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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通天路通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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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都静静地听着这位名叫张起灵的青年讲述他的故事。
张起灵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只是在叙述一件事。
“我们当时在深深的海底,听不到也看不见海上的狂风怒号,但是我能感觉到风暴来临的前奏。我的同伴们争先恐后地去研究耳室里面的青花瓷器,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
他们互相传阅,想把上面的花纹拓印下来,或者在猜测这些花纹的意思,突然一个叫霍玲的女孩叫道:你们快看,这瓷器下面有东西!
霍玲是队伍里三个女孩中年纪最小的,她还有个姐姐叫霍薇,平时也很宠她,所以她最喜欢大呼小叫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原来瓷器底部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男生们都争着去为霍玲解答,一个说这是明朝的窑号,另一个说不对不对这是唐朝的,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
这时霍玲看见我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动,就不依不饶的非要我也过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我本来不耐烦应付她,没想到却意外发现这里的瓷器下面都有这样的符号,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编号。
于是我顾不上理会霍玲,顺着编号一个个的去看那些瓷画,意外发现这上面竟然记载着明代一位匠师汪藏海所设计建造云顶天宫的过程,当时我心里很激动,这座宫殿本来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现在这里却出现了这样的瓷画,难道云顶天宫是真实存在的?
我有点迷惑,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同伴,他们本来还不信,但是在按照我的方法顺着编号看下去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接着就欣喜若狂。
我走到陈文锦旁边,提议赶快进后殿搜索,也许棺椁里有更多的线索。不仅仅因为陈文锦是负责人,更因为我知道她是一个不同于霍玲的女孩,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事业为重,所以她还是妥协了。
当时吴三省还没有醒,陈文锦怕他醒来会不赞同,于是决定先带着队员进去看看,尽快回来,以她多年的经验肯定没有问题。
我懒得听他们吵吵嚷嚷,就先一个人走进了甬道,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甘心让我一个人进去有所发现。后来的经历大致和我们刚刚差不多,也是经历了一些曲折才下到这个大蓄水池里来。
我也是最先看到石碑上篆文的人,上面刻着:此碑于有缘者可见天宫,入之即得仙境。
身边的人都陷入了激动和癫狂之中,我心里却是深深地震撼,并且在思考墓主人在这里放这块石碑的意思。
这时候文锦他们已经想要往回走,我刚想跟上去,就发现石碑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个人,情况不对,我只好快速跳上一只石猴,蹲在高处看吴三省搞什么鬼。
吴三省像个女人似的扭着身子不停地做出梳头的动作,脸上似笑非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霍玲不明就里,直接去碰了吴三省,他立刻怪叫一声逃进了浓雾里,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他钻进了一面墙壁里。
那面墙壁有一个机关,必须要用那种类似于梳头的动作蹲在石碑前才能看见,他们费劲钻了进去,发现一个四方形的巨大房间,里面金碧辉煌,房间中央就放着云顶天宫的模型。
后面的事,简单来说就是吴三省迷晕了我们,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并且什么也记不得了,直到几个月后才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之后他说的那些东西,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云里雾里的听下去,应该是小哥在和吴邪解释他们前一次相遇一起下墓的起因还有一些误会。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吴邪的三叔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吴邪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但这不是最让我在意的,最让我在意的是我妈妈霍薇失踪的事,我确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吴邪差不多大的小哥竟然是当年我妈妈他们考古队的成员。
“那你知道考古队的成员最后都去哪里了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
小哥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关于海底墓的这段记忆还是刚刚看到石碑才想起来的。”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我心里难免感到失望,现在考古队里能确认还活着的成员只有吴三省和陈文锦,我妈妈霍薇和小姨霍玲都失踪了,据我老爸说当年出事后霍家的当家人霍仙姑,也就是霍玲的母亲,曾动用家族力量寻找她们,最后都无疾而终。
我妈妈并不是霍仙姑的亲生女儿,而是族里的孤女,从小放在霍仙姑名下当继承人养的,做当家人要承受的东西太多,她不想自己亲生的霍玲吃那些苦,所以才养成了霍玲骄纵的性子。
既然不是亲生的,我妈妈的死活其实他们也不太上心,继承人没了再培养就是了,这也是最让我老爸厌恶霍家的一点,找不到我妈妈,他心灰意冷地带着我脱离了霍家,回到外祖秦家所在的长沙生活,为的就是不想我再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料不到我会和好奇心旺盛的吴邪凑到一块儿,吴邪要查他三叔的下落,我要查我妈妈的生死,这也算是无巧不成书了。
吴邪知道我的心结,但他这个时候也沉浸在被亲人欺骗的震撼中回不过神来,顾不上安慰我。
胖子既没有这些恩怨勾缠,也没有什么执念,头脑清醒地分析道:“小哥刚刚说,这个入天门的走道是个上坡,他们当年进去的那个放有云顶天宫模型的房间又非常高,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个古墓的最高处了,离墓顶不会太远,我们要出去,还得从那里想办法。”
凤凰虽然没说话,但已经开始用行动证明了,她直接走过去蹲在那石碑面前,做出微微侧身梳头的动作,还别说,凤凰那一头波浪卷长发,皮肤又白,做这种动作确实比大老爷们儿美观很多。她变换了几个角度去看那石碑,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转身往浓雾里走去。
我下意识跟上她,吴邪他们一看我都跟着走了,也拖着小哥跟在后面。
凤凰的眼力很好,带着我们顺利找到了天门走道,她打头阵第一个向里走去,我跟在凤凰后面,我后面就是胖子,吴邪拽着那个已经有点呆愣的小哥走在最后。
走道里很黑,四周又安静,一时间只有我们行走的脚步声,胖子边走边抱怨道:“这走道不是能通天吗,怎么修得这么寒碜,摆明了歧视我们胖胖的人,要是天上的路都这个鬼样子,弥勒佛都不用出门了。”
吴邪道:“也许这墓主人修沉船海底墓的时候,想按照云顶天宫的规模来修,修到一半发现经费不够了,只好在别的地方节约一下。”
胖子骂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为什么我感觉这走道越来越窄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对,连忙伸开两手去摸石壁,一种轻微的震动感从我手上传来,我叫了一声:“不好,这墙正在合拢!”
小哥立刻说道:“没时间了,我们先退出去!”
我们就马上变后为前往来的方向跑去,结果到了暗门门口的时候,小哥用力去推那门也纹丝不动。
“有人在外面把门轴卡死了。”
胖子一听脸都绿了,吴邪脑子一转,说:“那要不我们向前跑吧?跑得快说不定还能出去。”
小哥一把拉住他,摇头道:“来不及了,跑过去起码要十分钟,我们上去看看!”说着他双脚一蹬就往墙上方爬去,那动作灵活得简直反人类。
凤凰也毫不犹豫往上爬去,她个子小巧,身体也很灵活,爬起来轻轻松松。我咬着牙往上蹬脚,虽然不太雅观,总算能跟上他们。
我们一直向上爬了十几米才停下来,小哥说这里肯定会有前人打的盗洞,几个人就分散开始横着爬四处去找盗洞口。
这时小哥好像发现了什么,晃了下手电示意我们过去看,只见头顶的青砖上写着一行血字遗书: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
我被这血字唬了一跳,心想不会吧,吴邪三叔还害过人命?而且这解连环,不就是解雨臣的老爸吗?小时候还给过我糖吃的,难道吴解两家结了仇了?不然何至于要在这墓里下死手?
小哥道:“这个解连环也是考古队的人,就是手里捏着蛇眉铜鱼死在珊瑚礁里的那个。”
吴邪的表情还有些懵懂,好像没想起来这人是谁,我立刻提醒道:“就是解雨臣的爸爸,小时候过年给我们糖果吃的那个,戴着个眼镜。”
谁知道吴邪非但没有想起来,还一脸迷惑地问我解雨臣是谁,我无语了一瞬:“就是解家那个扎羊角辫儿的小男孩,叫小花,小时候你还掀过人家裙子。”
吴邪啊了一声:“小花不是个女孩吗,为什么要叫解雨臣这种男人的名字?”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人家是男的,只是小时候长得比较秀气而已,总之这个解连环就是小花的老爸。”
吴邪这才想起来:“噢噢噢对,我好像听我爷爷提起过,我爷爷以前训我三叔的时候就说过什么因为我三叔,我们老吴家这辈子在解家面前都抬不起头,解连环好好一个孩子,跟着我三叔还出了事,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沾亲带故的呢,我奶奶好像就是解家人。”
我心说你可算想起来了,这时凤凰已经在墓顶上发现了一个大洞,正叫我们上去。小哥侧开身子给我让路,凤凰先伸手把我拉了上去,然后小哥非常灵活地钻了进来,又返身去拉吴邪,轮到胖子的时候就有点麻烦了,他体型比较大,已经被两面墙夹住了,吴邪和小哥两个人去拽他,他也磨掉背上一层皮才挣脱。
这时候再探头去看,两面墙壁之间已经只剩下一条缝隙了,我们都有些后怕,要是动作稍微慢一点估计就成夹心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