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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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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虞恪循着草丛青苔间偶尔露出的一丝半点的痕迹向前,拐入一条杂草丛生,仿佛久未有人踏足过的小道。
就在此时,他的耳中突然捕捉到一道极其细微的“嘶——嘶——”声,伴随着隐隐的破空之音快速接近。
虞恪神情不变,脚下的步伐也没有丝毫变化,仍旧不疾不缓,只轻轻将举着的伞面微微一侧。
下一刻,一道青碧色的绿影如箭般倏忽而至,撞在素白的伞面上,正正落在那一片水墨晕染的青山云雾间,漾开一圈细小的涟漪。
那碧色小蛇努力扑腾,张大了嘴威胁,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却仿佛被什么禁锢住,在云气山脉间若隐若现,始终不得出。
打眼一看,竟仿佛它原本就应当在那里,苍山云海间一道青影盘旋游走,腾云驾雾,时隐时现,有若游龙,叫整幅画面都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虞恪旋转伞面,抬头去看,清晰的在那大张的嘴里看到两颗细长尖锐的毒牙,正对着他露出微微冷光。
他一眼便看清蛇头上细小的红纹,那是契约的印记。看来这条蛇并非林中的野蛇,而是一只有主的灵兽。
至于为何会攻击他,意外还是故意,还有待商榷。
虞恪放出神识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心中思绪微转,转过身继续沿着小道往前走。
几乎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利刃破空之声从他背后传来,剑锋森冷的寒意对准了他的后颈,杀意凛然。周围竹林仿佛也被这杀气所扰,扑簌簌落下无数叶片。
虞恪眼中闪过一丝果然之色,捏着伞柄的手微微动了动,正欲还手——
“胡师兄,你在做什么?快住手!”一道女子的娇斥突然响起,接着是两剑相击的清啸嗡鸣,以及灵力炸开的声浪震荡竹林的哗啦脆响,竹叶飞扬而起,又簌簌如雨般落下。
虞恪将伞撑回原位,挡住洒落的一缕阳光,转身看向了身后。
只见一名身着弟子服的少女从青石小径上飞掠过来,抬手接住飞旋而回的长剑,对着竹林中显露出身形的男子怒目而视,“胡师兄,你干什么?!怎么能背后偷袭人?”
男子一张狐狸脸上满是惊讶,任由飞剑落在脚边,一旁还有一张已经失效的隐身符,他却毫不在意,看着少女惊喜又不解,“夭夭师妹,你怎么过来了?”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了然一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来亲眼看看,我如何教训这个欺负你的小子给你出气!夭夭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报仇!”
说着他也不去拾地上的长剑,而是随手从周身挂满了的护身法器中摘下一枚玉牌,不屑的用眼角余光扫了虞恪一眼,倨傲的道:
“看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竟然能躲过我的灵蛇攻击,既然如此,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火雷符的威力,知道以后什么人不能招惹。”
说着,他举起手就要将雷符往虞恪的方向扔去。
“住手!谁要你给我出气了?!”陶夭夭在原地气的不停跺脚,“胡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听风就是雨,谁说他欺负我了?!”
“师妹你不用瞒我。”胡青冷哼一声,“他秦无戈毁了我送你的鞭子,不就是因为这小子?甚至还扬言要将你送进执法堂。”
“既然他这么在乎这个男道侣,我怎么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顺便也让秦无戈知道,他现在可还不是宗门少门主呢!嚣张给谁看?!”
说着就要继续动作,陶夭夭面色一急,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到虞恪身前挡住,桃花面上一片怒气,“胡师兄你再不住手,我就去找严长老禀报,说你背后偷袭同门,看你到时候要挨多少鞭子!”
胡青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不可置信道:“师妹你、你就这么喜欢秦无戈那小子?他这么欺负你,我帮你报仇,你不但拦着,还威胁我?”
陶夭夭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心虚,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往身后移动半点,“师兄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喜欢秦师兄?再说我拦你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不想让你犯错被罚。”
胡青狐疑的看着她,“当真?”
“自然是真的。”陶夭夭一脸正色,“师兄你也说了,秦师兄很在意他的道侣,那你要是敢伤了他,你觉得秦师兄会放过你?”
“那又如何,我难道怕他不成?”胡青声音有些发虚,却仍是强撑道:“就算我修为不及他,有这么多护身法宝在,他又能拿我如何?”
陶夭夭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得了吧胡师兄,整个宗门谁不知道你挂着满身法宝,其实一个神识攻击就能放倒。也不知道大长老为什么不许你佩戴神识法宝,就算要逼你努力修炼提升修为,也不用这么严厉吧?”
想她当初不过才送了一个神识法宝给对方,结果第二天就被大长老给没收了,还训斥了她一顿,说她依赖外物,不懂勤奋用功,将她的护身法宝也给缴了。
胡青噎了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虞恪站在两人身后,将这一场对话尽收耳中。他轻轻扬了扬眉: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
他抬手在身旁摘下一片竹叶,轻轻抚平,放到唇中低低吹奏了起来。
乐声时快时慢,时而悠扬,时而尖锐,调子古怪诡异至极,闻所未闻。
陶夭夭胡青两人听了,不由转头看来,胡青更是嗤笑一声,“你这是吹的什么玩意儿?锯竹子的声音也比你这好听。”
陶夭夭却仿佛没有察觉,眼底微亮的盯着虞恪,竟听的聚精会神。
就在胡青话落的瞬间,竹林深处响起了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在地上飞快蠕动,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那种鳞片触肢摩挲草叶的细细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胡青咒骂了一声。
只见无数条蠕动的黑影从枯枝腐叶中,灌木丛下,草丛间,竹林枝干上,向着这个方向快速爬来,有长有短,有大有小,伴随着阵阵扑鼻的腥气。
那黑影离得近了,才叫人看清,竟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蛇群,明明阳光热烈,它们却仿佛受到什么召唤,全都爬出了阴暗的巢穴,蜂拥而来。
只眨眼间便到了十丈开外,且还在不断接近。
陶夭夭脸色发白,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御剑离开,而是抓起虞恪的衣袖想要拉着他往山上跑,“走,山上有阵法,它们不敢到山上去。”
虞恪微一侧身避开她的动作,放下手,停止了吹奏。
胡青也想要跟上,却在下一刻被聚拢的蛇群团团包围,偏他还站在竹林中,周围都是直入云中的竹,每一棵的枝条上都挂满了粗细不一的蛇。
一时间,当真是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蛇影。
他脸色难看至极,闻着扑鼻的腥臭几欲做呕,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去拿剑,却发现长剑上已爬满了蛇,只能无奈放弃。
他虽然不怕蛇,但前提不要是这种打翻的蛇窝的模样,不吓人也够恶心人。
“师妹你先走别管我!这些蛇大多没什么修为,我自己能应付!”胡青一边翻储物袋找趁手武器,一边冲陶夭夭喊道。
“这些蛇不会毒倒你,却能给你带来一点小麻烦,算是一个小教训。”虞恪任手中叶片被风吹走,看着胡青手忙脚乱的模样,突然开口道。
“是你捣的鬼?!”胡青骤然反应过来,望向虞恪的眼神几乎要吃人,陶夭夭也面露惊讶。
“胡公子好好享受,我就不打扰了。”虞恪对他的凶恶眼神视若无睹,轻轻颔首,撑着伞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
胡青脸色阴沉,飞身就要来抓他,头上几条蛇被他的动作惊到,蛇尾绷直,猛的朝着他的面门弹射而来。
他不得不停下身形,一团灵力裹挟着怒火被扔出,将几条蛇炸成了肉沫。然而下一刻,蛇群被惊动,从四面八方向他扑射而来,其中还有不少低阶灵蛇。
胡青一时间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再顾不上走远的虞恪了。
陶夭夭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虞恪走远的背影,脸上满是挣扎犹豫之色,最终一咬牙,跺了跺脚,还是没有追上去,拔出剑帮胡青一起杀起蛇来。
“胡师兄,我来帮你!”
……
随着越深入后山,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地面草叶上不知何时有了淡淡白霜,天色也骤然暗了下来,太阳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层层的阴云。
周遭也变得一片荒芜,黑色的岩石遍布在每一处,除了零星几棵枝干遒扎的老树,几乎看不到半点生机。
越往上走,白霜越厚,最后甚至飘起了雪来,气温更是寒冷的仿佛进入了深冬,与山下相比,几乎令人以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好在这些对冰灵根的虞恪没多大影响,反而让地面上灵兽的脚印变得愈发清晰,不用刻意寻找,便看到了一条直直延伸向远处的痕迹。
虞恪又往前走了一段,面前突然出现一块伫立在路边的光滑石碑,刻着入石三分的几个大字:后山禁地,闲人免入。
虞恪随意扫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抬脚迈了进去。
原以为很快便会找到那只乱跑的灵兽,然而虞恪又往前走出半柱香,却在一处幽潭边失去了那爪印的踪迹。
此刻周围已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岩石草木上都结着厚厚的冰层,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天地沉寂得只能听见雪落下的簌簌声响。
虞恪站在潭边,伞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他仔细观察周围,还绕着深潭转了几圈,仍没有找到丝毫灵兽留下的痕迹。
反倒发现了这深潭的不同寻常,潭中明明不是活水,却丝毫没有受到寒冷温度的影响,除了潭水看起来格外幽深沉寂,连浮冰也不见一片。
虞恪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抬脚往潭边迈出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的距离,仿佛突破了什么屏障,汹涌的灵气朝着他扑面而来,随着呼吸从周身的毛孔间侵入,只一瞬间便让他丹田中的灵力增多了些许。
这深潭竟是一汪灵泉。
还是灵力纯粹浓郁堪比上品灵石,无需反复淬炼便可直接吸收,更与他体质相合的冰灵力。
虞恪一时不由有些意动,若能在此处修炼……
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原本还低响着的虫鸣和风声彻底消失不见,冰冷的雪峰上唯余一片死寂。
虞恪心中几经衡量,想起这里是问苍门禁地,若是修炼突破难以不被发现,终于还是遗憾的选择放弃,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道冰冷的气息骤然靠近,虞恪甚至未来得及反应,身后探出的一只手便直直向他的咽喉抓来。
寒意瞬间蹿上了他的脊背,几乎是立刻,虞恪向另一侧飞身而退,手中的伞面倒转,旋转出锋利的寒光,向那只伸出的手臂切去。
伞面上的雪花被泼洒出去,散在空中遮挡了他的视线,令他一时无法看清偷袭之人的模貌,只依稀辨出是一道黑色身影。
就在他以为这一击就算不能伤到对方,也能将之逼退时,对方竟不闪不避,直接探手朝伞面抓来。虞恪眸光微闪,下一刻,油纸伞从他手中脱手飞出,被击向了空中。
虞恪飞身向上,探手去抓伞柄,黑影也几乎在同时合身朝他扑了过来。他这才看清对方周身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黑气中,不辨男女老幼。
虞恪被黑影扑向地面时,伞也重新被他握在了手中,随着他指尖轻动,伞面云海中游走的小蛇突然出现在了空气中。
被困多时的小蛇此刻满是狂躁,第一时间发现地上的人影,也不管是谁,尾巴一绷,猛地弹射而下,大张的口中獠牙寒光闪闪。
在倒地的一瞬间,虞恪丹田中的灵力猛的流转全身,化作无数冰刃向着距离他不足一尺的黑影射去,同时伞柄撑向地面,将他下落的身形稳在了半空中,脚尖在雪地中一个借力,整个人便如一柄斜插的利剑,飞速往后倒退而去。
在退出黑影笼罩范围的一瞬间,虞恪清晰的看到碧绿的小蛇没入了浓黑的雾气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很久,实则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直退到了十丈开外,虞恪才松了一口气,抖落伞上的雪花,重新撑回头上,抬头看向黑影所在的地方,想要确认灵蛇的攻击是否成功。
然而当他一眼望去,除了一片凌乱布满坑洞的雪地,什么都没有看见。不,应该说除了一条断成两截的蛇尸,和零星的几点血迹,那里什么都没有。
虞恪神情一凛,几乎是瞬间便想要转身后退,然而终究是迟了。
一股巨力从身后将他整个扑倒在雪中,两条手臂如同铁筑的般将他牢牢锁住,油纸伞脱手飞出,翻倒在雪地里,只片刻便覆了一层细细的雪花。
虞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也不管挣脱不开的手臂了,抬腿便要往后踹,对方却顷刻察觉了他的意图,膝盖往他腿上一压,下一刻,另一条腿也跟着搅缠上来,把他的双腿牢牢锁住,虞恪彻底再不能动弹分毫。
被雪水浸透的衣衫冰凉的贴在身上,呼吸间全是泥土微腥的气息,背上还沉沉的压着一个人。
虞恪眼神冰凉,察觉对方似乎并没有下杀手的意图,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猛的抬头,后脑勺重重朝后撞去。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一道微哑的闷哼传入他的耳中,虞恪愉快的勾起唇角,面具因这一番激烈动作落了下来也不在意,他不再挣扎,彻底放松了身体躺倒在雪地里。
仿佛也因这一番折腾没了力气,身后的人一时安静下来没了其他动作,若非还被沉沉压制着,以及耳中捕捉到的轻微呼吸声,虞恪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消失。
“你是谁?抓我想做什么?”他动了动脑袋,将头枕在面具上,嗓音懒懒的问道,“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恐怕都无法达成。毕竟我可不是这问苍门弟子,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人图谋的东西。”
原本唯一还有些许用处的道骨,也因为被炼化而失了抢夺的价值。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黑影是冲着他本人来的。
没有回应。除了呼吸声,对方仿佛打定了主意一语不发。
虞恪也不在意,晃了晃脑袋,抖去了落在眼睫上的一片雪,墨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颊边,有几缕沾在了唇上,随着呼吸轻轻拂动。
过了片刻,身后的人似乎动了,虞恪的眼角余光看到一截黑色长袖一晃而过,这才察觉腰间禁锢的手似乎少了一只。
对方一手放在他肩上,将他翻了个身,趴着的姿势实在不怎么舒服,虞恪便暂且顺了他的意,掌心却暗暗蓄积起了灵力。
然而还不待他动作,下一刻,对方又整个缠了上来,将他牢牢束缚住,甚至这一次,一缕黑雾还覆上了他的双眼。
在视野陷入黑暗之前,虞恪隐约从黑雾间窥得了一丝月华般的银光。
“你是谁?”他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脱身之策,一边想着那银光是什么,正想再开口探探对方身份,身后突然想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道骨……我嗅到了道骨的气息……”
一阵布料摩挲的声响后,对方似乎凑得更近了,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仿佛变得愈发敏锐,虞恪感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入了自己颈间,他猜测应当是头发。
还有什么在他锁骨下的位置碰了碰,带来若有若无的凉意。鼻尖掠过了一丝冷冽冰寒的气息,透着冰雪的干净凛冽。
下一刻,喑哑的声音凑到了他的耳畔。
“……已经炼化的道骨,气息为何如此微弱?不对,不应该是你……五百年一次……难道这一次有两个身怀道骨之人?”
黑影的声音低沉,时断时续,虞恪并不能清晰明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凝神细听,从中获取信息。
听到“道骨”二字,虞恪掩在黑雾下的眼眸眯了眯,突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半截道骨?按理说被炼化的道骨是不可能被人察觉的,你为何会感知到它的气息?”
“半截,为何是半截?”黑影疑惑不解。
“当然是因为这道骨本不是我的,我与它的主人结了契约,才得了这半块。”虞恪没有丝毫隐瞒,边缓缓道来一边集中注意力感知对方反应。
“怎么,你也想要?那怕是不能了,神魂契约可结不可解,这道骨恐怕也无法换人绑定了。”
“神魂契约?他竟会与人缔结神魂契约,当真可笑。”
“天煞孤星,独一无二的天命之子,也会与人缔结神魂契约?天道岂非要气死?”
对方这几句话仿佛含在嘴里,又低又沉,带着浓浓的嘲讽。虞恪并不能听得太真切,敏锐的捕捉到对方心神上一瞬间的松懈,他骤然调动全身灵力,猛地反弹而出,击向身上之人。
出乎虞恪意料,对方没有丝毫抵挡或反击的意思,而是纵身一跃,顺着他的力道直接退了开去,他眼前遮掩的黑雾也瞬间散去。
然而人已消失在苍茫雪幕中,不知去向。
虞恪从地上起身,目光在周周雪地上逡巡了一遍,除了他起身之处留下了隐约的人形痕迹,没有发现丝毫足迹或其他,可见这人的修为高深到了怎样的地步。
“嗷呜!”寒风吹在身上,湿透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冰凉,虞恪眉间一蹙,转身便欲离开,一声幼兽低吼突然在身后响起,随即一阵温软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小腿。
虞恪低头,与幼崽金色的兽瞳直直对上。
他随意看了一眼,见它似乎并无受伤痕迹,用脚将之扒拉开,将翻倒的纸伞摄入手中,抖落积雪,撑在上方挡住雪花,转身往山下走去。
幼崽见到主人却十分高兴,屁颠屁颠的跟上,跑前跑后,绕着虞恪的脚边转个不停。
后山高耸入云的孤峰上,一道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望向虞恪离开的方向,月华仿佛凝聚在了他的头上,洒下一身清辉。
……
藏书楼外,灵气疯狂的聚成了一道漩涡,以五层为中心不停旋转。周遭山峰间的灵气化作河流,源源不断的往这个方向涌来,流入巨大的漩涡中,引得天地变色,风云异动。
楼下,倚着门栏闭目休憩的守楼长老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五楼某处,挥手间开启了楼内所有禁制,层层结界从墙内透壁而出,将所有书架典籍保护了起来。
然后他打了一个哈欠,背着双手起身,从藏书楼内离开。
问苍门各峰上,无数目光被此处动静吸引,望了过来。见到如此声势浩大,灵气涌动的景象,纷纷面露惊色。
藏书楼五层,虞恪身形笔直,盘膝端坐在地面上,周围散落的书籍在结界开启的瞬间,纷纷自动回到书架上,被灵光保护了起来。
他的心神放空,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呼吸间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全身,显然已进入了入定状态。
无数灵力汹涌的将他包围,从他的四肢百骸,每一丝毛孔,一个呼吸间流入筋脉,速度之快犹如鲸吞。
围绕着他的灵气因过于浓郁化作了灵液,点点漂浮在四周,几乎肉眼可见。
虞恪心神沉浸,丹田内的金丹飞快转动,几乎旋出了一片虚影。紫府中的灵力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被填满,又很快在金丹的吸收中消耗一空,周而复始。
藏书楼外,无数人关注着这里的情况,渐渐的,他们望向高楼的目光变得震惊又不解。
如此声势浩大,为何还没有雷劫汇聚出现?看起来也不像是已经提前失败了的样子啊。
忘尘峰上,秦无戈手持长剑,身形在一片剑光中腾转挪移,随着他每一次出剑,面前的剑石上都会多上一道深深的剑痕。周围的碎石沙砾被剑气引动,漂浮在虚空中,又被他的剑气余威击成粉尘。
忽然,他的身形一僵,刺出的一剑偏离了轨迹,剑气擦着人高的剑石射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大坑。碎石泥土伴着草叶被击飞,又在周围留下无数细小坑洞。
秦无戈颊边被一缕草叶割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血迹缓缓渗出,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站住身形抬手按在了丹田上,眉头缓缓皱起。下一刻,无数细小的血珠从他周身毛孔中渗了出来,只一瞬间便将他全身染成血红。
他在周围缓缓消逝的剑光中猛的抬头,望向了藏书楼的方向。
下一刻,红影一闪,原地已没了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