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溺亡于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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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醒了之后被带到诊断室。
按照常规抽血化验。
他静静的注视着暗红色的血液从静脉抽离，莫名觉得有一丝委屈。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这样应该就好了吧。他想。
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会有定期的心理测试和异能检测。目的多是观测自己的社会危害性。
和绫辻不一样，绫辻的异能造成的危害也只是局部，只要条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可以避免，但是今时鹤见的档案中，明显是记录过人命的，即使不是出于本心，也难以抹消。
所以对于他的控制计划，也要和绫辻行人区别开来。
【……好无聊。】
他漫不经心的甩甩头发，看着眼前交错的医务人员。
*
“0912，到这里来。”田中推门而入，朝鹤见道。
鹤见不情不愿的将屁股挪开椅子，慢吞吞的走过去。
【又要测异能了么？】
鹤见抬了抬眼皮。
*
“哦哦哦哦哦——”
相比较一片平静的异能特务科，回到贫民窟的青木泉显然不甚平静。
“为什么会有那么大一只鹅啊！！！”
“大兄弟你冷静点啊！”躲过了大鹅的飞扑，青木泉艰难的扭着身子躲开就要咬上自己屁股的鹅嘴。
“啊不好意思，不是大兄弟，大妹子你冷静啊！真的不是我偷的蛋啊！没必要从街头追到这里吧！”
青木泉有点崩溃。
今天绝对是水逆吧！
从早上去打工结果发现常走的路被封上开始，再到中午有个顾客跑单之后，结果现在是莫名其妙的被一只战斗力不科学的大鹅追逐。
这玩意儿真的是鹅而不是什么新型的杀伤武器吗？
青木泉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挑衅。
虽然有这样的小插曲，但总的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毕竟……
这只鹅看起来好肥哦～
躲避间隙，青木泉看着大鹅藏在肚子下的肥膘，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大鹅那么可爱，当然要炖着吃啊。
刚好家里有口大锅。
青木泉微不可查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
酒吧。
“哈！”太宰治跳上凳子，顺着力道转起椅子。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兴致不高。
“怎么了太宰？”常一起喝酒的三人又聚在一起，不过这次的目的是庆祝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出现。
“唉……明明当上干部也是开心的事情，能嘲笑小矮子也是开心的事情……但为什么感觉如此索然无味呢～”
这么说着，太宰治瘫在吧台上。
“……中原先生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的吧？”安吾吐槽道。
“哈？！跳起来打我膝盖吗？区区小矮子罢了。”
太宰治不甚在意。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所以说你才会被打啊……明明每次都是你主动招惹的吧？”安吾叹口气。
“明明只是蛞蝓而已啊！作为主人的狗居然会冲主人狂吠！真是失职！”
“啊……”织田作之助顿了顿，但到底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就该吐槽啊织田作……不对我为什么会跟着喊啊！”
“哈伊哈伊～”太宰治西子捧心。
“安吾果然是吐槽役啊～”说这话时，他脸上正挂着轻飘飘的欠揍的表情。
“……”
“碰！”安吾眼角抽搐，决定身体力行。
“呜哇！安吾好过分啊！居然把我的脸按在桌子上。”
“所以重点居然是脸吗？！”
“我说……我好歹是干部哟……”太宰治抬起脸，深色莫测。
“……”猛的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毫无准备的安吾下意识顿了两下。
还不带待安吾有所反映，太宰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扬起了笑脸。
“噗——开玩笑的啦！”他笑的前俯后仰，“安吾你还是那么有意思啊！”
他摆摆手，像是笑痛了肚子，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你这家伙有够恶劣啊。”安吾头痛的揉揉脑袋。
“嘛～是恶作剧啦～”他拉长尾音，“你说是不是啊织田作？”
“唔，这么说好像没有问题，我家的孩子也会有类似的行为。”他开始仔细回忆起来，“比如……想联合起来捉弄我之类的。”
“……”抱歉，是我不配。
安吾一脸冷漠。
然后他想起了自家小朋友。
今时不会恶作剧的吧？
*
今时鹤见不过是一只小猫咪罢了，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对此田中只想说，小猫咪心眼可多着呢。
“请不要试图将测试仪破坏掉。”
看着盯着测试仪蠢蠢欲动的今时，田中冷静的推了推眼镜。
“……不，也请不要做出和指令相反的行为。”
“……请不要搞破坏。”
测试室兵荒马乱，今时像是玩嗨了，叮叮当当的敲着仪器。
徒留隔离窗后面一干人员干着急。
“田中先生……”是我们让他太活泼的错吗？
有人想这样吐槽。但憋了憋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
没事，田中安慰自己，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研究员了，这点小事……
“啪嗒。”
【啊呀……坏掉了耶。】
鹤见腼腆的转过脸来。
不！坂口先生！求求您救救孩子吧！
田中手里用于记录的笔终于不堪重负的牺牲了。
*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
和友人分别，太宰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繁华的地方灯火通明，但即便如此，夜晚的横滨也不会有人愿意轻易出门。
月亮被云层遮住。不透一点儿光亮，白日里人烟繁华的地段，此时悄无声息，有野犬在黑暗中求生。
太宰治不可遏制的想到森首领和自己的谈话。
——将青木泉拉入黑暗吗？
嗤。
不可能的吧。
再用一次当初拉小矮子的方法？
也不行啊。
情况完全不一样嘛。
不知不觉，太宰治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当初和青木泉一起看海的地方。
“黑漆漆的啊。”
太宰治小声嘀咕。
暗沉的夜色压着海面，翻滚的波浪像是黑夜里难言的暗潮。沉闷而压抑。
虽然说……让充满希望的眼眸逐渐染上绝望，让笑颜逐渐变得麻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干脆对着这面压抑的海岸坐下来。
但是总觉得会亏的吧？森先生经常说的最优解可不是这样的呢～
这样的快乐应该是可持续发展才对。
像是想通了什么，他眯眯眼，双手一敲，恍然大悟。
——森先生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啦，这种招揽人的事情也该亲力亲为才是。
愉快的帮首领先生做了决定，太宰治开心的爬起身，拍拍屁股。
在光明那边的人就好好呆着就好，别过来了。
*
“哟龙之介！银！明天可以加餐啦！”半夜三更，青木泉头发乱糟糟的打开门，拖着被自己捶到半死的大鹅。
“青木哥哥？！”银一脸紧张的凑过来，想看看青木泉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青木泉安慰道，“只是和大鹅打了一架，明天就炖了它！”
青木泉笑得一脸纯真。
“昂——”半死的大鹅挣扎着想挣脱，被青木泉毫不留情的敲晕。
“……”不管怎样，有肉吃就好。
银眨眨眼，乖巧点头。
“乖哈乖哈，等过会快天亮了我再去捞两条鱼！”
【毕竟早起的鱼儿被我吃。】
*
海岸边，在天边逐渐吐露白光之时，一个黑发缠着绷带的少年，正沿着水路交界处凸起的崖石走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诡异小曲。
逐渐透出的亮光和依旧昏暗的夜色交融在一起，光线忽明忽暗。
太宰治就处在着光与暗的交界处，也正处于深渊与平地的分界线。光亮与黑暗交织在他的面庞，意外的达成了一种平衡的意味。
往前一步可以是深渊，可以是救赎。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徘徊。
海面依旧沉闷而压抑，却好像因那一点点从黑暗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明亮而变的美丽而诱惑。
“啊……”
太宰治停下来，张开双臂，直面着正隐隐想要跃出海面的太阳。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海风和大海的咸腥。湿润的空气闯入肺里，让人无端的想要哭泣，但内心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欣喜。
没必要做出改变的吧，自己深处在这腐朽氧化的世界里，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吧？他歪歪头，微微睁开眼睛，一抹戏谑晃过。
入水啊……
他这么想着。
放纵着身体坠入翻滚的黑暗中。
恰在此时，终于跃出海面的太阳将一抹光明撒过少年刚刚站立的地方。
——
太宰治可以感受到海水漫过鼻腔，阻碍了呼吸，因为缺氧，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恍惚间眼前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他想轻笑一声，但现在已经无法做到了。
天光乍现，海面在已经升起的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了光芒。
是幻觉吗？太宰治不确定的想着。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在光明的一边，有一个人，正向他伸出手。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溺亡于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