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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起杀心 ...

  •   陆离跟随模糊的记忆,带着薄言找到了萧征家。
      萧征当真是个小少爷,住的是全市最高档的富人区别墅,保安门禁将他们一开始就拦在了小区门口。
      薄言让保安通报户主,说是同学,自是然碰了一鼻子灰。陆离想了想,对着对讲机报了“欧亦彬”三个字。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怔愣,接着便得到了进入的许可。
      “这欧亦彬看来真的是萧征爸爸的把柄了。”薄言不由感叹道。
      “我告诉过你的事情,你只能听一半。因为那是欧亦彬那家伙的立场,不代表萧家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陆离沉声说道,“以后和萧征也不要再提,就当你不知道这人。”
      薄言看了看“江有汜”,没吭声。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比他认知的成熟太多,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优秀”二字来形容。
      对方的思维方式可谓是滴水不漏,件件都理智冷静得可怕,而且就在这样的前提下,还都是在为了萧征考虑。
      这种感情,让他自愧不如。
      “到了萧家,我会想法让你去和萧征见面,你得拦着他点,别让他把注意力放到我这里。就说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来道歉的。我这边自然会和萧伯父谈后续的处理方法,估计结果要么伯父答应让萧征继续留在这儿念书,要么让他和你一起出国留学。总之,我一定会让你们俩在一起,你只要负责安抚好萧征就行。”陆离交代道。
      “你就这么笃定?到底是什么方法?”
      薄言其实已经不再怀疑眼前的人了,好像他说过的话,确实就是可以办到。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过吗?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剩下的不知道也可以。以后无论是关于欧亦彬,还是关于我,你都得学会敷衍萧征。不用告诉他我做了什么,你自己也不要打听。所有黑锅我来背就行了,倒也不必愧疚,我心甘情愿。”
      薄言还想追问,但看“江有汜”已经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悻悻地闭了嘴。
      他其实心跳得飞快,总觉得马上要做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他知道他的人生可能因此彻底改变,但身边的江有汜都这么义无反顾,他好像也减少了很多顾虑,热血得只想往前冲。
      到了别墅外,来开门的是管家。对方还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冷淡了扫了眼薄言和“江有汜”。
      他将二人从长廊引到后院的花园里,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站在那里。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挑,眉眼端正透着威严。萧征脸上若是有他半分的凌厉,怕也不会那样毫无存在感。不过他白皙的皮肤,和单薄的嘴唇,还是承了男人八分。
      “江有汜,薄言。”萧父念出二人的名字,面上隐隐泛出厌恶。
      “萧伯父……”陆离才开口,就被萧父打断。
      “你们谁报的欧亦彬名字?”他眼里的寒意让薄言这样的男主角都不免生畏。
      “我。”陆离却丝毫没有害怕,这样的老总啊老板啊,他打交道的可不少。
      大佬们都是这样,你若点出对方想要的东西,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对方都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如果你讹了我们萧家的钱不够,还想拿这个要挟我,那小朋友,你打错了如意算盘。”萧父冷哼一声,言语里满是不屑。
      “伯父,你可能有些误会。不过在我和你解释之前,能不能让我这位朋友先去见见萧征。我想,萧征现在的情绪一定不太稳定,需要有人在身边,尤其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陆离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打算掩饰薄言和萧征的关系,这让薄言手里攥了一把冷汗,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
      陆离向他摇了摇头:“我们俩是谁,做过什么,和萧征什么关系,相信萧伯父都清楚的很,倒也不必遮遮掩掩。”
      萧父闻言眉毛一挑,这个后生倒是比想象的有趣,和报告上来那个只知道缠着自己儿子的无赖似乎不太一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他见我儿子?”
      “刚路过客厅,我看茶几上有未动过的饭菜。这个点,相信没吃饭的只有一个人吧。”陆离看着萧父的眼睛,“我也了解萧征的脾气,他现在肯定不是和您赌气吃不下饭,而是对整件事情生气情绪低落才没有胃口。他需要人在身边,如果您不想他情绪更糟糕的话。”
      萧父张了张嘴,又听面前的寸头男孩道:
      “伯父一定知道我和萧征曾经是什么关系,如果你可以对那么过分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对真的护他爱他的人,应该更宽容吧。更何况关于欧亦彬,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和伯父二人谈一谈。”
      萧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看着面前人的眸子又不像有半分虚假。他的目光转向薄言:
      “叫管家带你去找他。”
      薄言眼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欣喜,他看向“江有汜”,只见“江有汜”对他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随管家回了屋。
      剩下陆离和萧父两人站在小院里。
      “你知道欧亦彬的事情多少?”萧父先开了口。
      陆离摇了摇头:“我只听过欧亦彬的立场,说萧家害得他家破人亡。我这次来就想听听伯父怎么说。”
      “我凭什么和你说?”
      “凭您不想让萧征知道这件事情,更不想让这个或许不公正的故事版本日后四处传播。”
      “你威胁我?”萧父眉毛一横。
      “不,我是想帮您。”
      陆离说完,拿起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当着萧父的面一顿操作。
      “您找人撤掉的那些关于萧征的网络传言,不到几分钟就会被新的八卦帖刷新,然后您再找人删,周而复始。而我,可以让那些想发帖的人,一个字都发不上来,还反过来黑了自己的电脑。”
      萧父闻言紧紧盯着屏幕,挪动了几下鼠标,接着又到一边打了个电话似乎在确认。没过一会儿他转过身来:
      “没想到你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陆离淡淡一笑:“我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伯父今天说的一切,我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所以为了萧征,您还是把来龙去脉告诉我比较好。”
      萧父看着眼前的寸头半晌,竟莫名动摇。他背过身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气:
      “欧家家破人亡,我萧家确实难辞其咎。可受害者,又岂止他一个。萧征的妈妈也被卷进去,车祸走了。”
      陆离皱了皱眉,江有汜的记忆里似乎不曾有萧母这个人,大概是萧征从没和他提过。
      “当年欧亦彬父亲是我公司的一个小供应商,合约到期,我们换了别家,哪知道他父亲那时候已经背了很多债务,因为我们没有续约,所以立刻就破了产。其实到他父亲醉酒自杀,我才知道出了事,想要给欧家点补偿,谁知欧太太已经疯疯癫癫了。欧亦彬和萧征是初中同学,关系还不错。那天萧征被欧亦彬叫去他家,然后就被欧太太囚禁了。那疯女人要拿萧征抵命,我那时偏巧在外地,是萧征妈妈开车去救儿子的。她路上太着急,过桥的时候撞了车,整个翻到了桥底下,再也没上来。等我到家,萧征不知怎么已经逃出来了,并且被管家告知消息直接去了医院,见到了他妈最后一面。他妈的死让他很自责,那之后他高烧不退,再醒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便一直告诉他,他妈妈是单纯的车祸意外,匆匆办了丧事,暗地里处理绑架案子。而欧亦彬的母亲和他本人都因为参与犯罪下了狱,好像他妈妈在牢里一直病着,在欧亦彬出来之前就死了。谁知道现在这个欧亦彬从少管所出来了,还是找上了萧征。”
      萧父停顿了一下,看向“江有汜”的眼神又变得犀利:
      “我想他已经看出萧征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才接近他。你倒好,居然帮着欧亦彬给他下了个套。”
      陆离还来不及唏嘘,就不得不解释:“当真是我的话,还会在这里听伯父讲故事吗?只是我的同学被利用了,用了我的名头。”
      他简单地解释了来龙去脉,萧父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欺负我儿子那么多年,我怎么信你?”
      “那您知道我欺负他那么多年,之所以旁观,不也是因为知道我不会害他,甚至可以把他牢牢攥在手里,反而确保了他的安全?我既然从前不会害他,现在又怎么可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萧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眉间却依旧不信任地皱着。
      “没事,伯父,不信我不要紧,就像您说的故事,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一样。但您要知道,我和您至少有一个初衷是一样的,就是护好萧征。”
      萧父闻言嗤笑了声:“你拿什么护?”
      陆离也低头笑了下,接着他露出完全属于江有汜的冷酷眼神:
      “除掉欧亦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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