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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卖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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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给傅晚韫递了请帖回宫,在汀兰委屈巴巴的恳求下,许意棠认命状敛了无语。
随后换了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情不愿去给柳皇后复命。
谁知刚到凤贤宫朱门口,抬脚正要跨过门槛,有侍女迎面而来。
先是告知她皇后娘娘身子不爽,好一阵阴阳怪气后,才说柳皇后无法接见她。
怎么不早说。
想到这是柳皇后的地盘,她当即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什么身子不爽,八成是看她完好无损从鸿胪寺出来,对比自家女儿被傅晚韫气到晕厥,觉得心里不平衡不想看到她而已。
不过能不去凤贤宫,她正求之不得。
于是乖乖巧巧顺侍女的话应下,连句情真意切的关切话都没有,像是完全不知世故,看不到汀兰朝她递来的眼神转身便走。
可把那位侍女气得不轻。
让你走你还真走了?半句问候娘娘身子的话都没有,白亏娘娘对她那么好。
真是蠢笨冷血,不知礼数,难怪连永乐长公主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许意棠自然不知这侍女在背后如何数落她,回了霓裳殿用过晚膳,对着床幔凝眉发呆。
她其实是一个很会苦中作乐的人。
没穿来前被考研摧残,周边有部分朋友到最后经受不住放弃,而她从头到尾无论复习效率如何,别说放弃,连抱怨都很少有。
一朝成了古早狗血傻白甜女主,短短几日,她已经适应了新身份。
梦里的“前世今生”,告知她要避开不被傅云泽安排的破家亡国之局,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让原著里的反派娶了她。
凭着十分之一的运气交换和三次争取生机的提示,一边要摁死原著里算天算地的狗男主护住大楚,一边还要替楚端静赎了前世辜负傅晚韫之罪。
梦刚醒她的确接受无能,但经过白天的思考,其实她差不多能做到随遇而安了。
细细想来,虽然她很不认同入梦的楚端静与自己有关,但种种记忆表明,原著那位瞎了眼蒙了心引狼入室的女主,四舍五入真是她的前世。
与绿江传统的重生文不同,许意棠的重生,三魄还有穿越现代之旅,曾站在读者的角度,完完整整观阅了她荒唐的一生。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份独一无二的记忆,又获取了楚端静两世的记忆,等同于她是带有现代思维的重生人。
且前世的楚端静还以自身消散为代价,告知她保命的路该怎么走。
更让她欣慰的是,与傅晚韫短暂接触几次,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人手里,而梦境话里话外的意思,谁都有可能要她的命,只有傅晚韫不会。
读书时候有句话叫“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既然不会惨遭傅晚韫的毒手,那么为了保命,用尽往死里学的劲儿,也要让傅晚韫娶了她。
只要摁死傅云泽,解除她活命的最大威胁,再被傅晚韫厌弃休了,想想那个时候的人生,实在不要太美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打定主意要在狩猎大会斩头露角,好让傅晚韫注意到她。
前提是避开原著里傅云泽为英雄救美而潜心设好的局。
*
翌日醒来,许意棠根据原著傅晚韫常年一身白的喜好,猜测着让汀兰准备打点了数件款式简单的素白服饰。
俗话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是情动的三步走规律,她的确对原身与生俱来的容颜十分自信。
不过对上傅晚韫那等拥有比她更高颜值的人,还是要增加一层衣装筹码比较合适。
可惜原著傅晚韫就是个美强惨配角,根本没花多少笔墨去描述他的喜好……好吧。
用识海里楚端静遗留的记忆来说,就是原主根本没在意过傅晚韫的喜好是什么。
那么她只能凭直觉行事了。
男人都喜欢人畜无害的小仙女,想来傅晚韫再是疯子,起码不会丧失了男人的本性。
保险起见,浅色系淡雅衣裙最贴切不过。
汀兰自然不知自家公主打得什么主意,只当她终于肯像其他两位公主那样花时间梳妆自己,不平白负了与生俱来的美貌,激动之际连忙为她参谋。
比如这件裙子要配什么发髻,这种发髻要簪什么发簪……听得许意棠一阵头晕眼花。
好在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殿外便有传话的小宫女求见。
汀兰得到示意,放下发簪前去带小宫女进来。
就算不看服饰,许意棠也能知道她是哪宫的人。
“奴婢见过端静公主,”小宫女象征□□了福身,听到许意棠示意不必多礼,还算恭敬道,“适逢端淑公主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便派奴婢请公主您也去坐一坐。”
楚端淑?
照红迎在梅苑情绪异常低落的说辞,楚端淑不应该被吓得半死不活吗?
只一瞬间,她便想明白了楚端淑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借昨日她在凤贤宫门口没关切柳皇后,以自己未痊愈的身体状况上赶,高调讥讽她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
皇后娘娘待她那么好,竟然只在知晓娘娘身子不适的情况下,一个像样的字都没说,跟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踩着她在柳皇后面前献殷勤,当真是煞费苦心。
她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打断了楚端淑精心排演的这出好戏?
只一个照面,她垂眸敛去了白眼,唇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本宫知道了,你且去回复皇后娘娘,本宫收整一番很快过去。”
等送走了小宫女,许意棠穿戴整齐,特意没捧手炉,双手使劲儿搓了搓,很快莹白的柔夷变得一片通红。
她低眉看了眼,咬着腮帮子打量一会儿,似是觉得还不够。
又折回妆台,往红润的唇瓣和粉嫩的脸颊扑了层粉,见铜镜中的倒影虚弱了不止一个度后,这才满意随汀兰出了霓裳殿。
不就是比委屈比茶艺吗?
她就算当不得一句茶艺大师,但见过的茶技比楚端淑走的套路都多。
这样想着,她又迎风倒吸了口凉气,瞬间显得鼻尖通红。
配上那张在原著里当得起倾国倾城的娇颜,看起来好不可怜。
美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哪怕端静公主是个花瓶美人,凭一副梨花带雨的皮囊,引得不少宫人频频回首观望。
老实说楚端静这张脸和她曾经的极为相似,所以察觉无数道什么意味都有的目色,见惯这等场面的她完全不为所动。
等到了凤贤宫,宫女依旧没改变对她的偏见,三言两语刺了几句才让路放她进去。
真正的硬仗还在里间,许意棠并没有还嘴的心思,被汀兰搀扶着刚踩上台阶,正对掀帘而出的甄娴。
四目相对,许意棠还没开口,对方便忍不住了。
她力度很大的福了福身,连鼻孔都在冷嘲热讽,“娘娘与两位公主皆身子不适,不曾想只端静公主一人掩饰不住的好气色。”
那是你没看见我没擦粉前的气色,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甄姐姐这是在怪罪我吗?”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如何表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说来就来,“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娘娘身子不适,端淑妹妹被吓到也是我不对……”
才怪。
这两人就算身子不适,只怕也是亏心亏得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让她们受了报应。
看似好不自责的许意棠在心里补充。
说到最后,她刻意融进苦嗓的同时,还把尾音拉长提高。
搞得谁把她怎么欺负了。
自家主子一哭,汀兰也忍不住咬唇委屈,“公主……”
一时主仆俩伤心得声泪俱下,就她一人凶神恶煞,甄娴:“……”
“你、你们!”
一个两个难过得上气不接下气,往日颐指气使的凤贤宫掌事姑姑,愣是被膈应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好像有点领悟有苦难言是什么滋味了。
外间闹得太大,柳皇后自然再装听不见,另有宫人掀帘而出,倒是一个头戴七寸巧士冠、身着蓝灰圆领窄袖的内宦。
根据原主的记忆,许意棠很快认出此人正是近身服侍楚帝的大内总管,名唤徐有道。
自古内宦多狗眼看人低,而这个徐有道则例外。
原著里的徐有道十七被人牙子贩卖,几经辗转被净身送入宫中。
可能由于他性子内敛沉静,很难讨得主子欢喜,服侍的第一任主子又是不得宠的刁蛮妃嫔。
某次此妃嫔被楚帝婉拒如她宫用膳,于是她一怒之下掀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