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雾凇屿

13、第 13 章

　　又是一个周一。
　　“同学们啊，这两周过得开心吗？”吴海课前的惯例就是扯点儿别的。
　　“开心~”大家拉长了嗓音，都十分捧场。
　　“哎，我们出卷子出得也很开心啊。”吴海是真的开心，顺道乐呵呵地公布消息，“这周四、周五考试啊，这两天都好好准备准备，查漏补缺。毕竟是计入档案的成绩，都好好发挥啊。”
　　“来，我们翻开课本。”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许玥有幸再一次和谜一般大佬气质答卷的唐怿分到同一个考场。
　　许玥再一次坐在座位上，看着唐怿的背影。
　　许玥再一次拿出了豆浆，再一次被唐怿发现拿走。

　　她皱起了眉头。
　　最近几次一起写作业，让许玥觉得唐怿其实很厉害，尤其是数理化，思路清晰又不拘泥于一般方法，怎么看怎么是真大佬。
　　但是真大佬怎么上次就考那么点分。
　　听程雨轩说，高一时候唐怿的成绩就不怎么样，一直在百名左右徘徊，跟一班大多数人比都是偏低的，涉及分班的那次期末考试却突然考了个年级第一。
　　这么说来就是考试歧视，看不起那些不重要的考试。
　　这么傲？许玥盯着唐怿的衣服，简直能用眼神在唐怿的衣服上穿个洞。
　　不对吧，他看着可不像是那种人。
　　那究竟是怎么呢？
　　许玥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窥破某种天机——
　　“叮——”
　　一阵刺耳的电铃声把许玥从与考试无关的思绪中拉出来。
　　许玥拿到试卷和答题卡，写上名字。

　　很快，考完了最后一科，许玥这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在发之前几科已经扫描完毕的答题卡时，顺便问道：“咱们考场有没有一班的同学？”
　　看到有人举手后继续说，“一会儿拿完卷子别先急着回家，你们老师让考完回教室，应该是要布置作业。“说完，脸上浮起一丝怜悯的笑意。
　　话音一落，考场就明显响起几声喝倒彩的唏嘘声，虽然并不认识，但不妨碍大家幸灾乐祸。

　　晚上坐在书桌前，许玥面对着作为唯一周末作业的数学小卷子，又想到考场那道没做出来的导数大题，长叹一口气。
　　这数学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
　　想想有两天的时间，明天再做也不晚。
　　于是打开漫画。

　　还没看多久，唐怿就发来了数学卷子正反两面，要求对答案。
　　“对答案对答案，整天就知道对答案，刚考完试能不能歇会儿？”许玥没忍住怼他。
　　“就知道你要拖到明天，这不是顺便督促你。”唐怿回。
　　“拖到明天怎么了？又没别的作业。”
　　“明天有明天的事，提前看看卷子上不会做的和容易错的，顺便把下周一讲完题之后的纠错作业做了，都做完了再预习预习新知识多好。”
　　“那后天呢？”许玥冷静下来问道。
　　“后天能干的更多了。开学差不多两个月所有知识点你都会了吗？熟了吗？高考英语词汇3500和语文古诗词都背完了吗？”
　　“考完试就不放松了？”要是发语音，这句话许玥一定会颤抖着说出来。
　　“又不是高考，放松什么？”
　　“你是人吗？”
　　许玥尤觉得不足以表达唐怿的恐怖程度，追加了一连串问号感叹号。

　　大概是受到唐怿这种钢铁意志的影响，许玥放下手机写起了数学卷子。
　　快要九点的时候许玥写完，对照了一遍两个人的卷子，答案都是一样的。
　　许玥：“应该没问题。”
　　唐怿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许玥还是没忍住，问他道：“你真的不休息吗？”
　　“倒也不至于。但是玩的时间可能真的没你多。”
　　“别说的我不学无术似的。”
　　“你所谓的学习不就是写作业，写完就玩。”

　　“不说这些，你觉得你这次考得怎么样？”许玥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应该还可以吧，肯定比上次好。”
　　“我就知道。”屏幕前的许玥得偿所愿般一笑，果然考试歧视。
　　“？”
　　“佛曰：不可说。”

　　到了周一公布成绩的时刻。
　　“唐怿！”程雨轩看到成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大嗓门，“你第一！”
　　许玥觉得自己真的掌握了一条规律，本该像是解开了某项世界未解之谜一样激动，但是想想自己最多只能排第二又有点不爽。
　　许玥转过身，像是握住了唐怿的命脉一般微微笑着。
　　唐怿莫名，心里有点发毛。

　　面对期中考试的惨淡成绩，程雨轩再怎么也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像株缺水的植物，没精打采，忍不住跟唐怿说：“你说，咱俩平时水平也差不多，怎么一到期中期末你就考这么好。”
　　不，你俩平时水平就差很多。许玥腹诽道。
　　很好，现在发现这规律的不只我一个了。但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是啊，为什么呢？许玥也想不通。
　　“这才是我的真实水平，你对我的实力根本一无所知。”唐怿扬起下巴鼻孔朝天对着程雨轩。
　　程雨轩二话不说甩过去一本练习册，又一招锁喉把唐怿的脖子勒在胳膊之间，恶狠狠道：“你对我的实力也一无所知。“

　　许玥止不住地笑，笑完却也知道，这答案大概不那么容易知晓。

　　晚上，唐怿出房门准备倒点水喝。
　　唐建国及时喊住唐怿：“来跟你妈妈说说话。”
　　唐怿有点懵，拿着手里的水边走向沙发边小声嘀咕：“你们还视频呢。。”
　　“你说什么？”唐建国没听清。
　　“没。”

　　唐怿回到房间，转着笔发呆。
　　他大概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爸爸喂他吃了点药，他乖乖地蒙在被子里睡觉。
　　再醒来就听到爸爸和妈妈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吵架，他们平时大声讲话都少有，要不是声音确实熟悉，唐怿不会相信他们有过争吵。
　　他躺在床上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听不太清楚，只能辨别得出“离婚”“孩子”“美国”几个字眼。
　　过了没多久，妈妈就去美国工作了。
　　这么多年，妈妈只有每年春节时候回来几天。
　　爸爸从没提出过要去美国看看妈妈，通话也少得可怜。
　　他有时候想到这儿会觉得，妈妈只是在出发去美国工作前，不放心爸爸一个人照顾自己，那场争吵只是情绪爆发的产物。
　　但有时候又会想，父母是不是早已经离婚，只不过是瞒着在他们眼中年纪还小的自己。
　　他不敢问出“你们究竟怎么回事”这类问题。
　　但他又渴望父母之间的交流多一些，再多一些，像别的家庭那样。

　　唐怿破天荒地写完作业就睡了。
　　也因此错过了许玥发过来又一秒撤回的消息，“你上次的成绩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二天唐怿查看许玥的消息时，只剩下一条撤回的提示与一句“发错人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