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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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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沐师叔可在房内?”池非墨出声,打断了白凛的思绪。
“回师尊,沐师叔在房内。”
白凛看着池非墨点点头,踟蹰了一下,想要转身就走,却又顿住了脚步,最后,还是朝着主屋沐师叔的房间去了。
白凛端起了自己的药材,继续手里的活儿,至于掌门师尊和沐师叔之间的纠葛,他不想猜,也不想知道。
一段辛酸的过往而已,白凛已是自身难保,何必再徒添烦恼。
屋内,沐非语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随手抄起了一个瓷瓶砸了过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自屋内传来,白凛手下的动作一顿,朝着屋子的方向望了一会儿,并没有想象的争吵声,依旧是十分平静,他便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儿了。
就在这瓷瓶落地的瞬间,池非墨圈了一个结界,将他与沐非语所在的主屋与外界隔绝,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半个字也不会传出去。
“出去。我不想见你。”沐非语从榻上撑着身子坐好,难得这次坐的脊背笔直,身形端正,看向池非墨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厌恶。
池非墨看着沐非语,竟恍惚有些觉得,他的师弟有了几分当年的模样。
“师弟,过了这么些年,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池非墨的语气里有几分委屈,还带着几分讨好,“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嫡系师弟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顾念着我们的同门之谊,才会一次次出手相助我。”
沐非语冷笑了一声,“少跟我提同门之谊,如若你念及旧情,便不会有今日的光景。我恨你,更不愿意面对如今已与你同流合污的自己。
你池非墨步步为营,我再清楚不过,今天的道歉不过是为了白凛那个孩子。”
池非墨朝着沐非语走近了几步,微微低头,目光瞄着沐非语,哀叹道,“白凛近些年都在你这,与我生分了不少,我问他什么,他都不愿回我。”
“他也不曾与我说起过。”沐非语语面无表情道,“当年,你求我救他,人我是救了,只是这心结却不是那么轻易解开的。一个内心支离破碎的人,被当做利用工具,还指望他能够真心回报,怎么可能?”
“你果真还在怪我。罢了,这次我让白凛随着非子师弟一道下山贺乾启门和漓花涧的喜事,你说得对,他憋闷得久了,入门都不曾历练,这次是个好机会。”
池非墨说完,沐非语又喝了一口酒,才缓缓开口,“人非草木,池非墨,白凛不是沐非语。希望你这次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另有它意。倘若你不是真心待他,一而再的打算利用,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
“师弟说的是,我知道了。”池非墨像极了一个虚心受教的学生在听先生训斥。
“你该说的都说完了,还不快滚?”沐非语有些不耐烦的别开了头,双手十分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想再看池非墨。
池非墨又叹了口气,“师弟,其实,你误会了,这次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还有,谢谢。”
“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滚!”
池非墨转身离开,他的身后是沐非语撕心裂肺痛苦的呐喊,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瓷器破碎的声音。
白凛不知道掌门师尊与沐师叔都说了什么,沐师叔又一次用剧毒把自己给毒得七窍流血,双眼翻白了,就算他喂了沐师叔解药,师叔还是躺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
沐非语醒了之后,扔给白凛一些小药瓶子,交代了这些药丸的用法和用量之后,当天夜里,便消失不见,出去云游了。
这已是沐非语的常态,白凛也见怪不怪。
几日之后,白凛跟随着周非子一行十几人一道下山出发了。
就如池非墨所言,此行弟子皆是崇华门的精英,修为都在金丹期及以上,且周非子也是自池非墨坐下修为最了得的一位长老。
一路上,并未曾遭遇什么凶险。
白凛修为太低,并没有能够驾驭坐骑或是御剑的能力,他坐的是池非墨送给他的一顶灵木所制的飞轿,只要白凛将足够的灵石嵌入轿子的各个方位,轿子便会自动前行,跟随着队伍,飞得四平八稳,速度还很快。
这顶飞轿前有一扇门,左右各有一扇窗,小窗用坠着灵石的锦缎帘子盖着。
之前刚飞起来的时候,白凛把门和窗帘紧紧的关好,就不想要自己又感受到那种失重,现在已经在半空中,飞得十分平稳了,他伸手想去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云彩。
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窗户,白凛吓了一跳,又把手缩了回去,他感觉到周围多了几道气息,猜着应该是同行的弟子。
“白凛,在里面干嘛呢,拉开帘子啊!”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吆喝道。
白凛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不熟悉这个声音,便没有应他的声。
“李师兄,你干什么?”
“多看几眼咱们崇华门的第一美男啊,大家争着抢着当个宝贝似的,我是没想真怎么着他,看几眼总可以吧。”
“哈哈哈哈,没想到李师兄看上去衣冠楚楚,竟有此等癖好,领教了,领教了。”
“我回去要告诉你那个相好的周师姐。”
大家都在嘻嘻哈哈的拿这个李师兄打趣。
李师兄面上挂不住,便又改口指责白凛道,“什么啊,我就是不甘心,明明论资历,论修为,论辈分,咱们都在这白凛之上,他白凛算是个什么东西,动不动就出动我们崇华门的精英弟子保护他!现在他坐轿子,我们陪着飞,让他出来陪聊几句怎么了!”
说起这个,大家自然是有共同的话题,立刻便有人附和道,“就是。他失踪一次,我们都得陪着排队折腾着查验,我都烦透了。”
有人又咣咣咣的用力踢了飞轿几脚,“哎,死没死啊,出个声,别到时候真出了事,怪我们保护不周,掌门责罚的是我们。”
有个不知分寸的弟子拿着剑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朝着小窗里面扎,想要吓唬吓唬白凛。
“干什么呢!谁让你动这顶轿子了!好大的胆子,你是谁座下弟子?”
前方传来了一声呵斥,吓了要恶作剧的弟子一跳,他抬头一看,竟是掌门坐下大弟子夏亦枫,即刻便收了剑,缩了缩脖子,不敢招惹白凛了。
“回大师兄的话,我……我是周非子师尊的第四十七个外门弟子,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弟子认错道,“求您别告诉我师尊,我这就走,这就走。”
其他几个弟子见状也都灰溜溜的往前飞了。
夏亦枫是池非墨的首席弟子,地位尊贵,修为也到了元婴后期,行事雷厉风行,为人话少且刚正不阿。
同辈弟子都十分尊重他,大家也都觉得,将来他会是掌门的不二人选。
这位夏亦枫师兄,是白凛此行唯一认识的一个同辈,且他们同为掌门池非墨的弟子,也该最为亲近的。
只不过,夏亦枫师兄很少闲聊,白凛不敢太过造次。
对于夏亦枫师兄的出手相助,白凛还是十分感谢的。
夏亦枫是为数不多的,对白凛从未有过敌意和排斥的同辈,他还记得他刚来崇华门的时候,夏亦枫就会像今天这样斥责讥讽和欺负他的人。
也是夏亦枫,曾带他到各处浏览过一遍,为他安排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多谢大师兄。”白凛真诚道谢。
夏亦枫“嗯”了一声,扫了一眼飞轿里端坐的身影,继续御剑前行,再无他话。
过了一会,白凛还是拉开了帘子,看了看身边的云朵,再往远处看去,一种浩瀚缥缈感悠远深长。
他把头贴近了窗口,嗅了嗅,并没觉得空气有什么特别清新的香甜,更没有茶香的果味。
白凛笑着摇了摇头,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果茶味道的香甜空气,不过是小黑想了什么法子,让他没那么紧张罢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身边有些什么人,他总能找到新的乐子,怕是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
忽然,飞轿歪了一下,白凛坐在里面,身形也跟着晃了晃。
出了什么事?才离开崇华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难道又有人劫他的道,要绑走他?
白凛屏住呼吸,看看外面的情形。
果然,同行的所有人都收起了嬉闹的笑脸,皆是严阵以待。
“前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有些弟子不由得与身边相熟的同伴说起。
“按理说,下方该是凡间普通村镇,且此处有我崇华门的修士镇守着,不应该煞气这么重啊!想当初我下山历练,去仙魔两地边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可是你看看,我这法器都已经不稳了,竟受了如此大的影响。下面不简单啊。”
“怎么办?我们是绕行,还是下去看看?”
“听周师叔的。”
周非子面色凝重的扫了眼他们正对的下方,又看了眼跟在队伍里的飞轿,犹豫了一下。
掌门师兄交代过,此行务必护白凛周全,切莫让他遇险。
这道理周非子是都懂,只是,现在有凡间的村子正遭受着煞气的侵害,身为修士,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白凛一条命是命,下面成千上百的村民的命也是命。
况且,白凛此行有他护着,也未必会怎样。
老实说,对于池非墨重视白凛的程度,周非子嘴上不说,也配合掌门行动,但时间久了,他总觉得有些过了。
周非子是个身怀大义之人,有一副侠肝义胆,思及此,也即刻下了决心。
周非子一道传音符传于掌门之后,便下令道,“大家下去看看,各自注意安全。”
“是!周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