里去!”冰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手狠狠箍住了安诀的脖颈,按在了坚硬的洗手台上。
“乖乖陪我一晚上,想要什么资源任你挑。”男人说着,手掌如同毒虫一般在安诀身上流连。
药物导致整个大脑昏昏沉沉,就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他只记得自己在经纪公司的安排下参加了一场名流晚宴,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对!然后他喝了一杯侍应生端来的香槟。
迷蒙的眼眶发红,青年恍惚的大脑抓住了仅剩的一丝清明,那酒水有问题!
安诀咬破舌尖,钻心的剧痛让他的神智短暂地清明了几分钟。
猩红的眼睛抬起,正对上眼前狞笑的男人。
来不及多想,安诀咬紧牙关,用尽全力踢在男人下/身。
在男人的惨叫声中,安诀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男人的咒骂声在身后响起:“嗷,该死的,贱/人,你等着!”
房门外的地毯柔软,安诀深一脚浅一脚踩在上面,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他必须保持清醒才能让自己不立刻倒下。
跑,不能停,如果被抓到,他一定逃不了。
跌跌撞撞地避开服务生,从酒店后门钻出去。漆黑的夜色下,微弱的路灯照射出成串的雨滴。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是酒店中的人追过来了,安诀没有犹豫钻进了大雨中。
酒店不远处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大的自然森林公园,安诀踉踉跄跄地躲进了公园茂盛的灌木丛中,在失去意识前一秒,紧紧攥住了胸前的水蓝色水滴吊坠。
大雨掩盖了青年的踪迹和气息,酒店中一群凶相毕露的打手寻找无果,骂骂咧咧地原路返回。
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一小段正在下着的大雨忽然诡异地消失了。
树影婆娑,一截轻微摇晃的树干触碰到了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被瞬间腰斩。
“陛下,前方一百米出现生命波动。”高级近卫官凌末一板一眼地汇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显示屏。
高级隐形飞船逐渐显露出流畅的深黑色外形,一缕红光精准地扫过躲在灌木丛中的青年。
他浑身湿透,黑色的发丝在雨水的湿润下紧紧贴着苍白的皮肤,脸颊显示出不正常的潮红。
原来是个普通人,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神色,凌末正准备调头离开,鬼使神差地,他望着屏幕中青年苍白的脸庞开口说道:“陛下,普通人类身体孱弱,如果淋一晚上雨,他很有可能会......”
剩下的话消失在漫不经心的一瞥中,他身后坐在主座上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漆黑的双眼,低沉冷厉的嗓音在飞船中响起,轻描淡写的一眼,像是蕴藏着摄人心魄的杀意:“仅此一次。”
背后冷汗涔涔,凌末仁至义尽地给灌木丛中的青年丢了个防护罩,至少在防护罩里面,他不会继续遭受雨淋。
不过,凌末从金属反光的间隙中偷偷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按照这一位以往的性格和办事风格,他还以为陛下不会同意。
飞船闪动了几秒钟,最后消失在公园中。
等安诀再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入目是一片原木色的高档装修,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他在哪里,难道是医院?
不确定地想着,护士恰巧推门进来,她看了眼吊瓶,轻柔地提醒:“先生,您醒了,还有半小时输完液。”
护士体贴地把他扶起来,顺手还倒了杯热水放在一旁。
“这是哪里?”安诀瘦削的手腕撑着依旧昏昏沉沉的脑袋,冷白色的皮肤晕着不正常的潮红。
“这里是医院,市军区总医院,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护士关切地问道。
原来在医院,安诀松了口气,不过昨晚是谁送他来医院的?
脑海中并没有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安诀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
在他十多年的生命中,收到的善意如同昙花一现般稀少。
“你好,请问昨晚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正在更换纱布的护士顿了顿,面色犹豫:“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恍惚着转了转深褐色的眼球,护士的面容在他的眼里依旧是模糊的,更远一点完全是一片马赛克。
安诀闭了闭眼,可能是送他来医院的人没有留下自己的讯息。
“我昨晚好像意外喝了什么迷幻剂之类的,能不能做个身体检查?”安诀慢吞吞地说,不清醒的大脑导致他思考都慢了半拍。
“可以,没问题,我马上叫医生过来。”护士不假思索地说。
窗台边的绿植郁郁葱葱,安诀安静地靠着床沿,过了好几分钟,眼前的世界才逐渐清晰。
打量着堪比星级酒店的奢华装修,安诀有点懵,他知道这家医院,背景很深,更何况是这种豪华单间,绝对不是他这种普通人有资格使用的。
就连他们经纪公司的老板,可能都不够格。
安诀大脑有些混乱,他依稀记得自己昨晚躲进灌木丛中的场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所以,送他来医院的人是怎么发现他的?
“等.......”等下,话还没说出口,护士就已经退出病房去找医生了。
算了,等会再问吧,只要没有被抓住就好。
意识到这里是安全的,安诀放下心,酸软的无力感如同潮水席卷全身。
嗡嗡的光脑声响起,安诀想起来,在昨天的晚宴开始前,他把光脑声音调成了震动。
数十条电话未接,数十条短信未读,安诀平静地垂下眸,飞快地翻过这些短信。
从一开始的假惺惺问他在哪到破口大骂,甚至连五分钟的假象都维持不住。
黑色的碎发还有些湿润,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眼,他平静地望着短信中一个个不堪入目的字眼,灵魂仿佛和躯壳切割开,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一个字一个字扫过去。
等看完了所有的短信,安诀找到经纪人电话,回拨了过去:“王姐。”
原本清亮的嗓音嘶哑,药物跟淋雨的共同作用下,他成功地发烧了。
“你在哪?”冷冰冰三个字,经纪人王安花压着怒气,她凌晨一点被老板一通电话劈头盖脸一阵训,结果正主还失踪了,她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人,就跟凭空蒸发了似的。
看了眼不远处的门牌号,安诀把地址报过去:“市军区总医院8号楼806。”
经纪公司离医院不远,王安花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压抑了一晚上的怒火,她气势汹汹地冲到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没有管病房里有没有人,一巴掌甩在了安诀的脸上,大声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得罪的是谁!你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
安诀脑袋被这一重重的巴掌打偏,几秒种后,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
唇角被这一巴掌刮出一抹猩红,安诀沉默地抹去,垂下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唯有听见低哑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出卖自己。”
“出卖?”王安花居高临下地望着瘦削的青年,眼底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漠鄙夷:“你以为你是谁,想要卖也得有人看得上。想在这个个圈子里混,你得上赶着卖,倒贴着卖,舔着脸卖!”
“记住,你没资格跟任何人谈条件。”王安花阴冷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往青年的耳朵里钻。
见青年沉默不语,王安花拧紧的眉松了松,说实话,安诀这张脸的确长得不错,要不然五年前她也不会签下他。
这个圈子潜规则这么多,一点都不沾染是不可能的,除非家世背景硬到无人敢肖想。
可惜,安诀只是从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空有容貌没有背景,要么烂成泥,要么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