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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五章 炼金术师与公爵之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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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顺着流畅的弧线落在镶嵌着金色鸢尾花纹的白石地板上,溅起无数碎金。
一手旋转龙头,手指纤长优雅,指甲晶莹圆润,每一个部分都细腻完美得无可挑剔,仿佛洁白大理石雕琢而成的艺术品。男子昂起头,承接变得细密的水雾,一线流光慢慢勾勒出一弯精致的下颌,摇曳着反射出珍珠般的光泽。
凝露一分为二,一滴沿着曲线优美的喉结、性感的锁骨中央、肌理匀称的胸膛,消失在纤细却有力的腰腹下;另一颗滴打在一圈波纹里,魔王转了个身,拢起长及足踝的漆黑发瀑,让颈后和宽阔的背脊也享受水浴的滋润。
注意到右手的指尖闪烁着不同寻常的亮光,他怔了怔,放到眼前细看。
在水之圣龙口中,时间和空间是两个地方——时之乡与无光之地,彼此有着最远的距离,以衡星调和。但根据他自己的研究,这两者其实可以相互依存。当他碰到时间的种子,虽然被它所伤,也沾染了一点光的碎片。
以意念催动,黑暗气息绕着白皙手腕疾划,肉眼无法辨识的咒语编织成华美荆环,深深陷入肌肤。星光跳跃,在腕脉的位置形成一个针尖细小的印记,宛如来自时光彼岸的一缕指引,嵌入了黑色领地。
验证了猜测,魔王心情很好地一甩长发,关闭龙头。
直接用魔法弄干身体,他走到干的地面,弯腰拿叠好的内衣。
黑发从肩颈滑落到地上,墨晶的发丝、雪岩和灿金花饰交叠在一起,铺陈出恍若不属于尘世的眩目辉煌。
枝形灯盏洒下柔和的光芒,勾勒出动静惊心的极致体线,辉光与阴影交织,黑发神祗缓缓穿上人间的庇荫,又拿起一件衬衣。
随着雪白衣裳罩起冰雕玉琢的身体,仿佛被神光笼罩的浴室才恢复平常的豪华模样。
拨了拨发,黑暗公爵最后披上黑丝绒法袍,暗红绣花在下摆绽放绝美的魔法工艺,随后捞起垂有金丝璎珞的绛红腰带,没有扣扣子,他走出了淋浴的内室。
“My Lord。”
足足可容纳上百人的华丽浴池旁,铂金贵族也刚洗好澡,毕端毕正地在镜前检查,脸蛋白里透红,白金色的长发还有些闪闪发亮的微湿,因为崇尚高贵的马尔福家主是用柔软的毛巾擦身。
见主君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整理。
“下次请别再用快干咒了,那会令您的皮肤粗糙的。”一边系腰带,阿布拉克萨斯一边叮咛。
Tom理所当然享受下仆的服侍,他家Smile不会这么做,只会踢他一脚水花,叫他把内裤洗掉。
从级长盥洗室出来,主仆俩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上。离开封印之地后,记挂母校的黑暗公爵首先来此,查看校舍有没有在地震中受损。所幸四巨头设下的防御机制十分可靠,没有人员伤亡。
校长室里,John和米奈娃对坐聊天,画像中的历任校长也加入谈话。当门打开,黑魔王的强大气场让室内静了一下,被炼金师轻快的声音打破:“Volde,你洗好澡了?”
“嗯。”向包括米奈娃在内的校长们行了个注目礼,Tom温和地看着友人,“回去了,Smile。”
“不在这儿休息一晚吗?天色不早了。”米奈娃挽留,“你的同伴们也都很累了,而且孩子们还等着他们说故事。”
“他们可以留下。”
“嘿,Volde,你一走,派恩他们敢留?”John劝阻,“听听教授们的意见吧,别老一个人蛮干。”格林德沃还是缠着邓布利多,懒洋洋地问:“你有主意了吗,男孩?”
黑发斯莱特林不悦地瞄过去,他承认并敬重的,始终只有那位故去的金发魔王。虽然这是个一模一样的人格,也无法赢得他的敬意。
John同样不认为画像是本人,但他可以调适,毕竟不是他们自愿以这种方式存在。
重新认识,重新相处就是了。
沉吟了片刻,Tom缓缓道:“我想,这里大部分人都对土地方面没有研究吧。”一阵尴尬,不论格林德沃这个专长破坏杀戮的黑巫师,其他人也一筹莫展。
银发青年暗暗叹息,巫师界作为一个寄生体的症结就在此。
没有广大的农业基础,没有稳定的工商阶层,原本还没有统一的中央集权。古老的纯血贵族墨守成规,有祖传庄园的还能维持体面,没家族产业或败光的只有饿死;魔法部官员的主要工作是把巫师界藏起来,看管那些危险的魔法生物,而非营运和建设;绝大多数下层巫师散居在麻瓜当中,无谋生能力,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法术骗吃骗喝。
这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社会,麻瓜各国首脑的轻视是有理由的。
不过John并不担心。首先,巫师们已经承认他的朋友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以深夜城为政治中心,向外扩展的国家模式完全可以实现;其二,巫师界也有独特的优势。以可恶的小日本为例,区区一岛国何以成为近代有数的强国?就在于资源经济链的有效控制和高科技人才、技术的掌握。美国同样如此,不然它那么眼红伊朗做什么?除了文化冲突和战略因素的考量,就是石油——能源这个关键。
有魔法,巫师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麻瓜的地盘。由于学术运动和近年战争的刺激,英才济济,学生资源完备;轻农轻商的观念淡了,有了魔法相关的副产业。
就算不侵夺麻瓜的资源,仅暗元素就足够巫师享用不尽。记得以前看过一篇科普文章,假设暗能量=空间能,一空间粒子所能释放的能量极其可观,远远胜过核能,问题是如何合理使用。
要重视传统的纯血巫师放下身段去做他们眼中“低档”的农夫、商人不现实,技术开发却能胜任。尽管让数量最多的麻种巫师占据民生是个隐患,但是短期内也不必忧虑。仔细想,十一岁是适合的入学年龄,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毕业后基本上不可能返回正常社会。只要将他们的家庭并入,逐步与麻瓜界隔离,形成独立发展的新世界,过个几代,他们也是完全的巫师。
这些道理,Volde未必不明白,但土之圣龙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他现在恐怕迫切想让巫师界的土地脱离影响,把深夜城和各魔法学校框起来。这也没什么,先安内,再攘外嘛。
听着友人和几位校长沸沸扬扬地讨论如何切割大地,升起海水,建立一个异空间,John淡定喝茶。
******
开完会,炼金师建议出去走走。
月色很美,仿佛伸手就能掬起一捧月光。霍格沃茨的校园在夜色下呈现出不同于白日的面貌,也是两人不熟悉的面貌。
年轻时总是匆匆忙忙,追逐着梦想、野心、荣耀。奔驰过长长的草坪;呼啸在魁地奇赛场;漫步曲径深幽的禁林,想的也是怎样向看管神奇动物的教授请教,和强大的魔兽签订契约。
轻柔的风拂过面庞,湖水在皎洁的夜晚泛出一波波银纹。
牵着身旁人的手,听着他平缓的呼吸,Tom感觉心里无比安详。经历了分离的惨痛,挫折的磨难,才有了这一刻的宁静与满足。
John也不说话,和他一起沿着湖散步。
栽种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坟上的白杨树苗长高了,枝叶轻摆,传来低语般的簌簌声。旁边大片雄伟的杉树像一位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慈祥而深远地望着人间。银发青年触动了感怀,愤愤地说:“如果那个大地之龙敢让邓布利多教授变成丧尸起来作乱,我非杀了她不可!”
轻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不会的,这里是四巨头守护的圣地,我也施加了结界。”
正对着白光闪耀的漆黑湖泊,Tom想起长眠于湖下的萨拉查,如今孤单躺在湖底洞窟的戈德里克,内心溢满歉疚。
定了定神,他才继续说:“以前埋的尸体也没有变异,可见土之圣龙是指我们不肯离开这片大陆的情况下,还有一段时限。”
“嗯,龙是有原则的。”
“哼。”对龙所谓的原则毫不领情,Tom冷笑,“我不会再依靠龙的庇荫,包括塞法尼尔!从前我们和艾琳做过一个实验,魔力土——在高浓度魔质土壤生长的魔药材料,更具药性,想必由人体吸收也一样。等移居计划成功,我会让巫师界的人,全部成为我魔力的子民!摆脱水脉之力!”
对这样的宏伟蓝图,John抱以无奈的眼神:“是很好啦……可是也不必这么极端吧。大地没有欠我们,这万物神灵,都曾经滋养我们。阿拉托亚小姐是过分了,但这也是我们自己种下的恶果。”
“热爱大自然,懂得敬畏、感恩,是应有的人生态度。事实上,人是无法脱离环境独力存在的。你身上的衣服哪来?丝吐于蚕;吃的饭,是土里长出的稻谷;就连你的魔杖,也曾是名为紫杉的植物。固然巫师能团结成一个整体,可是过于偏激的怨恨会使我们陷入狭隘的怪圈。人活在世上,是为了追求幸福,而不是对抗什么。我一直认为应该和麻瓜共存,科技和魔法平衡发展,也是这个道理。”
银发青年抬起头,仰望明净的星空。银色的月辉静静流泻,氤氲出莹蓝的美丽光晕。
“如果我对你有什么盼望,一是希望你幸福,其二就是成为一个宽容的好君主了。”他用力补充了一句。
黑暗公爵笑了,双臂环紧他,妃色的薄唇落在他的额心、脸颊和唇瓣,黑袍温柔地搂进清瘦的躯体,像黑夜将珍珠色的宝物小心翼翼地捧起。
“你还没放弃自己是麻瓜的愚蠢念头?”他在他耳畔轻吐热气,取笑。
“哪里蠢了!”John生气地踩他,瞪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依然如少年清秀可爱的脸庞泛起气恼的红晕,“老子我容易吗?帮你出谋划策,壮大巫师界,哪天你成了个暴君,大肆屠杀普通人,后世史诛笔伐,惨的是我耶!我会被骂成汉奸,叛徒!”
Tom偷偷翻了个白眼:“有人知道你是麻瓜吗?”只要你别这么大声嚷嚷。
John一呆:“哎,对哦。”转念一想,他还是郁闷了:“就算没有人知道,我自己也不能心安理得。”
“你真是笨蛋。”魔王为这不可思议的生物摇头叹息。某只兔子张牙舞爪地攀住他,摇晃他的脑袋,咬他的肩头,进化成暴走的树袋熊:“说得你好像很聪明似的!”
“我当然聪明。”
“哈!也不知道谁差点把血放光,又将欲望去掉,成了个太监!”
“你就没干过蠢事吗?成天抱着只兔子到处晃,怕吃苦药,看到美女就流口水……”
“我哪有流口水!”
…………
互揭疮疤的没营养吵架持续了好久,争累了的两人扑倒在草地上玩起来。
仗着身高和体力的优势, Tom成功钳制住友人,吻得他气喘吁吁,投降。
身下的人双颊晕红,长发披泄在碧色草丝中,清辉流淌,像是月亮的碎片。
凝视他的青年黑发闪耀着点点星辉,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背光的脸散放出惊人魅力,又在一丝若隐若现的波动下柔化。
“Smile,你不相信我吗?”
炼金师怔住了,浅灰眸子化开歉意和温情:“嗯,对不起。”
黑暗公爵俯下身,草叶的清香包围住他们,钟型小花随风摆荡,湖面波光粼粼,映得黑色的草丛银丝灼灼。
回搂的手划开亮色,中指戒上的黑宝石闪着光,环住它属于的人。
银白满月下,两个身影互相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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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深夜城,应铂金贵族的请求,黑暗公爵一行从南门进入。
一别七年,变化很大,原本没有城墙,整个城一年到头在扩建。战争期间,代理城主佩姬·冈特号召城民种橡树,用变形术塑造出一堵高大厚实的围墙,再以龙爪藤固化,这两者掺在一起甚至能发挥魔力增幅的作用。狼人、巨怪、巨人和阴尸的联合袭击中,这座墙就居功甚伟。
其他还有战争的痕迹,城门口有张贴军令的告示牌;让检查来往过客的学生休息的小石屋;城墙附近的房屋都被拆除了,挂上了勾刺网等防寨;特别修筑的高台上,几头守城龙懒懒地趴着。
消息传开后,民众自发地从家中跑出来,夹道欢呼,他们喊的是:
“Lady!Lady!”
佩姬心下咯噔一声,战战兢兢地偷瞄前方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更是惶恐得几乎要当场谢罪:这帮混帐,居然只认Lady不认Lord了!
他本来是想让大家亲眼感受主君的回归,没想到……完了。
Tom却没有如他们所想的生气,他看得出这些人眼中对自己的敬畏,沉默下有着最深的景仰。
事实正如他的观察,佩姬七年的努力,赢得了深夜城上下发自心底的敬意,但建城的是她的父亲,伟大的Voldemort公爵。敌人进攻时,也是他留下的守护结界保护了大家,早已被奉为神话。如今见着真人,自然不敢放肆。
在黑暗公爵心里,还有一份自豪:他身后的小家伙,干得不错。
某炼金师更是好像没感觉似的,跑到路边的点心店买蛋烘糕吃。
快到市政厅时,欢呼声小了,Tom转过头,示意阿布拉克萨斯上前,说:“我看外面的土地污染得很严重。”
铂金贵族察言观色,见主君没什么异样,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尊敬的Lord,您说的没错。去年,敌人煽动巨人、巨怪这些种族攻打我们,阴尸从南部的星辰湾登陆,一路将晨风森林和平原都弄得污糟不堪。事后我们尝试了许多办法,成效还是不理想。”
黑暗公爵点点头,若有所思。
接到传唤,魔药大师立刻赶来城主办公室,炼金师已经在研究一堆放在锡纸上的样品土。
“唔……是被阴力侵蚀,大部分有机物变异了。本来土壤中的腐殖质是好的,由动植物的遗体和肥料构成,现在变成黏性物质,会吸附在胃壁上,腐化内脏——吃这种土长出来的庄稼会死人。”John伤脑筋地说,“用净化术没用,炼金术是可以改造变质土,但是需要的原料太大了,也不能确定每个地区的受损程度。要知道,炼金术制造的药物其实和有害农药差不多。”
“是的,魔药也是。”艾琳急忙插口,“我是想干脆播种,让大面积的强吸收农作物净化这片土地,再拔掉,这么多反复几次,直到土里的阴力消除。”
John双目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有副作用。”艾琳沮丧地低头:“对,会使地贫瘠,把那些好的营养物质也吸收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直不表态的那人,Tom修长的食指轻点桌面,红眸定定注视虚空的某一点,似乎走神了。
“Volde——”等得不耐烦,John一巴掌扇过去。Tom如梦初醒地眨眨眼,捻起一簇土,让它慢慢落下,眸光深远:“我在想,这个世界只是元素的集合,像地球这样的世界还有很多,我们的眼界是否被局限住了?”
“啊!”John恍然大悟,见艾琳一脸茫然,赶紧给她解释水之圣龙透露的创世之谜,然后振奋不已,“只要掌握了元素,我们甚至能创造世界,是不用担心这小小的土地!”
艾琳余悸未平地掩嘴:“宇宙中还有很多很多的星辰…世界?我们要移居?”Tom微微一笑,既是回答她也是回答友人:“不,暂时不。Smile,运用元素不是那么简单。你知道,能量的运动轨迹是‘波’,瞬息万变。就如塞法尼尔所说,要组成一个多种元素的世界非常不易,需要极大的运气。还有不同元素的差异性,周边环境的影响等等,形成一个能有生命迹象的生态圈就更不容易了。看看我们周围,哪颗星上有人?”
炼金师前世天文知识丰富,当然更清楚,说地球是个奇迹,真的不为过。
火,风,水,土,四元素龙在此齐聚,共建家园。光照耀大地,渐渐的,新的物种诞生,世界充满勃勃生机。
一轮绚丽绝伦的虹彩出现在黑发青年拉开的双手间,他轻轻一拍,彩虹分成四个奇亮耀眼的光球,叶绿,海蓝,萌黄,焰红,在空中绽放出美丽的光辉。
“让元素达成稳固状态难度较大,我没有时间的种子做基础,不过制造单独的元素界易如反掌,我的暗能量能随时捕捉宇宙中的波长,那么我们的后备资源就有了。接下来要实验的,是我们的造物龙怎么创造出我们如今生存所需的一切。”
“这可不是省力的活,恐怕他们失败过无数回了,我们只要简单复制就行。”生怕友人完美主义的毛病又犯,耽误了土之圣龙所给的时间,John给他敲警钟,“说穿了,万物都由能量构成,没有真正意义的‘最好’,只有‘恰当’的比例。炼金术的‘兼容’思想就是,大地最体现这个原理,所有的自然魔力它都有,我们还不是活下来了。安啦,按照通常的土壤成分配,吃不死人。”
“……”对这么随便的意见,Tom和艾琳抱以怀疑的视线。
最后,无所不能的黑魔王陛下把世上有名的黑土肥沃区之一:乌克兰大平原的土搬来,自家的土丢到那边。当然,作为实验,他将临时合成的魔力土覆盖在上面,一层又一层,直到得出“最佳”数据,喜滋滋地离去。“地变高了”于是成为麻瓜界的一大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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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办公室,炼金师被一个声音叫住:
“John,John。”
佩姬躲在一座美杜莎雕像后面,朝他招手。John好笑地走过去:“怎么了,小佩姬?”
公爵之女努努嘴,不喜欢他这么称呼她,因为她自认是个成人了。但是相比令她有荣誉感,又带给她沉重压力的“Lady”,还是这个称呼舒服,舒服到有点委屈的情绪浮上来。
“父亲有没有说什么?”控制心绪,她惴惴不安地问。John误会了她的意思:“他现在正忙,你过大约两、三个小时进去比较好。”
“不是的。”佩姬连连摇头,将他拉近,藏到雕像后,“我是说父亲有没有生气?说我什么?先前在外面,大家都叫我…叫我,父亲一定生气了……”
“什么,他七年不干事,活该被踹到一边纳凉。”John不以为然。佩姬急了,情不自禁地大吼:“父亲才是真正的Lord!!!”
走廊一片寂静,银发青年睁大眼,怔住了。佩姬的小脸涨得通红,狼狈地看看没有动静的门,小手绞成一团。
“你这样不行。”一只手轻拍她的头,女孩抬眼,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灰眸,“为了这么点小事大惊小怪,不自信,被Volde看到,他才会生气。”
“咦~”佩姬更受打击,不知所措地僵在当地。John想了想,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采光明亮的客厅里,向阳的落地窗开着,金色和风拂乱喷泉的倒影,小天使塑像举着闪闪发亮的金喇叭,紫藤花架垂着温润的花瓣,被早春蔷薇淡雅的香气氤氲着,柔软的草坪上彩蝶飞舞,透过树叶间隙的阳光像亮晶晶的小钻石,明媚而温暖。
月百合花纹的骨瓷茶杯摆放在雕刻典雅的松木桌上,纯正的大吉岭红茶散发着热气。银发青年以闲散的姿态坐进沙发,一身白袍像融入了晨光。
他纤长的眼睫低垂,反射着淡金的流光,微微抬起时,清灰的瞳眸也有碎光舞动,融化出澄亮的银。
佩姬知道他一定在想父亲。
“Volde性子很傲。”果然,他缓缓道,“如果你挑战他的权威,我也预计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你不是别人。”佩姬不解:“为什么?”
John笑了,他笑起来总像是把天地间的美好全揉进了笑容里,无一不宁静,无一不祥和。
“因为他是第一次当爸爸。”
翠色眸子闪过困惑,公爵之女隐约琢磨到什么,又不敢肯定。炼金师端起杯子,摩挲杯沿的纹饰,思绪在茶香中扩散:“佩姬,这件事让你知道,未必好,但有助于你理解。Volde的父亲在他出生以前就抛弃了他,他不想成为那种人,偏偏在你一岁到八岁,他也不在你身边……”
“那不是父亲的错!”佩姬用力一拍桌子,“是那个坏女人!”John莞尔:“是的,但他不会因此原谅自己,就像他不会为任何理由原谅他的父亲……总之,他爱你,佩姬,他希望给予你他从来没得到过的一切。”
女孩的眼眸闪耀着光彩,像沾了纯净露水,焕发出晶莹绿色的叶片。
“你会很累,他期望你和他一样优秀、杰出,独立自强地活着,潜意识向他的父亲证明——他只能这样爱你,因为他没有父亲。”
“我不在乎……”公爵之女小声说,看着放在膝上的双手,心想:我很高兴。
从未如此高兴。
红茶晃出闪亮涟漪,银发青年微笑:“你能体谅就好,不过也别太勉强自己,小孩不能只照着父母的希望活,也要活出自己的个性。多和他谈谈,Volde想成为一个好父亲,他会试着纠正。说到底,我们都在学习。”最后感慨了一句。
他同样需要定义和这个女孩的关系。
会意的佩姬笑起来,有一丝顽皮,诚心诚意地说:“John也是我的父亲。”
“哎哎……”银发炼金师用茶杯遮住脸,不知做出什么表情。
虽然不想承认,他终究是中年大叔了么?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