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修仙的日子》无敌毛绒绒

4、第004章 再见乾元

　　去京城路途遥远，但对于已经金丹中期的辛以和来说，缩地成寸也好，御剑飞行也好，都不是事。若是这样，便少了行走世间的乐趣。虽是多年离家，归心似箭，却又近乡情怯，索性就这么慢慢的赶路。
　　赶路还是马车舒服，辛以和的马车尤其舒服。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房车，且水陆空三用，只需灵气或灵石催动。现在是在凡尘，当然要入乡随俗，便一匹拉车的马。辛以和已向小六子问明放心，出了客栈先去买马。
　　这里商贩聚集，有水果卖菜的、有卖鸡鸭鱼肉的、有卖野味皮子的，卖牲口的自然也有，甚至还有卖人的。被卖的人又黑又瘦又脏，穿的也是破破烂烂，勉强避体，就像前世网上流传的非洲难民一般。即使这样，他们的眼中也还有光，这更加让人心生怜悯。
　　而辛以和不仅怜悯，还感到有些窒息，他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又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命如草芥，尤其是普通人的命。辛以和自认凡夫俗子，改变不了时代。纵使能救一人、十人、百人、甚至千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且他们生在这个时代，属于这个时代，救人不仅会增加自己的负担，甚至被救的人可能还不领情。
　　耳边人贩子的吹嘘如苍蝇一般令人想要拍死，辛以和只好离开这令人难受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见到人贩子之后，辛以和的心情就不太美好。这里的商贩大概都是贫民，他们面黄肌瘦，买的都是土特产，且数量也不多。此处铺面也不多，且比客店周围的铺子小不少。铺子里的老板只比那些地上坐的好上些许，只有肉铺的老板看着脸上有肉。
　　卖的牲口也不甚肥硕，毛还脏兮兮的，来这里买东西的人要么是贫民，要么是下人。辛以和与他们格格不入，看着这一张张贫苦的脸，仿佛看到了他们背后的苦难，令人心酸。
　　辛以和又转回客栈，小六子迎上来：“爷，您回来了，买到马没有？这等小事您吩咐小的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跑一遭儿，那等小民聚集的地方可不是爷这样的人该去的。”
　　辛以和摇头：“没有卖马的。”看着小六子，心中想道：“像小六子这样的，也是人人羡慕的了。”
　　小六子不知辛以和心中所想，仍然热情的道：“这马力气不如牛大，又贵，养的不多，买马要碰时候。要不您再住几天，小的给您哨探着，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您，省的您老跑空腿。”
　　辛以和不差这几天，正好他房里的东西还都没动，还住那一间。辛以和赏小六子一两银子：“费心了。”
　　小六子拍着胸脯道：“您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辛以和抱着小白上楼，放下小白，把自己摔在被褥里，看着床帏上的流苏出神。小白跳上床，蹲坐在辛以和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突然说了一句：“世人皆苦。”
　　小白不知辛以和怎么了，蹭着辛以和，特别柔顺。
　　辛以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心情轻松一些，问小白：“你说，咱们非要跟个凡人似的慢慢到京城吗？”小白无意义的叫一声。辛以和自顾自的道：“所谓的入世不过是观看人生百态，历练心境。师父师兄们总是将些因果啊，心境之类的。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我们这些人也就比普通人活的长久些，有点超能力，也没什么不同。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入世出世有什么分别？真搞不懂为何非要跟上学似的，把修炼列个课程表，按部就班的完成。这难道不是顺其自然的事吗？”
　　小白不知如何回答，辛以和也没指望他回答。
　　过了一会儿，辛以和问：“小白，你说父王和母妃还记得我么？”
　　“记得。”小白叫道。
　　“离家十二年了，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我有没有弟弟妹妹，哥哥们是否都已娶妻生子？算来大哥都三十四五了，我走时大哥已有长子。不知道家里现有几个子侄，备些什么见面礼？”说完，眼里有些茫然。
　　没听到小白回答，辛以和戳戳它：“给点意见啊！”
　　小白还是没反应，辛以和叹口气：“就知道跟你说没用，你一只狐狸能知道什么？”
　　小白立即反驳：“谁说本神狐什么都不知道？本神狐可是上古神兽，自带传承，什么不知道！？不就是见面礼吗？你只给银子就好了。凡间的钱不都是银子吗？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都喜欢钱，给钱错不了。”
　　“给钱多俗。”
　　“你说什么不俗？我跟你说，给钱是最好的礼物。你想啊，有了钱不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自己买的肯定是自己喜欢的，多称心啊？！”
　　辛以和还是觉得不妥。
　　小白又着：“你又不知道有几个子侄，是男是女，还要费心挑选礼物。送银子多好，你下山时不是挖了个银矿吗？随便给点就够了。不论你有多少子侄，是男是女都可以送。而且，送的都一样，他们也少了说嘴的由头。你不知道，人类中大家族总是明争暗斗的。尤其是你们这样的皇亲国戚，争斗的更是厉害，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少看些话本，哪都像你说的这样？我家就不是。”辛以和不服气。
　　不过，仔细想想，小白这也是个法子。简单易行，辛以和把手一拍，就送银子了。既然送小孩子，当然不能直接送个银锭子。便将银子都做成小白的样子，惟妙惟肖，且个个不同。足足做了一百个，个个有拳头那么大。制作完毕，辛以和了却一桩心事。
　　中午了，不少人来吃饭，客店热闹起来。辛以和放开神识扫描饭堂，无非说些市井琐事，哪个窑姐儿长得好看，哪里的店铺关了，谁家死人了，谁家生子了。或者吹个牛，比如自己赢了多少钱，遇见贵人得了赏钱之类。那洋洋得意的神态，仿佛真的一样，令听众羡慕不已。
　　辛以和听着还挺有趣儿，正听得起劲，不提防神识被人触动，还是熟人，辛以和立即收回神识，显然已经晚了。本来路过这里没打算进来的乾元突然止步，拐了进来。
　　辛以和懊恼自己太不小心了，没有做好防护，让乾元逮着了，祈祷着别发现自己。而进来的乾元，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便抬头王上楼上的客房。视线在辛以和门前定下，直觉告诉乾元，那神识特殊的修士就在这里。
　　小六子笑脸相迎：“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吃饭？”乾元并不搭理他，径直向楼上走去，随从拦下小六子，掌柜的过来也不顶用。
　　乾元来到辛以和门前，敲了敲门。
　　“谁？”辛以和明知故问。
　　声音如此耳熟，乾元眼睛一亮，道：“同道中人，特来拜访。”
　　辛以和道：“相逢何必曾相识，阁下请回。”
　　熟悉的令人心动的声音，乾元喜上眉梢：“你我已是旧相识，何不开门一叙？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言语轻浮，辛以和不耐烦搭理他，便不说话了。
　　乾元没听到回音，继续叫门：“茫茫人海，你我能再次相遇，可见缘分不浅。前次唐突之处，还望海涵。我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你若不开门就是没有原谅我，我就在这门前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我不认识你，何谈原谅不原谅？你一个大活人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不怕被人看猴儿戏，你就站着吧。”辛以和说完，设了隔音结界和阵法，和小白躺床上睡觉。
　　乾元感觉到灵气波动，大概猜到辛以和做了什么，无可奈何，也在这客店住下，就住辛以和隔壁。
　　辛以和躺着躺着，竟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辛以和神清气爽。感觉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好心情顿时没了。辛以和开门即见乾元，便绕过他下楼。乾元亦步亦趋的跟着。
　　出了客栈，辛以和抱着小白向无人处走。到一处巷子里，神识外放，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辛以和与小白便隐去身形向山里飞去。乾元看破他的隐身术，紧随其后。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辛以和与小白显出身形，摸摸小白的头，道：“找地方躲着去。”小白便一跃落地，迈开四蹄，如闪电般窜了出去，在一颗树上占个好位子，寻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准备看戏。
　　辛以和看着乾元：“说吧，想怎么着？”
　　乾元道：“想交朋友。”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交朋友也一样，你这样我不喜欢。”辛以和直截了当。
　　“如何你才喜欢？”
　　“如何都不喜欢！”辛以和斩钉截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为何非要凑上来。看你也是人物，何必纠缠不休？”
　　乾元对辛以和一揖：“以前是我唐突了，往美人儿原谅则个。”辛以和不为所动，乾元道：“美人儿若肯一展真容，我便不再纠缠。”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辛以和看了他半晌儿，道：“我看你这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怕你见了我的真容不守承诺。”言未毕，招已出。乾元反应不可谓不快，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辛以和的鞭子，衣服烂了一块。乾元慎重起来，祭出兵器，全心招架。乾元的剑乃是重剑，唤作金刚剑，重逾千斤，且削铁如泥。挡下辛以和一鞭便觉得户口发麻。没想到美人儿看着瘦弱，实力却不弱。
　　辛以和虽然比乾元高出一个大境界，但他缺少对敌经验，且招式也不纯熟。乾元招式凌冽，出手老练，竟能抵挡百招，百招后，乾元修为不足的劣势才显现出来。辛以和挥着鞭子仿佛不费力气，乾元已经捉襟见肘，挨了不少鞭子。好在辛以和只是为了教训一下乾元，伤势并不致命。
　　突然，乾元买个破绽，若辛以和这一鞭抽在身上定然头破血流。乾元是看出了辛以和心善，故意如此。辛以和见乾元不抵挡心下一惊，但鞭式回收已来不及，只好强改方向，把抽在面门的鞭子改向肩臂。乾元得了机会抛剑、抓鞭一气呵成，顺便把自己撞到辛以和怀中，趁着辛以和惊愕之际，在辛以和脸上一抹，拿掉了他的面具。
　　这一刻，悦美无数的乾元也怔住了。真美！令人相像不到的美！仿佛天地的精华都集中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上。辛以和回神，一把推开乾元，抢过面具戴上，遮住了绝世容颜。乾元眼神火热，一刻也离不开辛以和。辛以和踢他一脚，怒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乾元此时心里眼里都是辛以和，任打任骂，辛以和真是拿他没办法，气呼呼的招呼小白，不辩方向扭头便走。乾元立刻跟上，这软磨硬泡的做法让人辛以和有气无处撒，怕自己控制不住打死了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路上不知踢了多少绊脚石。
　　乾元一身锦衣被辛以和抽的乞丐服一般，上面血迹斑斑，配上那张明媚的笑脸，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辛以和还有些心虚，这是他第一次伤人。而且乾元不过是好美人，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像前世追星族一般，自己却把人抽的遍体鳞伤，实在是太过了。果然，能力强了心态也会变，真应了那句“艺高人胆大”。若是放到前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怕只是默默生闷气。初心最难保持，这很不好。必须要改，辛以和给自己打气。丢给乾元一瓶丹药：“自己处理一下。”便抱着小白消失了。乾元拿着丹药，笑得傻气。被赶来的手下看到，只觉得乾元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简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