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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是表白吗 ...

  •   沈清宁擅长掩盖情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轻轻淡淡的态度,即使是和她对面而坐的安檬,也难以看出她心里经历了什么变化。

      她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惘然,却无从分辨那是什么导致的,只好装作没看到,半合着眼懒洋洋地说,“好了吗?”

      “好了。”沈清宁扯过来纸巾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把药膏放好之后,起身去浴室冲洗掉手上的药味。

      安檬自力更生给自己换了新的床单,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玩手机。

      沈清宁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被子被压在身下,雪白的腰肢拱起一弯新月的弧度,优美的弧线顺着蝴蝶骨向下,隐没在牛仔裤中。

      她上身什么都没穿,被子被压得陷下去,遮挡了一些肌肤,然而更多的还是毫不忌惮地裸露出来,在空气中与盈盈的月光比皎白。

      这具身体无疑是美的,但即使她再妖艳妩媚,也不会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性”。
      这是种无关情.欲的美。

      如果没有美玉瑕疵一般的红点点,和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大概会更会更美。
      刚涂上药膏当然是不能躺下睡的。

      沈清宁换上了薄薄的睡裙,把空调温度调高,然后把安檬手里的手机夺过来,“还不睡吗?”

      “在等你出来。”安檬趴在枕头上,懒懒地眨眨眼,而后执起她的手放在脸前,轻轻地嗅了嗅指尖,“已经没有味道了。”

      倒是有股来自洗手液的淡淡柠檬香味。

      可能是刚被水泡过,她的指尖泛着凉意,手感却柔软得像一片还凝着露水的花瓣,细腻如玉。
      沈清宁并没有收回手指,她有点累了,而安檬的手温热柔软,人在惫倦的时候本能不愿意舍弃那些让人感觉温暖的东西。

      她在安檬床边坐下,把手机放到一旁,“还不困么?”

      “还行,我已经在车上睡了很久了。”安檬玩弄着她的手指,一根根地轻轻抚过,漫不经心地说。

      来回四个小时,她也睡了四个小时,除了吊水的时候担心沈清宁,一直盯着手机外,几乎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你呢?你肯定困了吧。陪我在外面呆了这么久。”

      安檬放开她的手,“去睡吧,明天早上.我没有戏份,你可有呢。”

      “一点剧情罢了。”沈清宁侧过头看着她,“我还不想睡,陪我聊聊天好吗?”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在沈清宁平静的目光中,安檬节节败退,只好叹口气原地投降,“好吧,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小时候吧,我想知道。”

      “这……”安檬一时语塞。

      原主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那是本该属于沈清宁的人生经历,童年在豪门度过和在孤儿院度过,无疑有很大区别,

      她斟酌着用语,尽量讲些大多数小孩子都有的经历,成绩不好伪装家长签名被发现吊打之类的,试图蒙混过关。

      沈清宁偏偏头,“他们还打孩子吗?”

      “比较夸张的说法。”安檬弯着眉眼,“不过我当时确实害怕极了,小孩子做坏事嘛,你懂的,心虚表现得都很明显,一眼就看穿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
      沈清宁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句,“后来呢。”

      “后来再也不敢伪造了,考不好就乖乖回去等着被训,然后让他们签字。”

      沈清宁笑了,“真好。”

      安檬懊恼地咬了咬唇,沈清宁没有人给她签字,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太蠢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听我的吗?”沈清宁慢慢开口,“或者,你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奇吗?”

      安檬眨眨眼,他们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真要说实话的话,我不怎么好奇,”安檬叹了口气,“确实有点没良心,但他们已经不在了,也不可能再见面之类的,所以好奇没什么意义。”

      “是啊,好奇没什么意义。”
      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对自己的爸爸好奇,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以至于她以为“父亲”这个词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她的妈妈告诉她,说他死了。
      死了这个词很耐人寻味,一般对自己家人都会含蓄地用“去世”“不在了”,这种直白的词很少出现。

      她也对母亲好奇过。

      好奇她的事业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她的棒棒糖还要吸引人,否则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其他人收养。

      她那为数不多的幼年记忆里,永远是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行色匆匆地从车上下来,递给她棒棒糖,一边揽着她,一边在耳机和人吵架,然后在她棒棒糖还没吃完的时候就更加行色匆匆地离开,剩下她和保姆。

      终于有一天,她不在耳机里和人吵架了。照顾沈清宁三四年的保姆被解雇了,这个房子里搬进来一对夫妻,她把女儿塞给他们,假装自己是一个客人,与这个孩子毫无关联。

      沈清宁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事业最火热的时期,全娱乐圈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是当之无愧的荧幕女王。

      媒体津津乐道于她的私事,网络还不够发达,八卦还停留在传绯闻的阶段,她就已然心虚,急切地撇开这个可能妨碍她事业的孩子。

      她刚开始就是因为好奇才进娱乐圈的。
      然后故事变得可笑起来,原来是抱错,她们连亲生母女都不是。

      她把目光转向安檬,“如果我说你亲生父母中至少有一个人还健在呢?”

      安檬惊了:“变恐怖故事了吗?”

      沈清宁被她的脑回路弄得忍不住笑出声,什么想法也没了,“所以你想知道这个恐怖故事吗?”

      安檬沉思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很乐意听。”

      有人健在,她却去了孤儿院……这显然不是一个快乐的故事。

      她以为是沈清宁给她涂药膏的时候被勾起思绪,半夜不睡是想要倾诉。她不好奇,但很愿意当一个听话的树洞。

      沈清宁已经被她那句话弄得什么情绪都不在了,“不讲了,我发现这个恐怖故事并不恐怖,改天你想听再讲给你。”

      安檬和花文莹在同一个经纪公司,而安檬拍完这几天就要回学校学她的考古专业,她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安檬没兴趣的话,不知道也没什么。

      “睡觉吧。”沈清宁起身,想把手指从安檬手里拿出来,却没能成功。

      她转过头看着她。
      安檬低低地说,“对不起。”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

      沈清宁却听懂了,再度坐了回去,“不,那不是你的错,事实上.我很高兴是你在安家长大,否则那个让我喜欢的安檬可能就不见了。”

      “唔。”
      虽然环境影响人,但你喜欢的安檬是穿过来的,可能真的和安家没什么关系。

      等等!
      安檬猛地睁大眼,“是表白吗?”

      沈清宁不动如山,眉眼间的笑意不改半分,“你觉得呢?”

      好嘛,又是抛皮球。
      安檬郁闷地想,我迟早把你皮球切了,看你还怎么抛。

      她也不接,任皮球慢慢滚远,笑意吟吟地爬起来,把沈清宁按在她床上坐下,开口,“现在就睡觉吗?”

      沈清宁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马上移开,“你怎么坐起来了?”

      “不可以吗?”她挑着眉,懒洋洋地注视着沈清宁,“之前把我衣服扒开也不看,现在看了一眼就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那不一样,都说了不是害羞。”

      “不是害羞……”安檬贴近她笑得狡黠,“我都惨成这样了,还对我有什么想法啊?”

      沈清宁不习惯这样,她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冰丝睡衣,对方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上,甚至更多的直接是肌肤接触。

      她向后仰了一下,“我手上还有药膏的味道,你确定?”

      “那不正好?”

      沈清宁表情空白了一瞬,“不好吧,薄荷味的。”

      安檬眨眨眼:“我是说我来,你往哪想?”

      “说的也是,”沈清宁沉吟片刻,“如果我来,刚给你涂背上的药膏弄得床上都是,没法收拾。”

      “所以我来,我带的有指套。”安檬作势要下床开行李箱,沈清宁却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去。

      “不要指套?”

      “药膏会弄到床上,但我们不一定要在床上。”

      这回轮到安檬表情空白了,“所以?”

      “所以睡觉吧。很晚了。”
      安檬:“……”

      她郁郁不平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凌晨两点多。
      她睡了很久,沈清宁恰恰相反忙了很久,明天还要早起。

      “那今天先算了。”安檬打了个哈欠,把手放在沈清宁腰际,胸贴胸腿贴腿,“就睡我这里吧。”

      第二天沈清宁早早地赶过去拍戏,导演问:“道具组那边都和我说了,安檬情况怎么样?”

      “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不妨碍拍戏。”

      导演看着她:“你昨天没睡好?”
      “没办法,她睡觉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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