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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游戏 ...

  •   鬼谷纵横的一纸邀约,惹来了李斯的多方思忖。

      邀约的是李斯与赵高两人,赵高眉目柔顺,静待李斯决定,六剑奴如影随形。

      李斯踱步半晌,问赵高,“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赵高道:“全凭大人示下。”

      李斯道:“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跟鬼谷纵横还有这样的交情。”

      赵高道:“鬼谷纵剑传人盖聂与属下曾同朝为官,是有些交情,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李斯道:“那么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呢?”

      赵高摇头,“没有交情。”

      李斯道:“当真没有?”

      赵高道:“不敢欺瞒大人。”

      李斯道:“我怎么听闻你府上娇生惯养的那位小公子也到了桑海城?”

      赵高道:“这些奴才,办事真是不力,这么点小事都要惊动丞相大人,劳累大人垂询,其实是小孩子顽皮胡闹,属下已着人把他看管起来,再不敢惹事了。”

      李斯道:“罗网百十位高手和六剑奴一同看守,看来这孩子果真是顽皮的厉害。”

      赵高道:“让大人见笑了。”

      李斯道:“听说你这位小公子与你的夫人一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能让你这样珍藏,当真是他们的福气。”

      赵高道:“大人若是想见,属下随时可命人带他过来。”

      李斯道:“不急这一时,听说前几日蒙恬将军与阴阳家星魂在小圣贤庄后山围捕盖聂,是那位小公子的功劳?”

      赵高道:“为帝国效力,不敢言功劳二字。”

      李斯道:“也就是说他跟盖聂是有点关系的喽?”

      赵高道:“不敢欺瞒大人,或许是因为,犬子生了一张与那流沙主人、横剑传人卫庄七八分相似的脸吧。”

      李斯大吃一惊,“此话怎讲?”

      赵高道:“说来话长。”也便低声详述。

      李斯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恶毒的笑来,“如此说来,这个邀约,我们不得不去喽?”

      赵高道:“大人英明。”

      六月初九,傍晚,火红的云彩烧红了半边天。

      桑海有一座鸣皋山,在桑海城西北二十里,距离小圣贤庄不足十里。

      山势壮美,风景秀丽,蜿蜒小路十分有意境,李斯首行,赵高随后,六剑奴如影随形。

      山顶处,有一座阁楼,上书“聆音阁”。

      风雅之地,必然有脱俗的主人,李斯看到张良相迎的时候,丝毫不觉意外。

      李斯亲切的握住他手腕,“待我卸去俗务之后,唯一企望的不过山间一茅舍、一清茶,却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子房啊,有时候当真羡慕你这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张良温顺轻笑,“丞相大人是帝国肱骨,岂是子房这等不思进取之辈可以攀比的?再说了,我也不是此间主人,觍颜做东罢了,大人请入内,中车府令,也请吧。”

      聆音阁门庭洞开,内里许多书画古玩,有一桌案,可写诗作画,此时桌案上尚且有一幅丹青画至中途,墨迹尚且未干,画的是远山如黛,沧海无垠。

      李斯道:“子房好雅兴。”

      张良道:“等待期间闲来无事消遣罢了,让大人见笑。”

      不知为何,这里让李斯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觉,他却是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刚才子房说不是这里的主人,可否告知此间主人是哪位高人?”

      张良道:“是不是高人不好说,却是李大人的故人无疑。”

      他不愿说,李斯也不纠缠,“鬼谷纵横的邀约,怎不见人?”

      张良道:“两位早已到了,请上楼。”

      上到二楼,别有洞天,这里十分空旷,只有临窗一桌案,几个蒲团凭几,桌案一侧放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坛坛罐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斯注意到,在桌案一面的墙壁上,有一副折起的画,纸质泛黄,该是旧物,然后,他才看向二楼的两人。

      二楼三面有窗,玄衣白发人靠左临窗背对众人,白衣剑客靠近桌案而坐,视线淡漠的看过来。

      李斯与赵高一对眼色,赵高眉头一皱,轻轻摇头。

      李斯抱手行了一礼,十分客气,“盖聂先生,好久不见,别后可安好啊?”

      “盖聂”淡淡道:“托李大人的福,还算不错。”

      李斯去故韩新郑寻找卫庄来针对盖聂和墨家机关城不是秘密,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讽刺。

      李斯嘴角微微一勾,“盖聂先生是帝国第一通缉犯,卫庄先生是天下第一杀手团流沙的主人,两位却敢邀约我与中车府令前来,这份勇气,十分佩服。”

      卫庄冷冷道:“你不是已经来了吗?废话就不必说了,开始吧。”

      李斯视线在卫庄随手握着的鲨齿上停留,“没有见到卫庄先生身边的赤练女侠与白凤公子,真是意外。”

      卫庄转过身来,朝他走过来,“怎么,鬼谷纵剑与横剑传人的迎接不够隆重?”

      卫庄气势汹汹,李斯眯起眼睛,这种情况下,就算卫庄武功再高,他相信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卫庄从他身边跨过去,从六剑奴中间穿了过去,错身而过的瞬间,彼此都感受到巨大的杀气。

      卫庄脚步慢下来,握着鲨齿的手不觉握紧了。

      所有人都在观察,直到盖聂叫了一声,“小庄。”

      卫庄冷哼一声,走到盖聂身边,在他身侧坐下。

      奇怪的是,两人坐的位置,既不是主位,也不是客位,连旁侍的侧位都不是。

      张良一伸手,“李大人,请入座。”

      他指的位置是客位,坐下之后,恰好面对着墙壁上那副折起的画像。

      李斯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盯着那副画像,直觉的,他认为那副画必有玄机。

      张良道:“李大人可是好奇这幅画上的内容?大人少待,良这便打开此画。”

      他朝那副画走过去,鬼谷二人没有丝毫反应,赵高暗地里一摆手,六剑奴随时戒备,张良却也没做别的,那副画也不是什么暗器机关,他对待那副画的态度仿佛那是世间至宝,极为小心翼翼,随着他的动作,画渐渐展开。

      李斯的脸色忽然变了。

      那副画上,没有风景,只有一个人,颜笑嫣然的,栩栩如生的,紫衣公子。

      张良视线在画上紫衣公子的脸面上落了片刻,转头看向李斯,“良先前所说,良不是此间的主人,这里的主人,乃是韩兄,也是李大人的同门师弟,韩国王孙,韩非子,看来李大人对令师弟记忆颇深啊。”

      李斯怫然不悦,“子房这是何意?”

      张良道:“李大人前几日曾向良问起关于韩非子的事,现在人就在眼前,李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这是良的一片好心,李大人反而看起来不太高兴?”

      李斯咬牙,“子房,是在戏弄我,韩师弟已死了多年了,一幅画难道可以开口说话?”

      张良道:“看起来,李大人不太相信鬼神之说,当真遗憾。”

      李斯道:“你难道相信?”

      张良道:“良时常与韩兄交谈,如何不信?”

      晃晃白日,若有个胆小的在场,大约汗毛都要起来了。

      李斯是个胆大的,也不由心里发毛,“这听起来更像是鬼话。”

      张良道:“正是鬼话,古人曾言,心诚则灵,或许是良待韩兄其心至诚,韩兄之魂常伴吾游,前几日韩兄前来,良尚且将大人的话转述,他尚且摇头一叹呢。”

      李斯道:“那么此时,他又说了什么?”

      张良侧耳到画的方向,一副聆听模样,然后道:“韩兄道,师兄好久不见,别后可安好啊?”

      这是刚才李斯问盖聂的话,一听就是假话,可李斯还是下不定决心离开。

      李斯道:“那么递出今日之约的,到底是韩师弟,子房,还是鬼谷的二位啊?”

      张良扶手一揖,“大人请坐,良慢慢道来。”

      李斯坐下了,赵高随侍在后,六剑奴把守个个要害方位。

      张良在侧位上坐下,道:“良不知韩兄忌辰,便以相识之日为祭奠,便是今日,六月初九。”

      李斯道:“子房刚才不还说可以和韩师弟对话吗?怎么不问问忌辰啊?”

      张良狡黠一笑,“那不过是个玩笑,李大人莫非还当真了?”

      李斯一噎,片刻后,冷冷道:“子房,你饱读诗书,想必清楚愚弄官员的下场。”

      张良道:“不敢,李大人所关心的事,无论是我还是卫庄兄所知道的,皆是由韩非子转述,敬畏死者,李大人以为不妥?”

      李斯颇有些烦躁,“可以开始了吗?”

      张良道:“开始之前,良还有几句话要说,李大人与中车府令或许都有话想问,却未见得乐意回答鬼谷二位的问题,鬼谷二位亦然,既然双方都来到这里,也都不希望空手而回,我们不妨玩一个游戏。”

      李斯道:“什么游戏?”

      张良道:“这里有十二坛酒,皆是这些年来良四处搜罗而来的佳酿,李大人想必也知道,韩兄是个贪杯之人,这些酒是送给韩兄的。”

      李斯道:“那又如何?”

      张良道:“良代韩兄,以这十二坛佳酿款待各位,良也知道,秦律有文,饮酒不得超过三杯,李大人或中车府令不必饮下,只需猜出酒名与年份即可,猜对了,两位可以问鬼谷一个问题,猜错了,却需回答鬼谷一个问题,不可不答……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啊?”

      李斯皱眉,“这并不是个公平的游戏。”

      卫庄道:“不愿意玩,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赵高道:“卫庄先生似乎不太有自觉,容我提醒,盖聂为帝国通缉要犯,与通缉要犯私通者视为同党,一并缉拿,两位剑术是很厉害,难道就那么有把握从六剑奴手下逃走?就算你们能够逃走,张良先生的剑术也有这般厉害?”

      卫庄道:“我们不需要逃,因为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人能说出去,也没有人敢说出去,李斯大人,你说是么?”

      李斯道:“不能说出去的其中一种可能,是死人,帝国的敌人,从来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卫庄道:“看来我给李大人提的建议不够深刻啊?你可以试试。”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六剑奴跨前一步,鲨齿也立即就要出鞘。

      李斯一摆手,打破了僵局,“我尚有不少公务要忙,既然要玩游戏,可以开始了,子房。”

      张良当先捧起的是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暗青色酒坛,一开坛便醇香扑鼻,配上碧玉翡翠酒樽,别有一番风味。

      张良将翡翠酒樽推至李斯跟前,“请。”

      李斯眯起眼睛,端起酒樽来凑到鼻端,神色松缓了,“子房好意,我心领了。”

      张良道:“良忝做东,大人为客,理当敬客。”

      李斯放下酒樽,“这是秦酒柳林醉,年份嘛,我猜九年陈。”

      张良将酒樽收起,“对,九年前,韩兄入秦前,将这坛酒赠送给我,他那时候意气风发,有大抱负要施展,他敬秦君,也很高兴与同门师弟同朝为官,谁知道……”

      谁知道,不过数年,魂归黄泉,连尸骨都不知要往何处去寻。

      李斯沉默,所有人都沉默,韩非之才,世所共知,但这件事本身,不可说。

      李斯叹道:“师弟之才,我不如远矣,可惜师弟命薄啊,不过,师弟之言论陛下甚为重视,许多还写入了秦律,师弟在天之灵,或可安息了。”

      卫庄道:“再大的荣耀都不如活着,李大人对这一点显然深有体会?”

      李斯道:“这一局是我胜了,可以提出问题了吗?”

      与此同时,盖聂,高渐离,大铁锤,逍遥子,已经站在了关押无名的那座阁楼之前。

      有一个人,一把大剑,在那里等着他们。

      胜七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你们,终于来了。”

      盖聂道:“你在等我们。”

      胜七道:“这是很显然的事。”

      盖聂道:“两次败在我手下,你的胆子不小。”

      胜七道:“你出现在这里,确实让我感觉很诧异,但是多你一个,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盖聂道:“是吗?”

      胜七道:“每一个进入罗网的猎物,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你们,已经入网了。”

      他话音未落,无数个黑影从不同方位出现,把四人团团包围。

      胜七道:“你们,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