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晨晓暮光

2、命运的不可逆性

　　在他登上珠穆朗玛峰之后，几乎每日都忧心忡忡地计算着，我们同居在一间公寓中，屋里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算式，笔者劲力过大，划破了纸，极度地绝望。什么都改变不了，珠穆朗玛峰，其实就是我们死前最后所在的地方。
　　8.13，这是不详之照，也是命运的不可逆性的见证。那天我的生日，也是世界的末日。少年抬头望向我，我有些紧张，因为梦中的自己尚未成年，但少年也是，公寓是少年的父母买下作为他的独居室的。不得不说，少年认真专一地算，近乎虐待自己。他太苛刻了，再来一次，也许还是摆脱不掉。地球已经没有了避难所，根据目前的科技水平，最后的希望也泯灭了……我们没有被救赎的可能。
　　繁华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没有丝毫末世将到的预感。是呀，毫无预兆，命运不可逆转。他们告诉最顶尖的科学家，还是不行，甚至被嘲弄是疯子。
　　末日来临，高楼大厦顷刻崩塌，他与我相约在一个地方相见（我已然不记得约定在哪里了），我疯狂的奔跑，在此时我对生命的渴望已经登峰造极了，意志力顽强地支撑着疲惫身体，就快，到了。在路途上，一块拳头大的飞石砸中了我的右小腿，鲜血喷涌而出，顾不得疼痛。就快到了。。
　　于入口处，我望见他在等我，焦急万分。心底舒了口气，道：“我到了。”他的目光锁死我的位置，我们相拥在一起，我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孩，困难面前也绝不哭泣，这是底线，我不希望有人看见我脆弱的样子。
　　“我们会再相见的。”他推开了一扇门，目送我离去，为我找好避难所，自己却不进去。为什么不进去了？他似乎流泪了，是那种无声的哭泣，感觉真糟糕。接着，便后悔了，扯住我的手。
　　多么用力，都掐出了红痕；多么不舍，试图用力挽留；多么难言，他大概想要我陪他同生共死。难言的自私，几欲张口却被理智挽留。我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他猛地红了眼眶，如此惹人怜爱。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有一个休眠舱了。”他想让我活久点，而自己独自在外面对末日，守在我身旁。起码，我死的时候也不会痛苦。
　　我扑腾一下抱着他，少年的身躯纤细薄弱，却充实了我的安全感。“不走了，陪你。”恍惚间，我忆起那次在深海为什么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因为他沉没在比我更深处的海底。我们紧紧相拥，洪水将我们淹没，我们却禁锢彼此，直至死亡。。
　　再次醒来，阳光透过窗户带来温暖和光明，于我而言，那只是个虚幻的梦，而对梦中人来说，那便是一生。还好，我还活着，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