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深渊（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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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
可以是这样吗？
米西摇摇头：“可是如果没有生命，就什么都追求不了了啊。”
他看看身边的三位——两个神和一只梦魇，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不死的。
“你们确实可以不在意生死，”米西说，“毕竟你们本来就不会死。但不代表别人也可以不在意。这与规则无关。”
“可是，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能去追求，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卡贲的蟹钳晃了晃，声音里透出和米西相似的，显而易见的困惑。
“确实，绝大多数生物都在拼命努力活着。那毕竟是本能。”卡肯说道，“但是神、人、梦魇……以及各式各样的有自己独立思想的种族，他们之所以特殊，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不被本能所掌控。”
“这我承认。”米西点点头。
“所以说，让理性的所求超越本能的所求，这正是智慧的体现啊。你当然可以去追求活着，但那只是因为你认为它重要，但你不能要求别人也觉得活着最重要。”
米西觉得这有些不对。
“这与这里有没有规则无关。”他说，“在外面，在我所处的人类的国度里，如果一个人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的苦痛，那么他也可以去追求自己认为重要的。”
“但他会因为这种追求受到惩罚，他的行为会被干涉，他会遭到谴责。他当然可以不在意这些，但他确实会经受这些。”卡肯说。
“而这里不会。即使是深渊里，绝大多数生命，也很难实现自己的追求，会被打扰、会受伤……乃至于他们早晚都会死或者被吃掉，但他们遭遇这些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被认为‘错’，而仅仅是因为事情恰巧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方。”
“相比之下，还是深渊外的生物活得更容易一些——只要遵守规则，死的概率就会小许多。”米西想了一会儿，说。
“但他们不自由。”卡肯说，“也许，对于把生命看得最重要的你来说，那是好的。但我得说，你确定‘生命最重要’这样的观念，真的是你自己的出于理性的思想吗？或许你只是还没有战胜本能，又或许这只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所以你也就这样想了”
……是吗？
米西不太确定。
“就算现在想不通也无所谓，”无梦说：“等你在深渊多待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你就会有新的想法了。”
“或许吧。”米西勉强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一点什么，看向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创造是最有意义的东西。”
“当然——”
“怎么会——”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当然”当然是无梦说的，而卡贲和卡肯则是异口同声地说了“怎么会”。
米西：……
原来你们深渊生物，真的会在事物的重要性上有如此大的分歧啊。
但他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了。
原因很简单，有新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再往前走出不远，便完全穿过了拱门，到达被称为“神宴”的巨型建筑内部了。
而此时，他已经可以看清那里面的场景了。
虽然从外看去更像是一个斗兽场，但走入其中，看见的更像是一座都市——一座比一般的城镇更加繁华和立体的城市。
半透明的迷雾浮动在空间中，将整个空间划分出无数层次。形态各异的生物行走其间，发出嘈杂凌乱的声响。
在神宴之外，米西可没有见到这么多的生物——不管是从种类，还是从数量上来说。
“神宴有很多层，”无梦介绍道，“具体有多少层我也不知道——”
“二十八层。”卡贲插嘴，“中间你面前的这片结构比较复杂，但总共有十八层。十八层往上有六层，越往上越接近深渊之外……最上层能见到少量的光——外面的那种光。往下有四层，是真正的神宴，聪明的家伙都会选择待在那里，神也一样。”
“这里的神住在地下？”
“当然？”一边的卡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哪？我们都在地下啊。”
“……抱歉。”米西拍了拍脑袋，“这里之外的地方，人们总是会用‘高高在上’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神祇，我之前所在的圣光教更是通常把神描绘成住在天上远离人间的样子……以至于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啊，黎希特啊。”卡肯恍然，“总爱故弄玄虚的家伙，不过你们人类好像还挺喜欢他，真奇怪。”
“确实奇怪。”卡贲说，“而且他造出的独角兽一点也不好吃——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造出那么难吃的东西来。”
米西：“……”
“总之，”无梦把话题拉了回来，“虽然神宴的总层数很多，但上面的那些普遍属于食材——当然下四层也不会脱离这个行列——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直接到下四层去。”
“因为你不一定能打的过上面那些，说不定也会迅速变成食材。”卡贲说道。说着，还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米西全身。
米西看着不远处正轰轰烈烈地朝这边走来，随即被迷雾挡住被迫转弯的，近十米高的，面容丑陋扭曲、獠牙狰狞的巨兽，沉默着，点了点头。
显然，它还不是中层生物中个头儿最大的那一类。
“那是什么？”
“巨牙魔。”卡肯回答，“巨魔的一种，但不是最大个儿的。性情比较温顺，牙质很好，可以用来雕刻成器具。”
米西：……
“但肉不好吃，很柴。”卡贲补充。
米西：…………
“恕我冒犯。”米西看向卡贲，“您生命中最大的追求，是吃吗？”
“不不不，那当然不是。”卡贲否定的很坚决。
米西愣了一下。
然后听见卡贲说，“我的追求当然是，吃好吃的。”
米西：………………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深渊（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