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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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给哈利开了足足一个月份的营养补充剂，并要求哈利每天晚餐前来医疗翼找她拿第二天的份量。哈利乖顺地坐在床沿，接过庞弗雷夫人先拿给他的，三支装在茶棕色玻璃制的，每支大约100ml容量的魔药瓶，仰着一张脸，他认真听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的医嘱。
“这种一天三次，随餐送服。睡前再喝一支这个，精神舒缓剂。”庞弗雷夫人严肃地说，一边又向他递来一支同等容量但黑色玻璃制的魔药瓶。
“如果你不想再被送进医疗翼的话，最好乖乖的按时服用这些魔药，亲爱的。”
哈利安静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庞弗雷夫人因为自己身体糟糕的状况在生气，甚至于愤怒。面对这位陌生但善良温柔的年长女性，哈利没有丝毫不耐。庞弗雷夫人终于抱怨完哈利的麻瓜监护人后，才终于语气温和了下来，“在霍格沃兹的三餐一定要好好吃，不要挑食，少吃零食，多吃些肉蛋奶好吗？孩子。”
哈利听话地又点了点头。
“好孩子。”庞弗雷夫人满意的微笑起来，“等你养好身体，你的魔力也会比之前更充沛的。”庞弗雷夫人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有着不符年龄冷静的，闻名整个魔法界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最在乎什么。
从哈利醒来到现在，他只略显焦躁地关心了自己被透支的魔力何时才能恢复。庞弗雷夫人自然宽慰他，告诉了哈利关于他自己身体当前的详细状况。
在庞弗雷夫人看来，无论是哈利的麻瓜亲戚们还是哈利自己，都对哈利的身体过于漠视，却又对哈利的健康过于苛刻。他们都不愿给身体足够的营养，体贴悉心的照料，却指望这具远比同龄人瘦弱，生长缓慢的身体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坚韧和结实。
可这一切并不能怪罪于她的小病人。
庞弗雷夫人在昨晚哈利被送来，给他做了个全身体检后，就完全了然哈利之前的生活状况并非魔法界盛传的那样好了。她同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详述了她所探明的一切，旁听的还有米勒娃。前两位是斯莱特林学生在霍格沃兹学习生活期间的最高监护人和直接监护人，格兰芬多院长则是出于各种各样的旧情对这孩子很是关心。
醉心医药的庞弗雷夫人对政治漠不关心，很少多管闲事[1]，但也绝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她没多余的精力纠缠邓布利多过去的决定和选择，也不认识哈利的父辈们。只是作为一个具备同理心的医者，她完全不认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麻瓜监护人们给予男孩的照顾和关照——
『或许您应当给这孩子换个新的监护人。』
庞弗雷夫人冷冷道，『被照顾成这样子的孩子，即便是在麻瓜世界也可以被称之为「虐待」。如果您再不重视他的健康问题，他在霍格沃兹会频繁因为魔法的学习和使用而倒下，被送来这里。』
『我相信，这也绝非是这孩子第一次在使用魔法后晕倒了。』
而哈利醒来后，庞弗雷夫人也确实向他本人了确认了自己的情况。哈利没有否认，他坦白承认确实从自己拥有了魔杖，开始系统学习魔法之后，经常会晕倒；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无视年龄，提前学习和使用高级咒语，魔力不足的缘故。
『魔力不足只会使你的魔法失败或无效，并不会使你昏阙。』庞弗雷夫人的脸紧绷着，声音却十分轻柔的同哈利解释。
『魔杖虽然能够帮助最高效精准的使用魔法，但对你的精神力消耗也变高了很多——并且随着你对魔法的学习，你惊人的天赋使你在魔咒方面远超任何一个新生，这使得你更依赖并沉迷魔法了对吗？而在这之前，你不曾调用太多的魔力一直滋养着你不足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吃不饱，营养不良却很少有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这使你误以为自己一直很健康。』
哈利明白了。原来他没饿死在德思礼家还多亏了自己是个巫师[2]。
“如果你继续这样消耗自己——”庞弗雷夫人哪怕得到了哈利会好好吃饭，更精心照顾自己，重视自己健康的承诺，也还是忍不住耳提令面地再次强调食言的恶果。“不仅会影响你三四年级，进入青春期后的身高发育！还会影响你的精神力和魔力的成长，再好的天赋，没有健康的身体也是没有意义的。”
哈利抿了抿唇，再度向庞弗雷夫人发誓自己会说到做到后，庞弗雷夫人才终于肯放他离开。
“走吧，你的级长已经在外面等着你，要带你去宿舍了。”
哈利将药剂瓶塞进自己巫师袍的口袋里，跳下了床。
“谢、谢谢您。”临走前，哈利再度向庞弗雷夫人道谢。
庞弗雷夫人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快去吧，好孩子。”
*
医疗翼的门口长椅上，今年刚成为斯莱特林级长的五年级的卡斯帕·敏塔布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摊在膝头的，一本在讲如何利用星象学来构建炼金阵法的书。这是他昨晚刚从图书馆借出来的，比砖头还要厚的硬壳书已经被他看掉了1/3。
哈利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是来找庞弗雷夫人看病的高年级学生，还是那位在门口等他的斯莱特林级长。因为没参加新生入学第一晚，晚餐后的学内介绍，哈利自然不知道他眼前棕发黑皮的高年级生的巫师袍的领口别着的P字母的徽章正是级长徽章。不过哈利认识他颈间戴着的绿条纹领带。
昨晚用餐时，他有观察到，只有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学生们用着绿色（新生除外），其它学院的长桌上则统一用的其它颜色的领带。虽然没有向别人确认过，但哈利猜，绿色应该是斯莱特林的学院色。
他纠结了一下要如何同沉浸在阅读的，陌生的斯莱特林学长展开初次社交会话，这对哈利来说不难，他之前在女贞路附近赚零用钱的时候，都是独自敲开一户又一户陌生人的大门，问对方是否需要除草送报服务的。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哈利心里郁闷了一下，摆脱经济拮据境况后，他着实不太愿意主动同人社交了……挠了挠头发，哈利沉默地站在医疗翼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慢吞吞地向长椅上的棕发男生挪近了一些。
不过全神贯注在书页中的敏塔布依然没有反应，哈利无法，最终只好蹭到对方正面前，朝他的目光下伸出了手。
“H、Hello？”他的手在男生的书页上方晃了晃。
对方才终于迷茫的抬起脸来，看到了哈利。
*
卡斯帕·敏塔布是位很有礼貌的斯莱特林五年级学生。他身上没有太多哈利从德拉科及德拉科的父母和朋友们身上看得到的自诩纯血贵族的自负和矜傲，也没有昨晚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些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攻击性。敏塔布的气息十分平和，正常的有点不像是哈利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中的斯莱特林的学生。
“抱歉，我有些太投入了——你就是波特吧，哈利·波特。”在发现哈利后，敏塔布合上书，站起身，率先向哈利道歉。哈利对他印象不错，于是先是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随即慢慢地说没关系，同样为对方等他太久而道歉。
“你身体好多了吗？斯内普院长命我来这里接你，然后带你熟悉学院和学校。”敏塔布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社交微笑，言行举止都非常体贴，“如果还不太舒服的话，我今天就只带你回宿舍……别的等你好些了再了解也不迟。”
哈利这时才看到敏塔布身上的斯莱特林痕迹，非常有边界感而无真情实意倾注的关怀。是哈利会觉得自在和舒服的相处方式。没有过度热情和自来熟的真诚，克制的好奇心，疏离的关切和体贴，浮于表面的事不关己的尊重。
“已经好多了，谢谢。”
哈利回话很慢，但敏塔布并没有不耐烦。
“我今天可以的。”
敏塔布仔细确认他真的不会再晕倒后，便领着哈利从医疗翼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出发。
坐霍格沃兹特快来的时候，哈利就知道霍格沃茨城堡很大。他也读过从丽痕书店购买的《霍格沃兹·一段校史》，知道城堡有八层，建造于中世纪初期，这里既有很多的塔楼和角楼，也有很深的地牢。
从小住在德思礼家楼梯下储藏间的哈利只知道很大，但没什么概念。他从一楼礼堂的餐桌到医疗翼也不是自己清醒走过去的，因此跟在敏塔布身后到楼梯间，从二楼往下走时，哈利被头顶摇摆不定的有大有小，宽窄不定的数百处楼梯给吸引了目光。
“霍格沃兹的楼梯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所以你要把去往各处的路记清楚，否则新生很容易迷路。”敏塔布对他说，“每年都有新生因为迷路掉眼泪。”
哈利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迷路的，但为此掉眼泪倒不至于。
等敏塔布带他回到一楼礼堂时，才开始同哈利指路。“因为霍格沃兹很大，新生前两周上课都有级长带路换教室，所以你只要先记住礼堂的位置，能吃上饭；记得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位置，能回到宿舍睡觉休息就好。顺着刚刚那条路，二楼就是医疗翼——那里很好找，但你如果明天去拿药时记不清路，可以来找我。”
哈利再次道谢。
敏塔布接着从礼堂开始往霍格沃兹的地面下走，一边向哈利讲解霍格沃兹的地下构造。
最先到的是船屋，也就是哈利他们这些一年级新生昨晚下了火车，坐着船穿过湖面后，最终停靠的地下码头。他和罗恩就是从这里，跟着邓布利多校长走楼梯到一楼礼堂的，哈利印象深刻。
船屋的下一层是霍格沃兹的地下室，这里被分割成一大一小两个区域——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和霍格沃兹厨房。
“霍格沃茨的厨房位于礼堂的正下方，”敏塔布对哈利说，“厨房中也摆放着同样四张很长的餐桌，跟礼堂里四个学院的餐桌一模一样。”开饭的时候，食物就会从厨房的桌子上被魔法传送到正上方礼堂中的对等桌子上。
“如果你想要进入厨房，在非用餐时间找些东西吃的话，你只需要轻挠厨房门口水果画像上的一个梨，它会发笑并变成一个门把手。”敏塔布事无巨细地将如何在霍格沃兹更舒服生活的方式告知了哈利。
这对才被庞弗雷夫人反复叮嘱要好好吃饭的哈利很重要。当然，目前哪怕是不了解哈利身体状况，不知道他才刚从医疗翼出来的人，看到他时都会忍不住劝他多吃点的。他实在是太过瘦弱了。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隐藏在那一堆木桶的后面。”从厨房门口路过后，敏塔布继续道：“但只有在特定的木桶上敲击特定的节奏，才能够进入。每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进入口令都不一样，不知道口令的话是进不去的。”
他们又往下走了一层。
“这里是第五地下教室。”敏塔布说，“这个教室没被排课的时候，就会被斯莱特林学生征用来自习，尤其是晚上——这里通常很热闹。”
再下一层是霍格沃兹的地下房间群，由七个房间组成。敏塔布告诉哈利，这里总是被校方封存，大概是学校用来存放杂物的仓库。这七个房间都用魔法上了锁，未经许可是无法进入的，所以敏塔布也不知晓地下房间里都有什么。
“最后一层就是我们斯莱特林的地牢了。”敏塔布骄傲道。
地牢位于霍格沃兹城堡边上大湖的湖底，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属于地牢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分别是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魔药课教室，宴厅和储物间。
穿过无数条迷宫一样的，每隔十米一盏烛灯的阴暗走廊后，敏塔布带着哈利在地牢的一堵空荡荡的湿漉漉的墙前站定。敏塔布说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就在这堵墙后，需要说对口令才能进入。
紧接着，敏塔布马上向哈利进行演示。
他对着那堵墙清晰有力说道：“Kraken.”
这是北欧神话中的巨型海怪的名字，原型是大王乌贼。
哈利觉得斯莱特林的门禁口令还挺别致好记的。
他跟着敏塔布，从隐藏在石墙里的，徐徐敞开的石门穿过，走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让哈利有种可悲的亲切感。
这是一间狭长、低矮的标准的地下室房间，建筑空间已经延伸到大湖底部，但走进去后的感觉和楼梯下储藏间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哈利顿时觉得，其实还是应该争取下被分到格兰芬多学院的，听说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在一座宽敞明亮的塔楼里。
而这里的墙壁和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圆圆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在他们前面的一座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小簇火，映出坐在厨围的雕花椅上的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的身影。而壁炉两旁是两扇巨大的窗，透过窗户，哈利看到有什么巨大的长着触角的东西游过。
哈利现在觉得这里更像是一艘沉船了。
哈利目光匆匆扫过，发现很多头盖骨装饰物。敏塔布潜意识的认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设计风格不会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不喜欢，反正他挺喜欢冬暖夏凉，空气永远湿润的地牢的。于是，敏塔布只挑着自己觉得跟其他学院不同的设计元素说了说。
“现在天气热了，壁炉里点着的都是些香杖香材，等到冬天才用来供热。”敏塔布解释说，然后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噢，今天是雪松杖。”
哈利一进来就闻到了清新的木香，这大概也是潮湿阴暗的斯莱特林地牢里没有霉味也并不湿冷的原因之一吧。这让哈利心情好受了些，他虽然孤僻寡言，但其实还挺喜欢亲近温暖的大自然，喜欢更明睐的春夏时节的。
“嗨，卡斯帕。”壁炉前的斯莱特林学生中有和敏塔布相熟的，同他打招呼，“在忙吗——噢，梅林，你旁边领着的是波特？”紧接着看到并认出了哈利的。
波特的鼎鼎大名使得公共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朝哈利看了过来。事不过三，破釜酒吧里，霍格沃兹特快和礼堂分院时，哈利已经习惯自己的出现引起轰动的喧闹了。他管不着别人不来看他，所以他只能控制自己不再因此徒生烦躁。
“是的，他是。”敏塔布同朋友笑了下，“我刚从医疗翼接他回来，现在带他逛逛，认一下宿舍。”旋即，他又同哈利一一介绍起在场所有人是谁。
哈利安静地任由听敏塔布说，只最后努力抬了抬唇角，试图抿出一个没那么冷淡的笑容。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对他持观望的礼貌，同他轻轻颔首，致以同样淡淡的微笑后，哈利就跟着敏塔布告别众人，向他的宿舍而去。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在相对的两个方向，穿过一条蜿蜒的隧道，哈利确定他们肯定又往下走了一两层，走过一道道按数字顺序编号的房门，最后停在最里面的一间。哈利看了看门牌号104，并在心里记了下来。
走进房间——这里倒是和走廊极具反差的宽敞，有四张挂着绿色丝绸帷幔的四柱床，床罩上面还有银线的刺绣。墙上则挂着中世纪的挂毯，上面诉说着著名的斯莱特林的伟大冒险。还有银色的灯笼从天花板上垂吊着，哈利透过窗外，看到的又是幽暗的湖底，他这次听到轻柔的波浪拍打窗户的细声。
除了看不到太阳外，哈利觉得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不满的。
“波特，这就是你的床了。”敏塔布从帷幔挂着的铭牌上找到了哈利·波特的字样。“你的行李都在这里，你可以清点收拾一下，估计你的室友们也快要回来了。”
敏塔布抬手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开始晚餐了，我接下来有别的事情要去忙，你可以先在房间休息一会儿。如果你不记得怎么去礼堂的话，可以六点钟去我宿舍找我，我就住在517。”
“对了。”临别时，敏塔布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每两个星期就会更换一次，新口令会提前在休息室里的布告栏上通知……还有，如果有巨型乌贼从你窗外游过，不要害怕，那就是Kraken。它生活在这湖里，对霍格沃兹的学生总是非常温顺，也很乐意帮助我们的——等到天气晴朗时，你在湖边能看到它游到浅滩附近，他会希望你给他的触须挠痒痒的。”
哈利听着觉得非常有趣，他在敏塔布面前终于流露出一抹温暖自然的笑意。敏塔布瞥见后，稍稍愣了一下。别看他在哈利·波特面前一直游刃有余地完成着自己的引导工作，其实他还挺怵这位传说中的大难不死的男孩的。
霍格沃兹特快上，还未分院的哈利·波特对韦斯莱家能变成人的耗子用了「摄魂取念」这种事，在他们抵达霍格沃兹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敏塔布知道这道高级咒语，但它并不在霍格沃兹任何一年级的教学内容上，这就有些恐怖了。
至少敏塔布很好奇，但不敢多问，传闻一直被养在麻瓜亲戚家的哈利·波特究竟是怎么学会这道咒语的？总不能是他天赋异禀，突然有天就自领神会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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