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兮》闲花语絮

13、未央花魁琉璃

　　莫景殇一回刘府就准备了起来，之后她想着怎么开口了刘誉告别，毕竟被款待了这么久，而且他还救过她，不辞而别自然是不行的，她多少懂得知恩图报。
　　收拾完了便呆坐着，规划着美好的明天。
　　过了片刻彩霞进来了，看见她这么一堆打包，不由得大吃一惊: “姑娘这是怎么了?”
　　莫景殇看了她一眼，面有不舍道: “不日我便要离开了。”毕竟相处了也有几个月，说没一点感情那还是人吗?

　　彩霞纵是想要挽留，看莫景殇一副要走的样子也知道不好多说什么，她待了再久也是客，总是要走的，而且这哪轮的到她一个丫鬟劝了就行的，她其实也是舍不得，公子长时间不在府上，这府里因莫景殇的到来热闹了不少，大家又都认为莫景殇是个好服侍的主子，跟她还是亲近的。这府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生气又要消失了。
　　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等了一个夜晚，刘誉竟是没有回府，莫景殇想了想，反正也不急这么半天，于是又在刘府待了一个夜晚。
　　次日午时过后，刘誉仍没见到人影，但缪小筑竟是从刘缘府上回来了，得知莫景殇要走的事情，自然是要跟随。
　　莫景殇调侃她，“我还以为某人了不思蜀，将我遗忘了呢?”
　　哪会啊，缪小筑作势不理她。

　　多么有趣的人啊，走了真可惜，下人们大多知道了莫景殇要走的事情，不免有些伤感，本来他们和刘缘一样，倒是乐意她成为刘府的女主人的。
　　一大帮人正跟着吵闹时，刘誉从外面款款走入。

　　这曹操终于来了，莫景殇兴奋地上去和他说完自己的未来旅途。

　　谁知刘誉听完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让莫景殇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只是想告诉他，虽然她现在离开了，但武林大会过后会回来找他，他们，还是好朋友的吧，毕竟他是她初出江湖除了缪小筑以外认识的第二个人。
　　看他半天不说话，莫景殇以为他心中有所不满，她住了这么久便说走就走了，好像再好的人也是会不舒服的吧。
　　正垂下脑袋要离开时就听他好听的声音传来，“恩，你去吧。我会等你。”

　　他轻笑着把莫景殇的手臂拉了过来，揽入怀中，莫景殇的脸半熟成了个大柿子，刘誉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做出这种动作，仿佛是在宣告着什麽，毫不意外的她看到旁边的下人们刻意掩住的笑意。
　　其实她早已习惯了这个怀抱，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除亲人外男子的怀抱。
　　鼻头微微发酸，“我会很快回来看你们的。”说完不再看任何人，莫景殇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一一道了别，便要拉着缪小筑离开了。
　　从山庄到刘府，莫景殇从没想过真正的江湖生活才才刚刚开始。
　　随着盛夏季节的即将到来，天气炎热了不少，路摊上摆起了解渴的冰镇杨梅，荔枝，小摊主们一面挥着大蒲扇一边吆喝起来。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尽管略显朴素但还是不容忽视的。待驶到一小摊前，马车窗拉了开来，露出一张眉目俊秀的小生的面孔，他对那摊主道: “两杯冰镇汁。”那摊主乐罗着捧过去两杯，两根玉白的手指上垫着几个铜板，摊主诺诺的接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那马车渐渐走远，直至在人流中缩成了一个点。
　　“好舒服。”身着素白流衫的莫景殇喝了一口手中的冰饮，满足了发了声感慨。
　　“小姐，昨天叫你别走这道了你偏要走现在好了，这到云阳城都不知要磨叽到什么时候。”偏这破镇天气热的闷人，坐在车中也难挡这烦热的暑气。缪小筑低声抱怨着，刚刚那俊目的小生便正是她。
　　要说两人从刘府出来后也已是一个月有余，偏偏行程慢的急人，莫景殇每到一处便总是要停下歇歇，美其名曰观赏当地风景。这一路走来，吃的玩的一样没少下。
　　也多亏了两人路上大多都在马车中，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姑娘，好下车了，到未央都了。”赶车的人是刘誉给挑的刘府上的一人，人唤“王琥”，这人长得倒也是和名字挺搭的，当初挑过来时莫景殇就这么觉得了，那王琥一张黝黑黝黑的国字脸，平日里也不爱说话，大概是他面相凶恶，倒也把强盗吓跑了不少，莫景殇这么想着。
　　缪小筑从车里应了两声，然后才拉着莫景殇下了车来。
　　未央都可谓这天景朝除去皇都中最负盛名的城域，香罗美酒，有名的繁都，微走几步便见高楼琼宇，直入天际，人声鼎沸，奢华随处可见。
　　走了这么多路，好不容易看见个和皇都相差不远的城域，莫景殇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囔囔着要在这住个大半月的，王琥是一直没意见的，缪小筑说服不过莫景殇也只好应了她，知道她这小孩玩性又显了出来。
　　待真正进了未央都后已是傍晚时候，斜阳余晖脉脉撒下了一片金泽，仿似这未央地披镀了一层金。
　　掀开了车帘向外望去是一片楼灯闪耀，果然是奢华地，温柔乡，比之皇都有过而不及。 一路行着车一路观赏这繁都夜景，世人皆道这未央是金帝旧日下凡命人所建立的，天上人间只此一地，莫景殇心中不由得感慨，看缪小筑也是似有同感的样子。
　　这一趟果然没白走。
　　然而待要留宿之时，三人这才发现根本没有一家客栈还有空位，原来因着这武林大会消息的放出，有不少人现都已向云阳城出发，而这未央都又是必经之地，这当地的客栈都早被预订了去，就连酒楼现在也是充职为客栈。
　　三人垂头丧气地出了这街上的最后一家酒楼时，夜色早已降临，莫景殇像是突发其想到了什么，“有了。”她大叫起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有什么了？”旁边两人疑惑不解。
　　只见她眼神一亮，伸出一根纤指弯曲着向两人勾了勾，两人狐疑地走进，然后就听她用极低的声音道了三个字“楼心月。”眼睛望向远处，瞳孔里闪着异色彩光。
　　两人顺着她视线自然而然地望过去，不由得“咝”倒吸两口气。 只见高高的金玉牌匾上镌刻着金边大字－楼心月，但重点不是这个，视线下移，两个浓妆艳抹身着彩锦长裙的女子手握绣帕，在向他们招舞着，“这几位小爷。”不一会儿便迎了上来。 这才发现这楼心月不是别处，正是未央都中出了名的妓院。
　　王琥何时来过这风花雪月之地，一下子黝黑黝黑的脸上透着几分红，莫景殇见了不禁放声大笑。
　　“进去吧。”莫景殇拍了拍王琥的肩，在楼心月姑娘的帮助下一拖一拽把他拉了进去。
　　说起来，莫景殇也只是进过两次妓院，第一次是和她那风流倜傥的二哥哥去的，这一次便是她带着缪小筑和王琥一起来的。
　　进得阁内，拿出一锭金子轻轻放在那迎出来的老鸨手中，只见老鸨笑得很欢，“明月，芙蓉，全出来招待客人了。” 语毕几位身姿绰约的女子齐步踏进阁来，向着莫景殇和缪小筑涌去，晾下王琥呆头呆脑站在一旁干瞪着眼。
　　“好了好了。”莫景殇推开了身边的女子，拉走缪小筑，几步走出阁内，指着那几个女子道：“你们，去服侍那位。”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帮怪嗔着的女子和一脸尴尬的王琥。
　　出了阁莫景殇叫老鸨另开一间房给他们，那老鸨见明月芙蓉也未出来，觑了觑这两位相貌不凡的男子，心忖道何人不知这楼心月乃有名的烟花巷陌之地，既然来了还非要做什么柳下惠，难免有些不快。
　　但当又一锭金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立马赔着笑起来，怎么着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于是在老鸨的安排下寻了一间较好的屋子，莫景殇和缪小筑便住下了。
　　待睡到半夜时，隔壁房间突然一阵阵女子的娇喘声，断断续续传来，莫景殇睡得迷迷糊糊，但还是被吵醒，她拉拉缪小筑，问：“你说旁边房里在干吗，吵死了？”缪小筑坐起来，竖起耳朵听了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待明白过来时，已是羞红了脸。
　　莫景殇黑夜中看不清缪小筑的脸色，但见她听了半天也没反应，又推了推她，“你说要不要去问问，那声音好怪啊？”缪小筑奇怪的看着她那一脸疑惑的模样，“小姐，那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还太小，我真不想把你带坏。
　　“可是，叫得好恐怖，我睡不着。”
　　谁让你要来妓院住的，自然会发生这种情况，“其实，”缪小筑压低了声音，“是客人在办事了啦。”
　　“客人？”莫景殇还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是来妓院做的事。”她壮大了声音讲完这句话，之后才发现这是件多么丢人的事。 这下莫景殇有些懂了，但又像似懂非懂，“算了，睡觉。”她一把拉上被子，将头深埋其中。 不一会儿便可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可怜了缪小筑，听着这隔壁的声音，一夜不得安睡。
　　翌日醒来之时，莫景殇瞅了瞅身边的缪小筑，还在熟睡，薄薄的绸衾一下子就被她拉了开，“小筑，起来了。”
　　“小姐，很累。”缪小筑委屈地道了声，是谁昨晚不让她睡好觉的。

　　莫景殇哪还记得昨晚的事，在缪小筑身边闹着，不过半刻钟时间，缪小筑便被逼着起床。
　　白日里不是楼心月的揽客时间，所以她们一直走到了楼下，也是安安静静完全不似夜晚的那般热闹。

　　好不容易看见了位楼心月的姑娘想要问她王琥人在何处，就听一女子的哭泣声从楼上传来，不一会儿，便见老鸨也出现在那里，身旁跟着几个剽悍大汉。
　　那女子扯着那老鸨裙边哭道：“是芳儿做的不对，可奴婢也是因为小姐身子不适才出次下策啊，求嬷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责怪小姐，奴婢下次再也不犯了。”
　　哭的那个叫梨花带雨，然而那老鸨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向周围的四个大汉使了个眼神，人便进了那屋子里。
　　莫景殇和缪小筑仔细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看着那唤做芳儿的女子被四个大汉抬走，也不知去了何处，四个大汉回来事早已没了那女子身影。
　　莫景殇一向最容不得这种事在眼皮底下发生，刚要冲出去，人便被缪小筑给拉住。 她怒道：“你没看到那女子受了欺负吗？”
　　“先看看再说。”缪小筑难得的一脸平静。

　　莫景殇想想缪小筑也有她的道理，于是先按捺下来了。
　　不一会儿，那老鸨从房里退出来，“去把琉璃叫来。”她大唤一声，其中的一个大汉便应声离开了。 不久便见他跟着一女子身后走来，那女子身着一身牙色长绉裙，鼻腻鹅脂，身材窈窕，端的是一个娇柔若骨，这女子便是那琉璃。好一个若柳似风般的美人，莫景殇在心中赞叹着。

作者有话说

　　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