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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元廊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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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再加之如今京内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诡云谲,这几日般若推了一应帖子,安心于家中备婚。
“姑娘”
“怎么了?”
“宫中皇后娘娘邀您今夜入宫”
“今日已过午,方来旨意?”
“是”
春诗也是知晓其中必有事要生
“邀的是我们姐妹三人?”
“只邀了姑娘您一人,说是贺您将婚”
般若眯了眯眼,“如此明目张胆?”
“奴婢也是疑惑,却得知也邀了太师前往”
“知道了,让人准备,沐浴梳妆”
“是,姑娘”
春诗走后,般若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
按理而言,景阳侯一事,元廊应当勃然大怒。毕竟景阳侯也算是他这个“皇帝”为数不多的拥趸了
但意外的,元廊居然一言未发
正所谓“不叫的狗会咬人”,因着这近两个月以来,般若都深居简出。但今日宫中如此“邀约”,怕是元廊忍不住要拿她下手以威胁阿护了。可既如此,为何又要光明正大地邀阿护也一同赴宴?
般若一时半会,有些无法明了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独孤家的马车缓缓来到宫门外一条巷子后停稳
“夫人”
听到帐外传来哥舒的声音,般若方点了点头
春诗撩开马车的帘帐,搀扶着般若慢慢向另一辆玄色的马车走去
“主上,夫人到了”
“嗯”
一阵熟悉的嗓音传来,随后般若将手搭在了那只伸出来的大掌上,走入了车内
此时,马车外一众人散开,守卫于巷子头尾
两人已是近月未见了
宇文护看到般若一刻,原本肃杀的面孔一时回春,将她拥入怀中
“般若,我甚是念你”
般若未语,只是笑了笑,慢慢依偎进宇文护的怀中
一瞬之间,宇文护脸色乍变
怀中的女人,是完全陌生的味道
“阿护”
宇文护恍惚间,马车内的“般若”已立时将袖中粹了毒的匕首刺向宇文护腹部。马车内空间狭小,宇文护避之不及
与此同时,宇文护已然立马反应过来,伸手立时死死掐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你是何人!般若呢!”
男人的瞳孔一瞬变蓝,周身已是怒火滔天
而此时,“般若”幽幽一笑,咽下了早已藏在舌下的药物,登时死在了宇文护眼前。
“主上!”
哥舒听到声音,虽是疑惑但依旧立马赶来
宇文护忍着腹部剧痛,走出马车
“主上!”
“传我钧令,立召左右二营,包围皇宫。元廊敢动般若一丝一毫,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
此时宫内
般若醒来,发现自己已然被绑进了宫内。她只记得,春诗走后没多久,她正坐在殿内,突然便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吱嘎”一声,木门推开
般若抬头,便看见元廊一身龙袍,走了进来
“皇上将臣女绑于此处,是何待臣之道?”
“皇上?宇文护活着一日,朕算哪门子皇帝!”
“你以为,你将我绑在此,你就能稳坐皇位?” 看着一瞬间被点燃的元廊,般若只冷眼一翻,“你若不怕死相过于难看,尽管杀我便是。”
“杀你?哈哈哈哈!”
元廊看着眼前冷眼相待的般若,缓缓走向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元廊,你敢碰我?”
此时般若眸中,已是彻底冷了下来
“朕,为何不敢呢,独孤般若?”
元廊笑的一脸猖狂,俯身又靠近了般若几分
“明明,朕才是真龙天子,他宇文护,一个胡人贱种也敢爬到朕的头上!至于你,独孤般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识相,朕既往不咎。”
“元廊,你是疯魔了不成?”
“哈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了。自朕知你与那贱种有所往来开始,朕的死士便日夜练习模仿你的姿态。朕又寻得了天下最隐秘的易容秘术,术士花了整整一个月制成了与你的容貌丝毫不差的皮脸。
当她戴上那张皮的时候,饶是宇文毓那从小与你一同长大的蠢货,都没有认出来呢!哈哈哈哈
宇文护不是铜墙铁壁吗?不是三千玄衣十万军吗?还不是,死在女人手上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朕那死士,早就用那粹了一寸断肠的匕首,刺穿宇文护了吧!
哈哈哈哈,还在等着你的情郎来救你吗?”
般若此时已瞪大双眼,浑身颤抖了起来
“害怕吗?哈哈哈哈,这种恐惧的滋味,朕受了多少年呢,如今,也要让你们尝尝不是吗?”
元廊捏着般若下巴的手越收越紧
“可惜了,朕只能一刀杀了宇文护,却不能看他日日生不如死。但你说,若是宇文护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日日承欢于朕,承欢于我拓跋廊,这个他最看不上的傀儡,你说啊般若,你说他该、多痛苦啊,哈哈哈哈……”
“是吗?”
空旷的大殿内,原本只有元廊狂妄癫狂了的笑声,如今却突然闯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阿护!”
般若抬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本的绝望瞬间得到了解救,带着哭腔便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宇、宇文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没死!”
元廊见到宇文护还活着,大惊
但下一秒,立马拔出袖内匕首,抵在了般若的颈上
“拓跋廊!”
宇文护见状,眸色猩红,映出蓝光,右手已紧紧握在剑柄之上
“整座皇宫已全部被我的大军包围,你已无活路。但你若敢动她一分,今日我必生啖汝肉,杀汝全族”
“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护!没想到,一寸断肠也不能要你的命,连天、连天都不助我!
你以为,我会怕吗?
死,我会惧么?这些年来,我哪天不在生死的边缘!
你不是最爱她独孤般若吗?哈哈哈哈哈哈!那便让她陪我去!宇文护,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拓跋廊!你,你究竟要如何?”
元廊的刀已然架在了般若身上,他甚至能看到锋利的刀尖已经滚出了一颗颗血珠。他不得不承认,此刻他早已慌了神。
他不曾想到,元廊已然疯魔
“所有大军,立时撤出皇宫,交出虎符!否则,呵呵,你忍心看你心爱的女人陪我上路吗哈哈哈哈,瞧瞧这如花似玉的,我见犹怜”
“阿护!你不要管我!”
“般若!”
“还敢废话!”
元廊的匕首,越发贴近了几分
“主上!”
见宇文护握紧剑柄的手已在摇摆,哥舒便知以主上对夫人的宠爱,只怕是便要答应了。
但这若是答应了,大业便灰飞烟灭了!
“拓跋廊,你将刀放下!我应你便是”
宇文护话音落下不久,元廊笑意不断扩大,贴进般若的匕首稍稍松了一些
就在此时,原本被捆住双手的般若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麻绳,趁着元廊稍稍松开之际,霎时间起身,拔出了束发的金钗,毫不犹豫捅进了元廊的脖子。
元廊尚来不及说最后一句,原本嚣张的嘴脸转瞬间只剩下震惊过后瞪大的双眼。
滚热的血溅满了般若的衣袖
哥舒等一众将士,纵是随宇文护征战沙场多年,也不禁被眼前一幕震撼。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公子,竟比男人还果决。
所有玄卫鱼贯而入
“传我钧令,皇上不幸发病身亡,传位安定公宇文觉,择日登基”
“是!”
宇文护走向般若,早已不顾身旁手下在侧,打横抱起已然虚脱的般若
“备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