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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三 又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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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初春时节,雪峰之上的积雪还没有散去,一棵棵雪松倒是露出了嫩绿的春芽。
「伺玉,你怎么也跟着我下山啊?」宗政淅日一边呵出雾气,一边问着这个从出碧绿山庄起,一直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
「哦~这是主子吩咐的,伺玉自要照办。」伺玉耸耸肩,扫了前面的身影一眼,老实的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宗政淅日停顿下来,惊讶的扭头,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主子早就说让我跟着你,他怕你没事又……」又到处惹事生非。伺玉顽皮的吐吐舌头,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希彦真的太小看了,想当年我……」我也是一个人,靠着杀猪不也生存下来。宗政淅日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为什么老给人这样的印象,这个身体好歹也是个盟主啊~
「盟主~」伺玉没理会他的失落,手搭在额头,眺望远方,「我们得快点下山了,这方圆数百里可是荒无人烟的,上回我们的马车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啊~不是让你看好马车的吗?」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附近没有人家,只能随意放个地方,能不能找到都得看运气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宗政淅日加快了脚步,往山下疾步而去。「趁着天还是亮的,快点下山找吧。」
……………………
天色渐渐暗去,夜幕开始降临。
宗政淅日凝力于眼睛之上,仗着自己的这些日子的变化,小心仔细的打量着四周。半晌之后,他目光怀疑的扫过与他一起寻找的伺玉。
「你不是说就绑在附近吗?」
「是啊,明明明就是这里的,你看~」伺玉指着一棵树道:「我还在上面刻了字,就在这里了,可车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问我,我……我问谁啊?」宗政淅日沮丧的扫了他一眼,沉思一会道:「我看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啊!」伺玉突然叫了一声,目光呆滞的望着宗政淅日的身后。「那个……啊~」
「你没事叫什么?」宗政淅日朝他走近几步,拍拍他的脸,再托起他快要掉下来的下巴,问道:「看看你,一副见鬼的样子。」
「盟主~」伺玉眨眨眼,怔怔抬着手,指着他的身后,喃喃道:「我想我真是见鬼了,还见到了鬼火……」
「拜托~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宗政淅日捏捏他圆嘟嘟的脸颊,百无禁忌的扭过头,「一般都是被人吓死……」他借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张望到不远处,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寒气在背后升起,他倏然往前一跳,抱住伺玉大叫道:「妈啊~原来真的有鬼!」
尖叫声,穿透了整个夜色……
伺玉抽抽眼角,斜了眼这个紧抱住自己的男子,心中开始腹诽:天啊~我出现幻觉,一定是幻觉,盟主怎么这么窝囊……
没有退路的伺玉,全身僵硬,没有选择地睁圆了眼,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鬼火。再看清楚眼前出现的事物之后,他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用力拍了下紧握着他的宗政淅日,示意他松手。
「咳~咳咳~快放开我啊——」伺玉试着从紧箍着他的人怀里挣脱,才开口却发现自己被他的双手箍得连都快喘不过来。
「真是死性不改,准备……抱多久啊~」
「诶~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宗政淅日不由暗自回忆:这个声音像是希彦的,可是语调怎么怪怪地……呃~等下,希彦?!他霍然张开眼,见自己怀里抱着伺玉,吓得松开手,往后退出几步,转身——妈妈啊~眼前的人,不正是……
柳希彦没有说知,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悬挂在车顶的两个灯笼在黑夜中,闪烁着微黄的光亮。他俊雅的容颜,映衬得发出圣洁的光芒,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情绪。更让他忐忑不安的是……这时的他,静谥得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哈~宗政淅日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及荒谬的念头。
刚刚他说话的调调,莫不是……
「呵呵~」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对着他笑道:「那个~希……不,不,应该叫你柳公子,前来可是有事?」
「你叫我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柳希彦抬起眼睑,淡淡扫了一把不知所措的宗政淅日一眼,淡定的道,声音也越发的温柔起来。
「我……」宗政淅日感觉现在的柳希彦,与他三个时辰时见到的一样,变得比平常温柔几分,心中也感到高兴,说话也随意起来。
「坏了~」伺玉轻唤一声,咬咬唇,在柳希彦看不到的死角,用力在宗政淅日的侧腰上掐了一把,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宗政淅日惊叫一声,往前跳了一步,捂着住被掐得生疼的腰部,幽怨的瞪了眼一脸无辜的伺玉。臭小子,真是没大没小,有这么对待人的吗?
「伺玉,你先把东西放到车上,我们连夜赶路。」柳希彦若有所思的瞥了伺玉一眼,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宗政淅日的面前。
「欸~柳公子……」宗政淅日呆望着猛然放大数倍的脸,期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宗政淅日,你给我听好了!」柳希彦的目光在黑夜里并出幽幽光亮,注视着这个失忆后,一直懦弱的男子,这个在他如千年寒冰的爹面前,也不会退步的男子,这个为了救他,愿意奉献自己生命的男子,那一幅幅情景,如一轴轴的画卷,出现在他的脑海,最后都化做一声轻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你不是说让我宗政山庄帮忙吗?既然我已经好了,自然得兑现我的承诺。」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宗政淅日眼神暗黯一下,很快又明亮起来。他扬起一抹微笑,道:「欢迎你回来。」
柳希彦心中一颤,他这绚烂的笑容,让他无所适从。他转过身往马车走去,走到一半时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地道:「我不想让众人猜测什么,所以……我回去的身份和原来一样,不过,你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说完,他快速的回到马车里。
伺玉正好从马车下来,他望了下窜入马车中的柳希彦,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宗政淅日,心中不由偷笑起来。刚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主子的耳根好像绯红的,出什么事了?
他灵活的跳下马车,跑到宗政淅日面前,循着他的眼神发现他看得发直的方向,正好是柳希彦呆的地方,他的手在他面前挥舞几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撇撇嘴,圆圆的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在他的胳膊上捏起一小撮皮,用力一扭。
「嗷~」宗政淅日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他瞪着身边的伺玉,怒道:
「你干嘛掐我?」
「我叫你好几回了,你都不回话,我想问你下主子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以原来的身份回宗政山庄~」唉~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怎么男人心也这么难以琢磨啊!宗政淅日这回完全不明白柳希彦想做什么,不是已经给他自由了,怎么又要回到以前的牢笼里去呢?
「主子他……他是这么说的……」伺玉听到这个消息,怔忡一下,眨眼瞅了下一脸不知所云的宗政淅日,无力的摇摇头,正想对他说点什么时,柳希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还不上来,入夜后这里会比白天冻上十倍。」
「哦哦~知道了主子。」伺玉的思绪完全打断,他拽了下还在思考的宗政淅日,往马车走去。
宗政淅日进入车厢,发现这辆马车正在当初他们驾驶过来的。车的四周放着几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幽蓝的微光,驱赶了黑夜。
柳希彦正背对着他,不知看着什么发呆。乌黑的长发,全披在他的身后,隐约间看到他优美的颈上似乎绑上了什么。
「柳……」宗政淅日走上前,手刚要碰到他的长发。
「还是以往叫我希彦吧~」柳希彦转过头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时,宗政淅日正好看到他身前摆着的,正是不久前,他为了……买下的几套女装。
「希彦,你这是……」
柳希彦转过身,半倚在车身上,有些困惑的凝视着宗政淅日。
「欸~你在烦恼什么?」
「我呀,在想应该穿什么颜色的女装……」
「原来是在思考这个啊!」宗政淅日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望着眼前一粉一紫的两套华丽女装,开始幻想着柳希彦换上女装的样子。上一回的他病得如枯骨一般,他一心只想治好他的病,这一回……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他。在夜明珠幽蓝的光芒衬托下,他全身似一个发光体,白暂的皮肤,修长的身体,俊雅的五官,现在半倚在车身上的他,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诱人的媚态……啊~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一定会出丑。
他搭在大腿上的手,用力的一掐,疼痛总算是拉回他缥缈的幻想,正色道:
「我觉得嘛,粉得清纯,紫得端庄,如果是……」他抬眼瞅了下沉默不语的柳希彦,继续道:「我觉得紫色挺好的。」
「好,如你所愿,就紫色吧!」柳希彦瞥了他一眼,拿起那套紫色的女装,覆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眸,闪过一道冷光。「你现在就换上吧。」
「啊?我吗。」宗政淅日张大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叫道。
「当然!」柳希彦把衣服塞进他的怀中,凉凉道:「你不是想掩人耳目吗?我一直呆在宗政山庄里,见到我的人也不过三、四个,倒是你……」他清冷的眼眸扫了他一眼,冷声道:「认识你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我……可不可以不穿啊~」宗政淅日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不会吗,我不介意帮你穿。」柳希彦双手撑着车底,准备坐起身来。
「不,不用了,我穿还不成啊。」宗政淅日感觉到眼前这个柳希彦完全变了,他的第六感告诫自己还是听话为上。
「需要遮布吗?」
「不,不用了,我们……」呀~说错话了。宗政淅日赶紧转过身体,开始换着自己的衣服。不过,他并没有等到柳希彦的责骂之声,可是这样的沉默更让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