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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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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有关医疗器械投标的策划书计划完毕,虞卿辞长松了一口气。
短短的几日,从熟悉器械产品到项目前景规划,几乎每一步都有温砚笙引导,虞卿辞进行学习完善。之前不觉得,现在才不得不承认,接触新的领域确确实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博鑫业务广泛,旗下几乎没有什么实业,几乎是一个以投资为主业的公司,有关新型医疗器械的投资也仅仅是其中的一小个分支。
但他们的投标文件又与其他公司不同,博鑫有早已谈好合作的供应方,并非是自己去生产加工产品。因此,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迎合政府想要革新的目的,对于手持版X光机推广和应用的策划。
打印机打印出完善好的最新版投标策划书,虞卿辞刚要去添水,旁边另一项目负责人于珊说要庆祝一下,叫人去买了茶点。
于珊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之一,之前在华尔街投行工作,后来被博鑫高薪聘请回来,带组时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于珊出去打电话时,温砚笙看着虞卿辞,语气意味深长:“还是小虞总的魅力大,于经理这么严肃古板的人,都能主动买吃的犒劳大家。”
温砚笙跟她合作时各司其职,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于珊年近四十,精明干练,却也十分严苛,被她辞退的员工不知几何,也没见过她对谁有过笑脸。
虞卿辞坦然承认:“因为我跟于经理说温教授你也会全程参与,说不定是相信你的眼光呢。”
“虞小姐。”温砚笙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虞卿辞侧头,嗓子里带出笑,连尾音都是上扬的。
“打着我的名号笼络人心。”温砚笙站起身,靠在会议桌边,“你好意思吗?”
“那可对不住了。”虞卿辞的道歉并没有什么诚意,“反正温教授拿了博鑫的好处,得跟着几个项目,于经理愿意配合也能让你省点心,你当作不知道就是了。”
“行吧,便宜你了。”说笑了两句,温砚笙特意提,“等会儿我有个应酬,晚餐你自己解决?”
“……啊?”虞卿辞一怔。
这几天虞卿辞日日都跟温砚笙在一起,理所应当的一起吃饭。原本只是工作伙伴再正常不过的行为,被温砚笙这么提起,就好像是在报备什么似的。
“我们……那个……”虞卿辞觉得自己又陷入了组织语言的困难中。
温砚笙说:“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虞卿辞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你有应酬就去应酬,特地跟我说一声做什么?”
温砚笙抬起眼。
虞卿辞拿起自己已经见底了的水杯,说:“我好几天没回家了,今晚就是要回家陪我爸吃饭的。”
温砚笙的视线落到虞卿辞被扣起的西装勾勒分明的腰线上,过了一会儿,视线才转向她的脸:“这样挺好。”
挺好?
是指她们各赴各的晚餐好,还是那句微妙的报备好?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于珊身后跟着几个穿工作服的人,手里拎满了外送袋,看起来像是把楼下那家咖啡店搬空了。
温砚笙坐回了座位上,看着于珊特意将低糖蛋糕推给虞卿辞时,伸手端走,把自己面前那份提拉米苏换到虞卿辞面前。
如虞卿辞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喜欢吃低糖低脂的甜点,于珊本是出于好意,奈何虞卿辞没有减肥的压力,对于无糖类蛋糕避之不及。
当温砚笙将提拉米苏换过来时,虞卿辞眼中不由自主淌出笑意。
会议桌上的气氛有了一点变化。
没了工作的压力,另外几个项目参与人开始谈笑聊天,一个曾经做过会计的男人说起这标拿下后季度奖金的变化。博鑫有一套严格的绩效评估,虞卿辞没发表意见,其他几人就很兴奋的开始计算奖金。
算是为投标提前搏个彩头,也能让他们更为上心。
虞柏洲推开会议室门时,那个带头算奖金的男员工正高兴的喊:“……年底我就飞芬兰过圣诞节去!”
虞柏洲对着开启的门轻扣两下:“我也要去北欧过圣诞,不如一起啊?”
“行啊,人多还能省点路费,你喜……虞、虞总!”整个会议室爆发出笑声。
虞卿辞跟她爸打招呼,脸上也有笑,“虞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不是说忙吗?”
“放了你几回鸽子,不得亲自来来接大小姐?”虞柏洲说。
虞柏洲在这,其他人也放不开,虞卿辞索性跟着去了总裁办。
虞柏洲接过她做好的投标书,评价说:“这次倒是用心了。”
虞卿辞并不谦虚:“我也觉得挺不错。”
虞柏洲的办公室占据半层楼,宽阔的落地窗视野极佳,近处没有其他高楼遮挡,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及。虞卿辞这几日都待在云大教师办,都有些不太习惯了,评价说:“真奢侈啊。”
虞柏洲笑说:“嗯,多亏了虞小姐辛苦为我打工,才让我能坐上这么好的办公室。”
离晚饭时间还早,家里有专门做饭的阿姨,虞卿辞也没指望她爸会给她洗手作羹汤,在沙发上闲聊起来:“上回我拒绝的那个相亲,温氏有说什么吗?”
虞柏洲瞥了她一眼:“你拒绝人家的时候也没考虑后果吧?”
虞卿辞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我那不是事发突然,也没多想吗?而且那男的说话有多难听你知道吗?他说让我在家相夫教子,工作都有他帮我打理,他哪里是看上了我,明明是看上了你的钱。”
虞柏洲纠正她:“是看上了你妈的钱,离婚的时候我可是净身出户的。”
虞卿辞:……“你们这么多年真没复过婚?”
虞柏洲:“国外的结婚证倒是有好几本。”
行吧。
这话题聊崩了。
虞柏洲又笑了笑,递给她一杯水:“少喝咖啡。温氏那个本就是骗你回国的,他们跟博鑫合作也得到了好处,不满意就不满意吧。我看你跟温氏的另一个倒是相处的不错?”
“算了吧。”虞卿辞说,“天天看到她就是忙工作,还不如看你更眉清目秀。”
她的语气有些幽怨,虞柏洲垂眼,握住的拳头移到唇边停了停,低笑出声。
“砚笙确实比她那个弟弟靠谱多了,但奈何温耀远有个雷厉风行的妈,也能镇得住温氏。砚笙要是个男的,你没准还能跟她订个娃娃亲。”
“噗……”虞卿辞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呛死,“咳、咳咳……”
虞柏洲看着虞卿辞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最近被卿女士科普了很多小年轻偏爱年下的恋爱选择,顿时福至心灵:“是爸爸唐突了,她若是个男的,年纪确实也有点大,不合适。”
虞卿辞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咳嗽又挠上嗓子眼,忙替温教授正名:“爸爸爸,温教授也就只比我大了几岁,年轻有为,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好了好了我年纪也还小,你就别为我瞎操心婚事了行吗?”
虞卿辞在云大也见过跟温砚笙年纪相仿的博士生,甚至还差点将他们当成是学院的老师。
刚想问一声好,就被温砚笙从后拉了一把,然后听迎面而来的几个博士生礼礼貌貌的喊了声:“温教授好。”
等人离开后,温砚笙抬眼问她:“上了我这么多回课,也没见你对我有礼貌。”
她们本就不是师生关系,虞卿辞明知温砚笙是在故意调侃,大可以直接拒绝,这事也就过去了。
许是受了云大校园的影响,那点青春期的叛逆又逼得虞卿辞干起混事。
“温教授好?”虞卿辞啧啧两声,“您这……确实也到了该养生的年纪,是我之前有眼无珠,没能及时看出来。”
温砚笙气笑了:“养生?”
虞卿辞点头:“是啊,要不怎么说您眼瞎呢,天天别的学生一个都不认,堂堂课都逮着我问问题。”
温砚笙听了,摆出一副‘你也太惨了’的表情。
对于虞卿辞同学的遭遇爱莫能助。
虞卿辞同学常备两副面孔。
面对温大教授时,一口一个养生局的嫌弃年龄。在她爸面前就变成了‘只大了几岁’‘年轻有为’。
虞柏洲还在那感慨:“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虞卿辞整个人都要麻木了,三言两语打发了她爸,寻了个想亲自挑菜的理由,拉着虞柏洲直奔超市蔬果区。
等到逛完回家,整个人都累得不想动,还要被她爸嫌弃一句:“年纪轻轻不运动,你妈妈逛这么几圈可是连口气都不带喘的,你也太差劲了。”
‘太差劲了’的虞卿辞拿过阿姨切好的果盘上楼,选择不碍她爸的眼。
洗完澡时,她接到个电话,是白天项目组的一个员工,名叫程雨燕,也算是温砚笙在博鑫的半个助理。
“小虞总,你现在有空吗?我跟温教授出来参加一个商务局,她喝了不少,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儿,你们最近都在一块,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
虞卿辞有些意外,也只能抱歉说:“可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儿。”
程助理踌躇说:“那,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哎,你是温教授的助理吧,你快去看……”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虞卿辞深吸了口气,下午时,程助理向温砚笙询问晚餐的相关事宜时,她听过一耳,知道温砚笙赴宴的酒店。
她换下睡衣,拿过车钥匙往楼下走。
虞柏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见她行色匆匆,于是问:“有要紧事?”
“啊。”虞卿辞的语气无奈,“有个朋友喝醉了,我过去看看,如果晚的话就不回来了。”
二十分钟后,虞卿辞经服务员带路,推开了宴会厅包间的门。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温砚笙衣裙款款的站起身,游刃有余的在几名中年人间谈笑风生,哪有半点说不出家在几何的醉样?
程助理看到虞卿辞,走过来点头弯腰:“小虞总,您真的来了。”
虞卿辞停步,冲温砚笙的方向一抬下巴:“程助理,你现在还是博鑫给开的工资吧?解释解释?”
助力支支吾吾,在虞卿辞耐心耗尽前,温砚笙走了过来,声音带笑:“小虞总好大的威风啊。”
虞卿辞要笑不笑的:“论收拢人心,谁能有温教授的本事?”
高脚的酒杯捏在修长的手指间,温砚笙的眼底尽是兴味盎然,无框眼镜压下的眉眼间,眼尾曳出一抹红,就像第一夜在‘玩家’酒吧里时的模样。
“你是在吃醋吗?”
公司员工听她的还是听温砚笙的,虞卿辞并不关心,总归都是为了同个项目,她也懒得在这里跟一个醉鬼计较。
然而下一刻,温砚笙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腰部本就是虞卿辞的敏.感处,喝了酒后明显偏高的掌心温度,引得她一阵瑟缩。
“喂你——”
“别动,带你见几个人。”
方才同温砚笙交谈的几人已经看了过来,虞卿辞脸上的不悦隐去,不着痕迹的往外侧躲了躲。
可没走几步,又被紧紧的捞了回去。
交际的一圈人都是某某总,里面还有几位某某局长,回国的这些日子里,虞卿辞也跟小部分有过点头之交,还算游刃有余。
这些人对她的称呼也皆是小虞总,虞卿辞自然也省了某叔某姨的客套,直接以对方的地位相称。
博鑫的业务铺得太广,又因为资金雄厚,几乎可抵半个云城的银行。倒不是因为博鑫家大业大都来恭维,相反因为虞卿辞有博鑫这棵大树在,这出千金回国的戏码才在云城上流圈热议,基本无人不知,都得着看看出国近十年的虞卿辞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在她归国后的第三日,在虞柏洲为她举办的接风宴上,主角却没能出场,直接在很多人心中打上了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
“小辞刚从国外回来,对接博鑫的项目时,有些想法连我都接不住,以后有好的项目麻烦各位也帮帮忙,多合作合作。”
温砚笙半个人都靠在虞卿辞身上,像是酒喝多了后的戏言。其他人纷纷附和,说是早就听说小虞总年少有为,还望她不要嫌弃他们落伍的想法,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还得虞卿辞牵个头。
都是淫浸商场多年的老油条,互相恭维起来一个赛比一个高,场子很快又被重新带热起来。当然这也仅仅是玩笑话,虞卿辞就算真的接手博鑫了,这些人又怎会轻易相信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不过是作璧上观,等着虞卿辞真正做出点实绩再寻求合作。
但温砚笙的这番举动至少告诉了他们,虞卿辞纨绔不懂事的传言为虚,不管虞卿辞留学时的阅历如何,至少她身边有温砚笙帮扶,至少她还是博鑫唯一的继承人。
也有几个对虞卿辞真正感兴趣的,问起虞卿辞喜好投资的方向,虞卿辞四两拨千斤:“还在考虑中,但我喜欢有挑战性的项目。”
温砚笙偏头看她一眼,垂眸笑了笑。
等到从宴会厅出来,已经过了十点。
温砚笙同人寒暄道别后,虞卿辞见她高跟鞋晃了一下,忙过去扶住她:“你慢点。”
“麻烦你了。”
温砚笙的嗓音有点哑,混着酒气擦耳畔而过,虞卿辞下意识紧了紧手:“喝多了?”
“没有。”
“喝不了下次就别喝,你不是很会跟他们绕弯子吗?怎么连几杯酒都推不掉?”
温砚笙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虞卿辞身上,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也半落下去,被虞卿辞一把接住。温砚笙的反应慢了半拍,抬手去拉外套时正好按到虞卿辞的手背,发出一声略黏糊的笑。
“下次尽量。”
虞卿辞心神微动,也没有计较温砚笙的触碰,将人扶正后望向停车场的方向,等着程助理过来。
温砚笙包里的电话声突然响起,拉回了虞卿辞的注意力。温砚笙低头看了一眼,直接掐断。
虞卿辞对上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并没有白日里的清明,确实是喝多了。
“怎么不接电话?”
温砚笙不出声的看着她,虞卿辞还以为这人迷糊了,伸手到她眼前摇了两下:“你还认识我是谁吧?不是拐卖你的人,不用看那么仔细。”
“我知道。”温砚笙的目光终于移开,看向酒店大门的方向,一个年轻男人从里头走出来,拿着电话像是在寻找着谁。
虞卿辞前几日跟几个二代聚餐时看到广告牌,听人提起过,是个选秀刚爆火的小明星。
温砚笙像是故意提及:“喏,电话。”
虞卿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电话?”
“电话,他打来的。”温砚笙侧过脸,眼神中多出几分懒意。她的长发被风扬起,缠上虞卿辞的手腕。
木质的冷调大马士革,混合些许稠滞的酒气,带刺的盛放和微醺的柔软在其中调和成微妙的平衡,形成一种新的香水味。
虞卿辞刚刚在里面就见过几个电视上的红人,伴着有家有室的老总,有男有女,不管是哪一方,看着就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温砚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酒局后带个人消遣似乎也挺平常。
虞卿辞手上的力道松了一半,主动说:“是你助理打电话让我来的,既然你还清醒着,我就先走了。”
温砚笙目视着她彻底松开手的动作,将虞卿辞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伸手将人拽住:“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可没赶你走的意思。”
属于温砚笙的气息贴得更近,虞卿辞有些不适,转开脸。温砚笙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些:“本就打算让你一起来的,但这群人不好应付,你酒量浅,来早就该被欺负了。”
虞卿辞手里捏着车钥匙,安静的看着温砚笙。
温砚笙也在看她。
虞卿辞的脚迈不动了,冲还等在酒店门口的男人示意:“那那个,怎么办?”
“他是我之前一个合作方送过来的人。”
“然后呢?”
“我拒绝了,但很显然他已经有了我的联系方式。”温砚笙态度坦然,说出这句话时直直的看着虞卿辞的眼睛。
“不是你给的,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电话是他?”虞卿辞逻辑清晰。
“打电话之前还有几条短信,你要看?”温砚笙没兴致细说。
程助理将车开过来,虞卿辞不再多问:“……既然你不留人,就走吧。”
温砚笙慢了虞卿辞半步,程助理第一次开温砚笙的这辆车,车是停下了,车门锁却没解开。
夜晚的温度渐渐降下,虞卿辞下意识摸了摸裸露出来的小臂,侧脸紧绷着,整个人比周围的风还冷。
温砚笙敛眉看她片刻,在程助理终于将车门锁解开时,拽住虞卿辞的胳膊把人拉过去,回身按到了车门上。
“生气了?”
温砚笙的声音懒懒散散,带着分揶揄:“虞小姐,我发现你脾气真挺大的啊。”
“温教授还有何指教?”落在耳畔的气息像是一团火,寸寸灼烧。程助理随时都有可能从车里走出来,虞卿辞尽量心平气和的问。
“我喝多了酒,今晚收留我吧。”
温砚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完全出乎虞卿辞意料。
“听说喝多酒以后连泡个澡都容易进抢救室,酒精中毒还会引发一系列症状,我孤身一人到时候连叫个医生都没办法。好歹也是帮你喝的,虞小姐总不能用完就扔吧?”
……
城市夜景随着车窗快速后退,夜风从阿斯顿马丁的窗外吹进来时,虞卿辞混乱的脑子才渐渐有了一丝头绪,终于成为了一名乐于助人的良好市民,将温砚笙带在了车上。
虞卿辞没有带人回家的习惯,在车快要开到她回国后常住的那个酒店时,温砚笙突然问:“需要我先下车吗?”
虞卿辞的思绪回笼,问:“为什么要先下车?你站得稳吗?”
温砚笙说:“被人看到,你可能需要解释。”
虞卿辞懂了,却故意跟她唱反调:“能同时认出我们的都知道我们工作伙伴的关系,我照顾你没准明天还能传出一段美名。”
温砚笙低笑一声,说:“也是,毕竟我就是去你那过夜,也没人会觉得不妥。”
这还是虞卿辞之前对温砚笙说过的原话。
可别人不会觉得不妥,虞卿辞此刻却觉得极为不妥。
哪哪都不妥,把人扔了不妥,带回去不妥。
她甚至荒诞的认为,她陪温砚笙睡大街是目前看来最为稳妥的办法。
虞大小姐自然不能睡大街。
别担心。虞卿辞自我安慰道。
她年轻力壮,也没有喝过酒,一只手就能把站都站不稳的温砚笙捏死。
将自己说服后,她看了温砚笙一眼,将车子停好,不太自然地说:“……你,嗯,喝多了都这么容易跟别人去开房吗?”
温砚笙下了车,说:“谁告诉你我喝多了就跟人开房?”
即使温砚笙说过在‘玩家’酒吧的那一夜是第一次,虞卿辞也并未当过真。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她旧事重提:“我们认识的第一晚,今晚,不都是吗?”
“啊……你这样说倒也没错。”
温砚笙关上车门,在虞卿辞伸手来扶她时靠了上去,“看来我在你这里,已经劣迹斑斑了啊。”
虞卿辞抬眼,察觉到温砚笙的呼吸贴着自己的胸口,呼吸的起伏里掺进了心跳的声音。
温砚笙闷声笑:“所以现在,你还邀不邀请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