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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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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未来的初步打算
愉快地就洛氏的处理上达成一致,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即使张朗心有不甘,洛氏哭天抢地,张遥铭又生了病,也阻止不了洛氏被人直接送到庄子上,以后侯府的富贵再与她无关。
“宣儿,你如今也长大了,连孩子都有了。俗话说成家立业,你既已经成家,也该考虑立业了,你父亲这般模样,你得早些为你们母子打算。”安大舅一直觉得亏欠自己的妹妹,当年安大舅还未像如今这般老练,侯府为嫡出的二公子提亲,巨大的门第差异让他冲昏了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想到就这样坑了自己的妹妹。
妹夫偏爱妾室,但妹妹自卑于出身,又怕给自己这个哥哥添麻烦,所以一直忍气吞声,纵使进门后,妾室抢先生下长子,并且一直打压嫡子,也只是暗暗哭泣。
安大舅是个聪明人,不聪明也考不上探花,当年他还很弱小,侯府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所以也只能背地里对妹妹好,多给补贴,经常接外甥去府里,给他启蒙。要知道,就算是他亲儿子都没这个待遇。等现在,他官位虽然不高,但是这么多年的积累,背后也有不小的人脉,洛氏母子唯一的依仗就是张朗的宠爱,而这一点,在侯府掌权人眼里并没有多少价值,所以也是趁机帮妹妹解决这个麻烦。
“阿兄,都是我连累了宣儿,若我不这么没用,老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偏心,大房也不敢把张遥文不要的破鞋塞给我儿。不过是老夫人的侄孙女,还能比宣儿更尊贵不成。这也就罢了,成了婚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我们母子欠她了吗?孩子如今都是我在照顾,她这个做娘的看也不看。”说着,安氏悲从中来,拿帕子捂住了眼睛。“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侯府简直就是个火坑,坑了我还要再坑我儿。”
“娘,严氏既然已经娶回来了,连孩子都生了,还能休了不成?不为她着想也要为你孙子着想啊。”张遥宣到觉得眼下的情形再好不过,不用与严氏虚与委蛇。严氏得了清静,而自己,她占着嫡妻的位置,自己不亲近她也有理由,若是换个妻子,不是坑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吗?
“宣儿,每年我可能就要外任做知府,不知何时才能回京。我在京城自然能护着你们,等我走了,到时候鞭长莫及,那可怎么办?”安大舅有点忧心。
说好的抱着金大腿,快快乐乐地混吃等死呢?
“洛氏都被送走了,张遥铭又是个病秧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安氏不解。
“侯府情况复杂,三房子嗣各自为谋。大房二房虽是同母所出,关系也并不亲蜜,严夫人所出的三房颇得侯爷喜欢,且在读书一道上很有天赋。据我所知,他拖到加冠还未定亲,只怕也有考一个功名娶一个有助力的妻子的打算。”安大舅不惜把话说开,也好给自己妹妹和外甥敲响警钟。
“侯爷把世子之位给了长房,对先夫人柳氏也算有了交代,那他对严夫人所出的三房自然就想要多多补贴。你看,自幼给小儿子延请名师,督促他读书上进,及冠那年就考上了秀才,再努力一下,举人也是可期的。若是再有一门好亲事,大可从县令做起,哪怕非进士出身,通常止步于正四品,但也算前途光明。”安大舅敏锐地察觉了侯爷的打算。
“小叔前途好,对侯府也有好处啊,说不得可以提携宣儿。”安氏向来不会把人想的太坏,而且,对于这个温文尔雅的小叔,安氏印象还不错,毕竟只比自己孩子大一点,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倒是张遥宣仔细看过原身的记忆,发现了点东西:“娘,你想想,父亲和大伯小时候也算有天赋,为何长大后就变得平庸了?你再想想,大伯那边最得宠的妾林姨娘是不是祖母指的?父亲之前也挺喜欢的一个妾,后来被洛姨娘赶走的那个也是祖母指的。小叔身边,怎么就没指呢?”
安氏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但是证据也不足啊?长辈给晚辈房里指人不是很正常吗?”
安氏在闺中的时候,父母感情很好,祖母也没为难过母亲,所以,安氏嫁进来之后,并不了解勋贵家族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一个大概,还以为,长辈给儿子赏赐妾室是常事。
“此事确实不罕见,但是,也要看什么情况。”安大舅端起杯子,浅饮一口。
“若是长辈觉得媳妇不贤,赐个人敲打一下是常事。但也会选乖巧安分的,绝不会选一个容貌出众,举止轻佻地去勾引自家孩子。平素若是无事,谁会随随便便给孩子添堵,就不怕家宅不宁?”安氏这才一脸恍然大悟。
“现在,你再想想当初严氏赐的几个妾,你觉得合理吗?”安大舅抬眸,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原来老夫人竟然打的这般主意。”安氏这才恍然大悟。“哥哥怎么今日才和我说,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好人,都未曾多加防备。”
安大舅无奈道:“你呀,从小被娇惯到大,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我之前怎么敢告诉你。不告诉你,她看你没有防备,尚不会对你出手,打草惊蛇。若是和你说了,只怕你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那舅舅现在告诉我们,是因为我?”张遥宣迅速领悟了安大舅的意思,“我已经成婚,若是有意向仕途发展,可能会和小叔争夺政治资源?”
“对,张遥铭母子有害你之心,但是未必能布局周全,若是有心人想借他们之手对你下手,那洛氏母子也不过是别人的刀罢了,危险还在后面呢。”安大舅的目光冰冷深邃。
“严夫人确实不容小觑,府里这么多年没有庶出子女,小叔和小姑姑更是祖父的心头肉,没有手段肯定不行的。”张遥宣点头认同。
“世子蒙祖荫当的官,并且没有什么天赋,哪怕到致仕,只怕也跨不过四品这个坎,但你不一样,你父亲既不像世子有爵位继承,也不像三房读书科举,侯爷总要为你父亲考虑的。不然,等侯府分了家,二房岂不是最没有保障的一个。所以只要你想科举,侯爷只怕不会吝啬支持,也算为二房筹谋。”安大舅寥寥几句,就完全剖析了侯府的现状,让张遥宣茅塞顿开。
安氏也听明白了,不由得害怕起来:“严夫人手段这么厉害,宣儿可怎么办啊。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阿兄有什么好主意吗?”
“宣儿,你可有打算?”安大舅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外甥。
知道这是舅舅的考教,张遥宣想了一下,回道:“舅舅,只要我会和小叔形成竞争,严夫人肯定是不会容忍我的,但是,依严夫人的手段,恐怕不会表露敌意,当面对抗,应该是暗中行事,打压我。就比如这次,借刀杀人,我就算出了事,和她也扯不上关系,是二房内斗。”
安氏花容失色:“这般凶险,宣儿,要不我们分出去吧,娘的嫁妆可以养活我们母子。”
“娘,别说父母在,不分家,就算真的分出去了,没了侯府的保护,只会死的更快。”张遥宣苦笑了一下。“如今严夫人应该并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过是防备我成长起来罢了。或者说防备整个二房甚至大房。爵位确实尊贵,但是实权的官位比没有实权的爵位更有价值,严夫人所谋甚深。”
“除非我犯了什么大错,此生与仕途无缘,或者这次干脆摔傻了,那她恐怕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自然也能无恙。”张遥宣无奈地耸了耸肩,早该想到的,古代哪怕是大家族,子弟之间彼此也是竞争激烈的,资源是有限的,通常会集中到一个人身上,这样才能保住整个家族的门第。
严氏会排除异己并不奇怪,不然等大伯当上侯爷,她这个继母也只能任人摆布,谁甘心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不过,手段不光彩了些。
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来张遥宣是想着在侯府这棵大树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富贵日子,当个快乐的米虫。毕竟学习的苦,真是吃够了。但是,自己不愿意和别人不让是两回事,本来不想读书科举的张长宣瞬间就有了斗志。
“娘,你还记得吗?祖父有一个荫监的本是要给堂兄的,后来因为严氏的事,便决定给我,恐怕我就是因为这个被他们盯上的。入了国子监,人脉首先就不缺,以后补官也方便,府里盯着的人不少。”最近发生的可以让严夫人警觉的应该也就这么一件事了,估计就是这个名额惹的祸。
“怕是也有我的原因,在她们眼里哪怕这个监生的名额给了张遥铭也比给宣儿好,宣儿有我这个舅舅,张遥铭母家都死光了,自然不足为惧。”安大舅倒是毫不在意,也不怕外甥和妹妹对自己有隔阂。
“那要不宣儿,你把这个名额让出去吧,本来我也不想要,一想起来,我就想起小严氏。我嫌这个名额拿的丢人。”安氏气鼓鼓的。
“娘,这不是我想不想要,这是大房给的补偿,若是我不接受,大伯和堂兄不会觉得我们不计较,只会觉得我们心里有怨气。大伯以后会承袭爵位,最好不要轻易得罪。让他们觉得此事已经过去了,对谁都好。”张遥宣耐心地安抚安氏。
“一个监生名额就让这些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也是好事。明面上的敌人总比暗处的敌人好对付。知道是谁在搞鬼,自然就有防备,总比懵懂无知要好。”安大舅也跟着安慰妹妹。
“宣儿现在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们看得这么清楚。果然长大了,比以前进步多了。”安大舅很惊喜。“既然你都清楚了,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想考功名。”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说出来,安氏和安大舅都很惊奇。
“你下定决心了吗?”安大舅严肃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张遥宣。
“没错,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我要有自己的力量。只有科举,为官,才不会被人当成随手就能毁掉的棋子。”在他还是她的时候,便是一个骄傲,不服输的人,能当个富二代官二代自然好,但是,如果只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摇尾乞怜,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而且,他现在有正统科举出身的舅舅指路,可以少走弯路。有侯府嫡子的身份,可以获得足够的教育资源。还有从小积攒的金钱,安氏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儿子。甚至,自己被强化过的记忆力,学习能力,自己空间里的资料库。这些都是自己的助力,有这么好的基础,比起那些穿越前辈白手起家,要好太多了。
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搏一搏呢?严夫人确实心机很深,在侯府积威甚重,不过,也就是在侯府这一亩三分地里称王称霸而已。甚至因为是继室的原因,哪怕她说自己不孝,在别人眼里也会打折扣,杀伤力没有那么强。所以,只要自己强大起来了,她也拿自己没办法。
“好,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自然要帮你。”安大舅很欣慰,这些年,他也意识到侯府家学有很大的问题,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影响的无心学习。不过,可能经历过生死的原因,宣儿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你的基础我也清楚,不是特别好,现在要重新打基础,辛苦是肯定的,能坚持吗?”安大舅敛目。
“舅舅,你放心,我从前耽误的时间,我会努力追上来。总有一天,我能庇护娘亲和舅舅,能让自己的孩子不用依靠别人。”张遥宣斩钉截铁。
“宣儿,娘的好儿子。”安氏热泪盈眶,既开心,又伤感。
“好,那明日起,我就给你安排任务了,先把你落下的功课补起来,等你进了国子监,我有同科在国子监,到时候再拜托他照拂于你。你的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就要比别人更努力去弥补,知道吗?”安大舅拍了拍外甥的肩,“以后,你母亲就要靠你来照顾了。”
“嗯,我明白。”张遥宣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