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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夜半迷踪 ...

  •   自从大年初三客栈大战辽人之后,少年一战成名,立刻成为江湖豪杰口中奔走相告的凭空出现的武林新贵。但是,自从那天,公仪盟主传音命留守本部的娥眉堂部众赶往客栈为大家解完毒,便邀请少年到月影楼小住聊表答谢之意,而少年亦欣然前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在江湖露面。大略算来,也有八九天。
      对于这位少年,大家也只是知道他姓綦,至于家住何方,师承哪里却是无得探知。少年在打斗中亦只是一味的闪躲,没有使出除了轻功以外的其他功夫,让江湖上最著名的情报网想要彻查也是无从查起。
      一副天蚕甲更是让很多人议论纷纷。这天蚕甲是三十多年前仙寒宫所有,仙寒宫主赫连明镜更是以寒冰掌横扫武林,但是就在某天,生性乖戾的赫连明镜突然解散了仙寒宫然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猜测他死了,有人猜测他败给了更厉害的高手然后归隐,也有人猜测他去的地方就是隐世村。而这为拥有天蚕甲的綦姓少年很有可能就是赫连明镜的嫡亲。

      其实猜测得再多,最终的答案还是要当事人才知道。
      而让众多女侠客恋慕、众多好事者臆想的正主,现在、当下、大半夜,正了无睡意站在月影楼最高的残月塔顶俯瞰着整座洛阳城。他卸下易容,露出原先的样貌,就着十五的月光一看,分明是位少女,风中飞扬的发丝,猎猎作响的艳色衣裙,独占塔尖屹立的风姿,显出那在不久后就将倾国倾城的皓齿明眸。
      自从这位神秘的綦公子住进月相府以来,望便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人有时视线还会有交集,说明小綦已经察觉到了,但却没有宣扬,仍是言笑晏晏。他尤其跟楼主十分亲近,还令楼主遣开了平日形影不离的上弦,气得生性寡言的上弦每天找他们上斗技场比试泄愤。
      一直没有什么出格表现的小綦,今天终于有异常的举动,居然半夜不睡,穿着一身女性的服饰跑到残月塔上去悲春伤秋。
      就在这时,小綦足尖一点,往前掠出,望一怔,心中赞叹了一声好轻功,然后不敢怠慢地紧跟上去。在各巷道德屋顶穿梭,望有几次就差点跟丢了小綦,可是她又仿佛在等他似的,每次都放慢脚步从角落里出来让他看见他的身影。最后,他们来到了白天洛阳城最热闹但现在却显冷清的神芃大街。
      小綦翩然落地,接着就开始在大街上小碎步地跑,边跑还边回头张望,然后因为太慌张,一个踉跄绊倒在地。他很努力地爬起来,可因为衣裳擦破了几处,显得整个人失魂落魄。
      望吃惊得差点就从屋顶上滑下去,他将身形隐入黑夜,费解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许久,居然只是从街头跑出了一段路而已,还没经过五间店面。这究竟是唱哪出戏?
      远处更夫经过,打过二更,月亮还躲在云朵后面羞于露脸。忽然从小巷两边窜出来两个人影直扑小綦,他们拿着麻布袋一掀一套,就这样套住他,然后一拳将仍在挣扎的她击昏扛在背上双双往反方向逃逸。
      望看着这一幕抚掌笑了:“好一个綦公子。”
      近期城内采花贼频繁出没,已经有十几户人家的黄花闺女还有一些外出晚归的青楼女子相继失踪,官府已经加强巡逻。而应百姓的请求,月影楼也介入此事于昨天派出峨眉堂和新月堂彻查。月相府的的女眷女婢也在私下议论,城内的姑娘们在太阳下山后便不再出户,个个担惊受怕。
      原来,这一切,他都有看在眼里,还想出了男扮女装的□□一计。望边笑便没入夜色追那两个采花贼。
      两个采花贼扛着小綦来到一座府邸的后门,他们有节奏地敲了四下门,没一会儿,就有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将他们迎了进去。在暗处看着他们进去的这座金碧辉煌的太守府,望微微地眯细了双眼,他在附近的高处挂起了一面小锦旗,并在角落留下几个字后纵身在空中翻滚一圈轻巧地跟踪他们进去。
      在那两个采花贼走远后,小綦懒懒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在夜明珠照耀下的贴满金箔的一间小房间。被这些光反射得刺眼,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揉了揉方才被那他们一路扛来顶得很不舒服的胃。她走出房门观察了一下,发觉这是个地下室,她想了想,然后决定往采花贼所走的相反方向走去。
      相比方才待过的那件房,在小綦一路走去的这边只用蜡烛设在墙上照明,而且到后面有一段甚至连照明都没有。她拿下墙上的其中一支蜡烛继续走,渐渐问到一股臭味,她加快脚步一转弯就听到有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就着烛光,小綦看到牢笼里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虽然看得出她之前有着不错的姿色,但现在模样憔悴神情惊慌。
      那女人本来还躲在角落,一见是个陌生人马上爬出来抓着牢笼的栏杆:“你是刚被捉来的?”见小綦点了点头,她立刻用力地伸出手推搡小綦,“快!快!快逃出去,不然你就会被那个丑陋的老巫婆放干身上的血,然后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被拖出去。”她说着说着嘤嘤地哭起来,“她们一定是……一定是给她杀掉了然后扔在某个地方,连个墓都没有,死了也没人知道她们曾经是谁……”
      小綦右手握掌成拳,对着锁着牢笼的铁链一击,铁链应声而碎,她进去后牵起女子的手想要带着她离开。谁知,女子轻轻地推开小綦的手:“我被放了三次血,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还是一个人逃吧。”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小綦,“姑娘,我叫王怡珋,要是你逃出去后一定要为我立一个墓,我不要死的不明不白!”
      小綦静静地看了王怡珋一眼,拉来她的手在上面写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来,伏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说完,她转过身子蹲下。
      王怡珋怔了怔,用尽力气攀上了小綦,由她背着走出牢笼。不知是刚才用了太多力气还是小綦让她心安,王怡珋竟睡去。
      沿原路走回去,快到出口时小綦听到外面有喧哗,想来是望叫来了月影楼的部众。她走出地下室,一看,来到的是一间杂物房,想来这应该是后院。她循着喧哗声走去,来到前院,映入眼帘的是月影楼的部众和府邸的家丁护院各据两边在对峙,而各自的领头人则坐于大厅。
      察觉到身后有人,她回头,望从屋檐上飘然落下,接过小綦背上的女子。
      王怡珋受惊醒来,刚想大呼,被望捂住嘴。“我是月影楼的人,不用怕。”闻言,她点点头,望便松开手。
      望抬头看向小綦,这才发现他的容貌有别之前的英气勃发,呈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张陌生又带着些微熟悉的少女的脸。他愣住,半天才开口问到:“你易容了?”
      小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在前院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小綦与望相视一眼,决定先观察一下,藏于暗处不急于现身。
      大厅里,洛阳太守辜甫寅端坐主位,儿子辜昰修立于身侧,而辜甫寅的两位姨太也百无聊赖地坐在银月的对面。
      太守整整衣服然后吩咐下人:“上茶!”
      “谢太守好意,我等深夜冒犯实是不该,但我月影楼部众追寻采花贼至此,见他们进了太守府,才无奈叩门,望太守见谅。”银月不卑不亢,言辞态度都做到滴水不漏。
      辜甫寅拈须而笑:“捉拿采花贼一事本为我朝廷的份内事,如今有月影楼在暗中相助为民除害,老夫身为洛阳的父母官对此深感荣幸亦万分感谢。”他振臂一挥,双眼骤睁,“如果月影楼怀疑老夫窝藏罪犯,大可搜查,老夫绝不姑息养奸!”
      银月双手一拱:“银月不敢,太守言重了。”
      “你当然不敢!”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把脆脆的女声,走出来一个貌美的女人,她仪态万千皮肤吹弹可破,仿佛一笑便可让日月失辉,这人便是太守的三姨太、苗岭人士——妮宝翁卡。她出来后竟在主母位款款落座,无视其他两位姨太忿忿的眼神。
      外人暗自吃惊,这太守原配虽是入土已久,但这三姨太人府也才一年有多,居然就越过另外两位稍早进门的姨太坐上了主母位,这位姨太着实厉害。而且此人想来应该是30多岁,却有十多岁少女的外貌,确实不可思议。
      妮宝翁卡拿起桌上的茶盏,用眼角斜着银月:“要是我们这太守府让你月影楼搜查去了,我们家太守老爷以后还要怎么在洛阳立足?”
      “三姨娘!”有两个家丁忽然急匆匆地走来,低首在她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她脸色大变,倏地站起来就想往内走。
      众人皆是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突然一声大喝划空而出:“不准走!”原来是王怡珋,她居然凭着一股愤懑站着冲到大厅。
      这发展让小綦和望猝不及防,两人怔怔看着她冲出去,竟一时没拉住她。
      妮宝翁卡站住,转过身来见着王怡珋脸上风云色变,她双目厉瞪:“太守府哪里有你这个醉春风的下作货说话的份儿?本姨娘是你说不准就不准的吗?”
      王怡珋怒极反笑,竟抛了个媚眼:“呦,想不到太守的三姨娘居然识得咱们醉春风的花魁,咱还真是长脸了。想来三姨娘应该是到我们醉春风逛过一趟了。”
      “放肆!”妮宝翁卡感受到底下那些探向她的问询目光,其中还夹杂一些看好戏的嘲讽目光,本来应该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却显得无力。
      “呸!我还放五呢!”王怡珋啐了一口,对着妮宝翁卡开始骂道:“你这个贱人,看我把你所有的罪行都抖出来,你还嚣不嚣张得起!”她指着妮宝翁卡还有她身旁的那两个家丁,“你、还有你,都帮着这个巫婆捉黄花闺女还有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来给她放血,以保她的青春不老。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心生愧疚吗?”她边说边扔出一些手帕发簪带有血字的破碎布块,“难道你们就不怕这些女子来向你们索命吗?”
      那两个家丁闻言簌簌发抖,对着王怡珋扔出的东西双双跪下。
      妮宝翁卡还抵死狡辩:“口说无凭,不要以为扔了身上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就能诬蔑我!”
      “证据?”王怡珋冷笑,豁然拉起衣袖露出三条触目惊心还渗血的血痕,“我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辜甫寅豁然起身走向妮宝翁卡,手指她的脸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我居然娶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毒女人!”
      咬了咬唇,看见事情败坏,妮宝翁卡恶向胆边生,擒来辜甫寅拔下头上的银簪贴着他的颈项。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连站得最近辜昰修都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想不到妮宝翁卡竟会发难。而一旁的王怡珋眼见揭发了妮宝翁卡的罪行,泄了一直支撑她的一口气就地昏了过去,幸好与她较近的银月出手扶住。
      披头散发的妮宝翁卡双眼通红,血丝密布,她阴狠地用力将银簪抵向辜甫寅,划出了一条血痕痛得他哇哇大叫。
      “丧心病狂?”她再度一刺,伤口又裂开了些,“恶毒?!你以为我捉来那么多的女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住容貌好留住你这个还想娶四房的负心汉!”她抬头看向众人一整狂笑,“看来我是决然走不出太守府的了,也好,我死了也要你陪葬!”
      众人大惊,看来这妮宝翁卡是要与辜甫寅玉石俱焚!就在这是她高举右臂就要用尽全身力气往下一刺时,不知是什么从暗中窜出击中她腋下的极泉穴,她右臂一麻吃痛地放开辜甫寅。辜昰修与银月趁机冲上去,一人救下辜甫寅,一人制服妮宝翁卡。
      银月制住妮宝翁卡后一看击中她的暗器,居然是一块寒冰!难道,是围剿十七盗当晚的那位高人?
      将妮宝翁卡还有那两个想要逃走的家丁交给部下带走后,银月扬声道:“多谢高手的两次相救,还请高手现身,月影楼银月好当面致谢。”
      在银月话音一落时,一位身着艳色衣裳的少女笑吟吟地款款走出,看模样才十六七岁,她后面跟着一脸异样的满月堂堂主。
      银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挤出了一句:“望,怎么不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身旁的这位高人呢?”
      望看向少女,眼里惊疑不定:“我也想听听这位神秘的綦公子,或者……是綦姑娘来好好地介绍一下他自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夜半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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