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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战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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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橙第一次住这种宗族气息浓厚的围屋,晚上的时候里面挂满了灯笼,与窗外的漆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七堂妹香玉英倒是很爱笑,也肯大声说话,虽然方言我听着很费劲,可总算听懂了,她知道我住上海,还说她过完年要嫁到浙江绍兴去,到时候可以去找她玩,天~,她才十五岁,比我还小一岁呢。”田橙对她表姐说,两姐妹还是住同一个屋子。
“唉~,反正我不会这么早嫁的,结婚一点意思也没有,像我哥那样,娶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喜欢的又不能娶,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好。”
香漪这几天也是受到了族中很多老中青三代女人的围观和议论,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是妥妥一枚大龄未婚剩女,是遭人鄙视的,而她不愧是敢和父母硬抗出来自立的强势人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让你们看个够,爱说就说,爱想就想,反正老娘也不会少一条毛。
就这样待在围屋又吃喝又聊天的,没有任何外界消息,又哪儿也去不了,感觉比在现代因为役情宅家更封闭多了。
长辈们去完成祭祖和记族谱的大事,田橙是外姓人不用去参与,香漪是女孩子进不了宗祠,除非像香女士那样有名气和才华。
田橙本来以为怎么也要多住几天,没想到才过了三四天,父母和舅舅就收拾东西要走了。
“为什么呀”田橙问,她想到了不好的事,好像历史中上海进入三二年有一场著名的会战了。
“日本人进攻上海了,就在我们上岸那天,这里消息比较闭塞,离开战已经过了三四天,上海暂时去不了了,先和舅舅一家返回香港再说!”香女士匆忙解释道。
两家人只好匆匆上车赶往码头,虽然暂时还没有波及到闽地这边,但是紧张气氛已经弥漫。
泉州也是个非常著名的大港,此时去香港的客运船票也是一票难求,两家人是暂时住在泉州码头附近的一家德国人开的高级酒店,托酒店的经理帮忙订票。
但是不巧的是现在码头也只是一个星期有一班船去香港,这班船在两家人到泉州的当天开走了,再等下一班可能要过五六天的时间。
舅舅急着回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很多生意来往都与上海有关,战争一爆发公司也发了急电来等着他回去做决定,他不能再等下去,于是决定搭私船回去,私船就是一些货运船改成可以搭人的,票价便宜但是环境肯定不是很好,基本上是没吃没喝没睡自带干粮,甚至连座位也没有,只能待在船舱熬到目的地。
舅舅在香港做生意那么多年,肯定认识很多船运上面的朋友,所以在积极的联系当中,
田氏夫妇倒是不急,只是现在基本上没有船去上海了,走陆路的话耗时又长路上又辛苦又危险。
香女士不建议哥哥这样冒险坐私船回去,实在没办法,最好还是要那种条件更好一点的,更安全一点的大船。
舅舅也强烈劝说他们跟着一起先到香港暂住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了再回上海。
田橙得到独处的时间就进入了空间查看历史书。
看完之后也要叹息一声,三二年果然不是个好年份啊,这场凇沪战事基本上要到三月份才能结束,虽说上海要到三七年才结束发展的十年黄金时期,可是整个中国从三二开始已经动荡不安了。
说白了一句话,现在哪里都没有安乐土。
舅舅终于还是找到了一艘私船去香港,巧合的是这家私传是属于鸿顺船运旗下的,今天晚上即可登船。
田橙听舅舅一说,有点囧,居然有幸坐上他家的船了。
两家人坐的货船居然都改建有几间比较好的房间,都是带浴室厕所的,这就大大方便许多,可是这也是需要很高的费用的。
更多的人只是坐在光线黑暗,空气憋闷的舱底……
田橙和香漪偶尔去甲板上站站,被船上的船工好奇的盯着看着,虽然对方并没有言语冒犯,但是也是觉得很尴尬。
不巧的是船上居然有个鸿顺的经理是认识田橙的,田橙也记得他,叫孙正。
孙经理那晚也在码头,是他接到乔安娜的电话把何寄尘叫过来的,甚至是他按何寄尘要求安排船只亲自护送艾米丽上船离开的。
田橙一看到他就悄悄竖起食指在嘴上,示意不要说话,孙正看出她的意思,点头笑笑就转身走了。
她过后寻了机会一个人去找孙正:“孙经理,那天在码头多谢何先去和你帮忙,请问我同学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田小姐,不用客气,我都是听何老板吩咐做事的,叶小姐那晚是我亲自护送上船到香港的,在香港停留了两天后为她定了去伦敦的船票,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孙正很礼貌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原来这样,那就好,哎,孙经理,何先生现在在哪里”
“何老板现在在南洋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都不会在国内。”
“这样啊,你给我留个香港的电话,到香港后我想你转交一份谢礼给何先生。”
“好的,田小姐。”孙正知道自己老板与这家的少爷和小姐都有交情,所以对于她的小小要求也很配合。
田橙其实礼物都没有准备好,好像是心里突然来了一些莫名的灵感,想起何寄尘就有了一种创作的冲动,她想起他站在甲板上扶着栏杆望向远方的画面,还有他闲适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像窗外景色的样子,都像一幅令人动心的画,她见到了美好的景象美丽的人物,就是想把它画下来。
今天孙经理在船上,想必是两家人上船的事也是孙经理帮忙解决的,这是又帮了他们家很大的忙,田橙应该向他好好道谢,所以希望送一个礼物谢谢他,她的画虽然没什么名气,可是把一个英俊的男人永远真实美好的一面留在画里面,她相信她能做得很好。
回到房间里她脑子就克制不住想动笔了,拿着毒描本乱七八糟的画着一大堆图,其中也有何继尘的画像。
香漪无意间看到了就笑得暧昧的问表妹:“这个男子是谁?”
“表姐帮我保守秘密,我才告诉你!”田橙知道是瞒不过香漪的,而且回到香港她要埋头在房间里作画,还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也需要表姐帮她打掩护。
“我保证不说出去,行了吧!”香漪笑咪咪的道。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宏顺的老爸何继尘。”
“是他,你怎么认识他的啊”香漪吃惊了。
“他是我哥哥在德国的朋友,在上海有一段时间有来往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父母让哥哥和他少交往了,后来他还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这次我们也是搭他的船回来,船上的孙经理我是认识的。”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在香港也听父亲说起过他的家事,听说他把自己的父亲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害死了。”香漪聊起了八卦。
“不会是真的吧他不像那种人呢”田橙很吃惊。
“这个都是外面人传说的,也有人说是他父亲娶了两房老婆,把大房的老婆逼得早死了,还搞得何寄尘无法继承家业,只给二房独吞了这么大一份产业,还不允许人家报仇吗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们这些人无权去评判别人的是非。”香漪断然说道。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 。”田橙点头,确实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别人的家事外人都是道听途说,她更倾向相信何继尘不是那样的人。
香港果然还是挺稳当的,没有发生太大的震荡。
一行人回到香港香家大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田橙回到房间就找来颜料和画笔,开始支起画架作画,还对父母长辈说:“我现在突然有了灵感,需要闭关画画,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田教授笑说女儿:“还没有成为艺术家就开始有艺术家的脾气了。”
香女士问女儿画的什么,田橙拿老家的表妹来作理由:“对老家表妹的穿着打扮很感兴趣,她不是说今年夏天要嫁到浙江吗想为她做一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她。”
至于以后拿不拿得出这幅画以后再说。
香女士沉默了一阵,终是叹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去画吧。”
田橙还说:“爸爸妈妈,现在上海的十九路军正在与日军激战,我想把我去年得的分红全都捐出去买药品和粮食支持他们,可以吗”
只有读过这段历史才知道此时的中国军队有多么的决绝,有多么的惨烈,她一个小小的人物无法影响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挣到的钱毫无保留的去支持他们。
香女士和田教授对此都大为赞成,两人这几天也在在报纸上连发了几篇呼吁大家支持上海中国军队的文章,两人也不断的跑银行将钱款寄回到上海可靠的慈善机构,并且还在香港筹集物资准备联系货船运去香港。
她私下对田教授满意的说:“奥莉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田橙还发电报给乔安娜和陈乔娇问她们是否安全
乔安娜回电说他们是在法租界,所以暂时没有问题,生意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乔娇则是家里长辈代回了电报,乔娇随母已经避到南京去了,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