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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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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归乡,道逢一父女。皆素縞白衣,似有新丧。生见其女二八年华,双眼微肿,然清丽绝人,不觉倾心,遂与之攀谈。
始知其名翠娘,因母新丧,有亲戚居于三十岗,与父投奔。不想途遇贼子,盘缠全无,是故踌躇。
未央生听闻,慷慨与之百金,喏为路引,老翁大喜,女眉头轻蹙神色忧然。未央生生犹惑,却不敌老者热情。杂念顿消。
行止半日,暮色沉沉,郊外荒村寥寥人家,狗吠声彼,似狼狂嚎。生色惨,老者手指一户大宅,称为舅表姨所,天色已晚邀生同往。
未央生生依老者言。唯翠娘不出一言。忽一老妪推门出,见老者等人,喜曰:“吾辈皆算今来,果料。”
只见上下十余口张嘴迎客,谄媚欲色则生顿恶。饭毕局散,老妪令下人引客作息。未央生生进房,拴门入眠。
半响,似听前厅喧哗,疑有老者、翠娘之声,似为争执,生侧耳闻听,然终究声音嘈杂,未知其详。
约莫一盅茶时,声音渐没。生复辗转平身而眠。忽闻房门久扣,生惊问来者。答曰:“翠娘!”
未央生大悦,推栓而抱之欲成欢好,翠娘推而止之曰:“妾乃狐子,望生勿惧。吾父常以奔丧为由,以妾为饵,谋掠钱财,屠饮生人肉血。”
未央生生闻言愕然,即不能动。
翠娘拜云:“妾身见公子体娇,然有三味正气,愿以百年托付,恳君勿负妾意。”
言毕,手捉其臂腾空而出,似闻忿音其后:“吾女不孝,欺父如此,当灭之。”
女嘱,其音缭缭:“莫回首,险未脱。”生双眼紧闭,强风灌耳,亦不敢睁眼。忽闻言:“险去,君可放心!”
未央生生睁眼,已到家门。
未央生双亲见子领一秀丽姑娘,甚喜。
数月,张灯结彩,未央生迎娶佳人。上下一片喜庆,翠娘低眉弄眼,似有心事。未央生询问。
翠娘语之:“妾本狐子,但非君所见老翁之女,实为养父,狼狐后裔。因恨妾与君私逃。今假借蜀山道士之手灭贱妾元神。”
未央生恙怒,欲争斗,翠娘止曰:“妖灵之争,何以解之。”
未央生无语,则身怀不安。是夜,月色黯淡,窗外树影相侵,窗格乍响,人语恨恨,屋顶碎瓦砸地,一长须道者长笑:“我乃蜀山道士也!”
翠娘与其相争,不期被神符抑制,顿现原形。周围狼狐声哗,犹为助威。忽生双亲厢房有声:“夜半竟不能静, 如此喧哗,宵小之辈还不退去!”
蜀山道士惊惶:“此乃蜀山神母、巢湖河伯之音,何至如此?”话未落伏地而化,乃山中黄鼠狼也。
半空神网落下,于霹雳间狐子狐孙皆相奔而逃,终无力。顿时狼狐尸首满地。生母入,揭翠娘符咒,遂还人形。
生双亲拊掌曰:“吾为神灵,苟于私情。为天地不容,则剥尔神力。”
嗟夫!世事奇怪莫过于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