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与温柔娱乐圈》绿林斐

96、婵声夜谈

　　晚上，夜明星稀，夏日晚风袭袭，宋斐和郑舒坐在院子里。
　　郑舒不知从哪掏出一个花露水“呲呲，”左喷喷，“呲呲”右喷喷。
　　“呲！！！”宋斐意外接受到了全身洗礼。
　　宋斐捂住自己的鼻子，哦，这一股子六神香。
　　果然是老少皆宜，减少贫富差距的人生必备物品。然后宋斐感受到太阳穴一跳，看到郑舒拿出风油精。
　　“要吗？”郑舒看她一直看。
　　宋斐停顿一下然后伸出手，“来吧。”怀念一下曾经午夜奋斗学习的必备品。闻着上头的味道，她甚至想起来了开普勒。

　　还没等她回味完，她又看见看到了一瓶绿色的液体，“这是什么？”
　　“神水。”
　　宋斐忍不住为她鼓掌：“不愧是我们郑舒。”严谨，不留一丝机会。
　　郑舒撇她一眼“没办法，我又不是杨幼安，不管自己，没人管我。”
　　宋斐：“……”就知道调侃我，不过郑舒这话说的不对。
　　“那钱明川是啥？”宋斐想起他俩的事。
　　“是狗。”
　　是狗，漂亮！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一样，没什么进展，甚至想不理他。”
　　“嗯？怎么了？是他那边做了什么？”
　　郑舒摇摇头：“没有，是我的问题。”
　　宋斐听了好奇：“你的问题？”在她心里郑舒很少有问题。
　　“聊聊吗？”
　　“也行。”

　　郑舒整理一下语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原因，就是一些家里的事。”郑舒看宋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我们家有些狗血，外面处理的也许还不错，但家里一直腥风血雨。”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自杀。后来过了不久后，不到一年，家里来了个阿姨。我爸说是照顾我的，但周围人都看出来这就是给我新找的小妈。所以难免难过，也怨恨他。”

　　“不过那个女人刚开始很好，即使我耍了各种办法赶她走，她都对我很好。逐渐的，我就默认了她的存在。那几年，几乎是妈妈走后但现在为止最开心的几年。说实话，那是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我爸他很忙，我妈她一直生病没有时间陪我，每天除了看花，剪花，发疯时拿剪刀要剪我，几乎我看不到她做什么，直到她出现。”“但，她令我失望透了。”
　　宋斐第一次看到郑舒这么激烈的情绪，明明语气还跟平和，但她看见她的手开始发抖，。郑舒看着远方：“她，骗我…”
　　然后又看向宋斐：“她为什么一直都在骗我！”这是她从来没看过的郑舒，一个情绪外露的郑舒。

　　“有一次我出门回来，听到她打电话，说我什么都没有，只是她招招手就会过来的一条狗。她会好好的对我，比自己的孩子更加宠爱，然后…让我变成废物。让我成为她儿子的垫脚石，让我妈知道她没有一样比的过她。”郑舒深吸一口气：“所以当时我去想告诉我爸，这个女人，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但意外的是，他知道…”声音夹杂着哽咽。

　　“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他知道我妈最后自杀见的最后一面就是那个女人，但是他还是把她接了回来，并让她养我！所以，他也在我妈妈的死上出了一份力！
　　他也知道她的目的，但他这些年就默默地看着，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于是我就离开了那个家，搬了出来，再也没回去过。”那年，她十四岁。郑舒心里默念。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台阶上，听着外面的婵声，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不久，郑舒擦去流下的泪珠接着说。
　　“去年过年，他叫我回家，我就遇到了钱明川，真是他难得的做了一件好事。他是我爸朋友家的儿子。刚开始只是因为他爸人不错，所以我格外照顾他一下。后来我发现，他家庭真的很美好，他爸爸妈妈是我看过最和谐的家庭，我很羡慕。他的性格也很好，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但他很宽容，很温柔，很会撒娇哄我开心，我在他身边仿佛就在天堂…”她在郑舒的眼中看到了她熟悉的光芒。
　　虽然这些词，和杨幼安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不知为何她还是一下就想到了她。可能因为，在杨幼安身边，她也像走入了天堂。

　　“但是我知道，我无论最终有多讨厌我爸，多讨厌我妈，我最终还是会成为他们，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养大的我，我学会的都是他们教给我的，我只会，也习惯了这样生活。所以说，罪恶的果实真的会开出美丽的花？他们就是我，真实的疯狂的我，那个最深处的我永远都不会消失。所以宋斐，你舍得毁灭一个天使吗？”郑舒看向她。

　　那一刻，宋斐想笑嘻嘻的摇头告诉她：‘也许你还会改变。’但她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连她自己都骗不过。

　　因为宋斐也是这样想的，无论过了多久，那四年洗脑的时光都不会消散，成为刻在她骨子里的印章。那二十年呢，二十年真的会改变吗？
　　这一刻，两个人心里升起了同样的这句话。
　　有些事，真的可以吗？
　　这一刻，她没有骗过她自己。
　　如果说钱明川是郑舒二十多年来的光，那杨幼安何尝不是呢？
　　身处黑暗中的人成为不了光。
　　“但我们可以成为保护火种的人。”宋斐回答她。
　　“因为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懂他们，欣赏他们的人。所以我比起爱她，和她在一起，我更祝福她，希望她快乐。”
　　郑舒一边皱眉，一边笑着眼里含着泪，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郑舒可以笑的这么美。
　　“我就知道你懂我。”
　　宋斐也忍不住被这般盛放的笑跟着笑出来，但笑着笑着又有些苦涩。
　　是啊，我为什么要懂你啊…我要是不懂你就好了。
　　有时候，你会很想保护一个人吗？保护到…你连自己都刨除在外。觉得配不上她。
　　她是，郑舒亦是。
　　两人笑着笑着就停了，停着停着却又想叹息了。

　　“早知道就带瓶酒了，还是你酒好。”一醉解千愁。
　　郑舒也笑着点头：“还是酒好。”
　　酒多好啊，难怪很多人都戒不掉。

　　郑舒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夜空伸个懒腰：“说出来真好。”
　　宋斐也跟着用手肘杵在台阶上看夜空：“就是苦了我了。”
　　“呵，美得你。”
　　“那你呢？”郑舒问她。
　　那我呢？宋斐也反问着自己。

　　“所以你爱幼安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宋斐看夜空的脸转向看她：“你转话题的手段是不是过于生硬了？”当她是傻子吗？
　　“能不能多少给点铺垫？”
　　“懒的铺垫。”

　　提问让宋斐脑袋一停，思绪翻涌，把她拉进过往。脑海中浮现那张熟悉的脸，或笑，或生气，或安静的坐在阳光下，是她日常的各种样子。
　　“关于她的，我好像都很喜欢。”
　　郑舒看向宋斐。
　　宋斐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有多么温柔，面色有多么柔和。这样的温柔竟然让她又兴起了一丝丝去寻找爱情的欲望。
　　宋斐语气轻轻，带着万分缱绻：“如果非要找一个爱她的理由，那就是她的光芒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