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番外四：撒旦王（6） ...
-
她已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而短暂的怔忪后，君士坦丁十一世也坦率承认道：“确实如此，我想要一个由法国公主生下的儿子，也许你的妹妹能够给我这个孩子。”
猜想成真，玛格丽特的脸色更加苍白：“所以不久之后我便会死于一场神秘的事故，你在我的葬礼上哀悼，然后忍着巨大的悲痛再举行一场婚礼，我会成为紫宫中游荡的幽魂......像你曾经的两位妻子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君士坦丁皱起眉头，他放下书，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一个位置，“先坐下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玛格丽特仍有些戒备，君士坦丁更加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你对我怀有畏惧和疑虑，但你所疑虑的并不是我想要隐瞒的秘密。坐过来，问我你所好奇的一切问题，我将知无不答，我对上帝发誓。”
玛格丽特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君士坦丁点亮了一盏灯，橘黄的光映出他优美的轮廓，玛格丽特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道：“我听闻您的第一任妻子乃是为人毒杀......”
“确实。她为我而死。”君士坦丁十一世静静道，他低头拨弄了一下灯芯，等他再抬起头时仍旧神色如常，“上帝并不想在那个时候带走她，但她服下了毒药。胡安一开始的要求是让我离婚，这样我的孩子们都会成为私生子，他便可以通过他妹妹兵不血刃得到一个帝国，我怎能让他如愿？”
“那您的第二任妻子呢？听闻她美丽而热情，而您也为她心动，对她百般纵容......”
“她确实很美，像是春天的红玫瑰。”君士坦丁十一世淡淡道，“可她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作为妻子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生下两个孩子后，她诱惑了我的表弟路易·弗卡斯，发动一场幼稚的宫变企图推翻我的统治，而她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她爱我，却没有从我身上得到足够多的重视。”
那明明是真挚而浓烈的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神情却含着嘲讽，像是在唾弃不堪的垃圾：“她以为我没有见过爱情的样子，我明白什么是爱情，我是因爱情而诞生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嘶哑，像是在这一刻想到了遥远的往事，一瞬间，她甚至在他的瞳仁中看到了悲伤，那是绝不该属于“撒旦王”的，“胡安娜，她不过是个自我陶醉的疯子，口口声声说着爱，其实却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与自私。愚蠢的女人，一个身为皇后与公主的女人怎能愚蠢，但对付这样的女人也很容易。只消几句话，她便神魂颠倒，将她因爱生恨的与我表弟通奸的事情和盘托出，当近卫军冲进了皇宫，我有了理由将她名正言顺地逮捕，再将她囚禁。”
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玛格丽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薄如蝉翼的同情与惋惜，这令她且惊且惧：“尽管愚蠢，胡安娜却是真正的倔强与坚定，我并未打算处死她，她却自己结束了生命，这令我不得不提前与阿拉贡和卡斯蒂利亚开战，带来了一些麻烦，但我还是胜利了。比起她，路易懦弱得不堪被称为男人，审问他时，他极力否认罪名，拿出证据后，立刻变了副脸色痛哭流涕。我不会杀他，不论他母亲有没有哀求我，但我想他父亲如若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恨不得从棺材里爬起来亲手了结了他。”
这是出离她设想的真相，他的纵容可能仅仅是因为漠视，而留下她栽种的石榴花也许也只是因为胡安娜并不值得他耗费精力和财力去把她的痕迹全部抹去。“那您为何向我求婚，又想要我生下儿子？”她掌心全是冷汗，“你想要法兰西......”
“我更喜欢叫它高卢行省。”君士坦丁十一世说，他微微挑了挑眉，绿色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令玛格丽特慑然的光亮，那是帝王的眼睛，“你从巴黎来到君士坦丁堡时，箱匣里就装了法兰西的王冠作为嫁妆。我知晓你与你兄弟们的关系，所以我才向你求婚，希望会获得一个默契的盟友与合格的妻子。当然，玛戈，如果你不能带给我一个儿子，或者在生下我的孩子前成为我的敌人，那你的妹妹会成为帝国第四位皇后。”
他已然开诚布公，并等待着她的答案：“所以您已经失去耐心了吗？”她轻声道，声音颤颤，“我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也许并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我还没有失去耐心。”君士坦丁十一世摇摇头，“不必惊慌，玛格丽特。我们还有时间，在此之前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只要你不索求我不能给予你的东西，权力，爱情。”
“但您总有一天会失去耐心的，而我也终有一天会对您毫无用处。”玛格丽特怆然道，“那么，陛下，我会努力为您生下儿子，且永远不会成为您的敌人。我会帮助您获得法兰西的王冠，当我的最后一个哥哥死去后，我会以末代公主的身份宣布王位该由我们的孩子继承。”她的手不断发抖，而后她抬起她湛蓝如天空的眼睛，她容貌上最美丽的一部分凝望着君士坦丁十一世，企图获得他的怜悯，“到了那一天，我希望我能去一个修道院了却余生，我可以背负任何罪名，可以失去所有的珠宝和头衔，可我祈求您让我活下来。”
她等了很久，才听到君士坦丁十一世开口应允：“如你所愿,玛格丽特。”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番外四：撒旦王（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