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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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去安慰惨叫的理惠，她的价值观早就在花街被磨灭了。
店里静悄悄的，不管是已经在店里的还是刚回来的，没有人敢在这样的理惠面前讲话，生怕触霉头。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又不堪一击。
无惨看着气息尚存又还未立即死去的怜奈，即使在生死边缘徘徊，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怨恨。
那样的表情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空茫。
“这样即将逝去的生命啊……”
没什么存在感的长谷川叹息了一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抓住了无惨的手腕。
无惨和继国缘一都惊愕的看向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岩柱。
“放手。”
无惨挣扎了两下，却分毫挣脱不了那只气息厚重宛如岩石的手掌。
“长谷川，你想做什么。”
继国缘一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继国大人，”长谷川看着面色不虞手按在刀上随时准备动手的继国缘一，“人类和鬼是什么样的关系？”
继国缘一张了张嘴，周身气势十分让人害怕，就连理惠都停止了哭嚎。
“是死敌。”
无惨低下头，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那么一点小伤，和将死之人，为人类的将来做出一点贡献，也不算什么吧。”
长谷川拔出了腰间灰色的佩刀，一刀划开了无惨的手腕。
殷红的血液顺着无惨雪白的手腕蜿蜒流下，锻造日轮刀的矿物与太阳相伴而生，不仅对鬼杀伤性极强，还会抑制伤口愈合。
她疼的想要缩回手，却依然被长谷川牢牢的钳制。
长谷川拉扯着无惨，把她拽到了被平放在地上的怜奈旁边。
无惨稍一思索，就已经明白了长谷川想要做什么，然而她的力量却不够挣脱。
长谷川把无惨的手拉到了怜奈胸口破洞的上方，殷红的血珠顺着纤细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渗透进了怜奈的伤口。
“你疯了吗？鬼血是有毒的！”
继国缘一握在刀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崩起了条条青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她已经要死了……
绪方平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抛向空中，用刀挑开，纷纷扬扬的灰白色药粉洒在了店里，好奇围观的众人顿时觉得睡意上涌睁不开眼，无暇关注这场不属于他们日常的变故。
“继国缘一，鬼血是有毒的，所以你不但放跑了鬼，还在养鬼。”
长谷川和绪方平对继国缘一敬称都没有了，甚至充满敌意。
继国缘一看着无惨那只素白手腕上一寸多长的伤口，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是啊，没有必要解释，人类和鬼是死敌，继国缘一护着鬼，继国缘一与人为敌。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杀尽人世恶鬼，也不是救赎所有疾苦的人，他只是想要守住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为什么受伤的人还要再一次的伤害别人。
长谷川因为父亲被杀，愤恨鬼，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错。
无惨因为身为鬼被长谷川当众放血，也没有错。
怜奈因为快要死了，被洒上有毒的鬼血也没有错。
从始至终错的都只有继国缘一，他不该第一次放走鬼，也不应该有一个柱中耻辱转化成的鬼兄长，更不应该和一只鬼在一起。
但不正是因为身为人，有感情，有理智，才能做出或对过错的选择，有回转的余地吗？
那么眼前这舍本逐末的笑话到底是什么？给将死之人上刑？让她到死都不得安宁？
继国缘一将赫刀拔出了刀鞘，愤怒与悲伤的火焰几乎要化为实质，那样近乎无可匹敌的强大气势完全压制了长谷川和绪方平。
“继国缘一你要对人动手吗？你果然包藏祸心。”绪方平的刀指向了继国缘一。
“我早就知道……”
“住口！”继国缘一体内的日之呼吸高速运转着，他的瞳孔从暗红色转化成了火焰温度极高时的炽白色。
那样瞳仁全白的样子极为可怖，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界限，强大冷漠又没有一丝感情。
但这样并非是没有感情，而是他的感情已经流露到了极致。
继国缘一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在通透世界里纤毫毕现，他挥刀，再挥刀，两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没有躲闪的余地，也无法看清招式，长谷川和绪方平的刀已然被继国缘一双双斩断。
“你……”长谷川和绪方平一脸骇然的看着继国缘一，如果刚刚那样的攻击对准的是他们的要害，他们也完全无法抵抗。
“再说一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铁定要护着这个鬼了？”长谷川握着断剑，颤声道。
“我不想出第三刀。”继国缘一全白的瞳孔注视着他，语气冰冷。
“好，好，我们走。”长谷川满脸的愤怒与怨恨的松开了无惨的手，捡起了自己的掉在地上的半截断剑，和绪方平转身离开。
失去钳制的无惨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观月……”
继国缘一低声的叫着她，无惨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全白还未散去的眼睛。
“你怎么又哭了。”
无惨身体都在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沾满了泪水。
沾血的手指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无惨不敢看继国缘一的眼睛，纵然平时相处再亲密，然而刻在灵魂上的伤疤却依旧不会凭空消失，更何况……
“嗬——”
躺在地上的怜奈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她胸口的破洞的血肉鼓动着将缺口愈合，面上五官模模糊糊的出现了重影。
她的的两只眼睛逐渐诡异的融合成了一只，苍白的脸和拳头大的粉色眼睛，荒诞又可怖。
怜奈从地狱被拉回了人间，但是同时也失去了为人的资格，她被转化成鬼了。
是被无惨亲手转化的鬼。
有能力将人转换成鬼的，只有那么一个人，不，只有那么一个鬼。
继国缘一的一生之敌，永远无法释怀的仇人，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
“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继国缘一这样的话语似乎要比太阳直接照耀在身上还让她痛苦，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无惨所获得的一切，都建立在虚假的泡沫之上，轻轻一戳就全部破碎。
一切美好都是不经风浪的幻象。
她的确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没有离开也没有说出真相，她贪恋那从未见过的阳光了。
无惨解释不出来，也不敢看继国缘一，更给不出继国缘一想要的答案。
“观月，还是鬼舞辻无惨？”
灼热的大手蓦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4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