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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5
      我小的时候有在学乐器,似乎天赋不错,也有因为曲子很简单的原因,技术会甩同龄人一大截,并且总是拿奖。
      我总是喜欢拿着奖状或者奖杯去妈妈面前晃,她总是会抱抱我,摸摸我的头,夸奖我。
      而哥哥却是露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什么嘛,明明这才是不得了的事,哥哥他根本就没有拿过奖,所以根本就是在嫉妒我。
      我看着哥哥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觉得挺幸福的。
      所以每一次都会努力拿奖。
      怎么啦?想要幸福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无论是谁都想要变得幸福而快乐,对吧?
      所以,为什么——
      他们俩都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呢。

      我领着那孩子回来,马修倒也没有骂我,反而是露出理解的表情,并且我事先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
      我有说过,我需要一个拥有无效化能力的助手,虽然马修不太能接受助手是这么个小婴儿,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同意。
      而巧的是我回来的时候,马修正在试着拖动放在一台钢琴,她希望能把那个笨重的大家伙放在客厅。
      “那是?”
      “啊,是钢琴,这不是立花前辈你最擅长的乐器吗?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她对我露出了一个虐待娇羞的笑容,眼里也充满了笑意。
      “我希望前辈你看到钢琴能高兴一点,不要总是泡在实验室里,是不是也可以玩一下钢琴娱乐一下自己。”
      ……
      我觉得,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惊喜。
      她是真的在为我考虑,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坏女孩,马修都很好。
      只不过是我不接受而已。
      “不需要的,放在这里……不觉得挺碍事的吗?”
      我不知道,我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能蒙混过关。
      “哦?对了,这孩子长大了,他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可是他还那么小。”
      马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紧接着马上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前辈,你是不想要它吗?钢琴。”
      她有些难过,而我不能伤她的心。
      “……”
      “不要放弃它好不好?前辈,他最喜欢听你弹钢琴了,他有跟我说过,他最喜欢看着你灵巧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舞,所以……”
      她垂下头,只是盯着钢琴,没有去看我的眼睛,就好像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但错的是我,我再也不想弹钢琴了。
      “不,不是的。”
      我拉了拉怀中那个孩子的抱被,希望他能够把脸露出来。
      “你不知道吗?孩子的生长速度很快,一转眼就长成大人了。”
      “所以这孩子很快就能跑能跳了,很容易磕着碰着的,摔倒了也很痛,对不对?”
      我试着糊弄她,总能糊弄过去的。
      “……嗯”
      我让她放弃了让我去接触那台钢琴,马修有些失望,但紧接着又打起了精神,问我那个孩子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和她提议先去一个随便叫叫。
      她不这么觉得,觉得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觉得挺好呀,要不就叫“sa”这样的发音好了,優しく(温柔)是“sa”。”
      “这样的话,感觉就不敷衍了,虽然还是有在糊弄的感觉。”
      马修冲我伸手,把孩子抱了过去,我也小心翼翼的伸手递过去,两个人就像互相传一个炸弹一样。
      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毕竟那是一个重要的小生命。
      就现在的气氛来说,并不是因为这个响应对我的实验有多么重要,而是太所传达的来自于生命的重量,有多么的神圣。
      “当时,我们也是为了这样的生命能够幸福而不断的努力拯救人理,是吧,前辈。”
      我不知道马修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询问这谁。
      “……嗯,我和哥哥这么努力去拯救人理,拯救全人类,就是为了这样惹人怜爱的生命。”
      我垂眸,握紧拳头,说出了与本心相反的话。
      说实在的,自从哥哥不在了之后,我觉得——所有人都去给他陪葬,生命是有重量的,不过每个人的重量都不一样,对于每个人的重量来说也不一样。
      我并不觉得那些人,那些伤害过我和哥哥的人,或者是这个婴儿,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的重量。
      可能确实一开始,也是出于那样的目,那样神圣的,充满着人性光辉的目,但现在我觉得无所谓,只要我能把我的生命延续下去,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和马修一起。
      “以后叫你sa酱了,喜不喜欢这个叫法,很可爱的叫法,对不对?”
      马修逗着那个孩子,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柔和的像个母亲。
      那个孩子也如出所望的笑了。
      “看样子,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看着他,也觉得很满意,甚至久违的回想起了幸福为何物?

      6
      那场关于魔术回路移植的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这些事情尽早了,尽早好。
      我打着电话,通知了津岛家的家主。
      那个中年人很高兴,高兴到和我道谢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么形容有些夸张,但确实如此。
      “谢谢中原小姐,这份恩情我不知怎么报答,您这一善举可是拯救了我们整个家族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拯救家族什么的……
      我卷着座机的电话线,听着他在那边絮絮叨叨着。
      我似乎理解了,他是个好家主。
      有听传闻说,魔术世家的家主,却近几年来没有诞下一个有魔术天赋的孩子,这件事情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凄惨的。
      明明家族兴旺,却没有办法跨过魔术师加300年加戏就会衰败的这道坎 。
      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被魔术协会,甚至魔术界给除名的,而在我身边的那个孩子,会以魔术协会,以保护为名浸泡在福尔马林之中,毕竟这份怪异真的很有研究的价值,又或者是像我的哥哥一样,丧心病狂的被制作成什么魔术道具。
      他不像是我那位好友两仪式,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顶多在政界闯一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个名声。
      但真的就与神秘界脱离关系了,那样真的好吗?
      我想这些种种,让那位中年人备受煎熬,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个家没有继承人。
      没有魔术界能够承认的继承人。
      但无论怎么想,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死局,所以把那个孩子转交给我反而是好事。
      ……对吧?
      “啊,没事,我准备一下就过去,希望你能给我准备一个空房间,房间里有张床就行。”
      我瞬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他也真的是在努力挣扎了。
      “谢谢您,我这就让我家英治准备好!”
      “……”
      接下来我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那问问那个孩子吧。
      “那个孩子,叫什么呢?”
      “……津岛修治,如果要换成别的名字也可以,毕竟他现在是您的所有物。”
      “啊,不要说什么所有物,所有物什么的……”
      对魔术世家来说,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也是所有物,他们是为了家族而生,并不是为了个人而生,不具备个人的希望,他们的未来就是家族的未来,也就是家族的所有物。
      他们是为了家族而闪耀发光,从来都不存在个人,那个小婴儿在确定能力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为家族争取荣耀的能力,哪怕这份能力再有用,也只能是次品。
      甚至比他的哥哥姐姐们更次。
      “……所以,你不会想他吗?”
      “不,毕竟为了家庭,总要付出点的。”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犹豫
      “那,至少让那孩子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回个家吧。那个时候那位夫人的产后抑郁症应该好了吧?”
      我提出了有些无理的要求,我只是希望那个孩子能去见见他的亲人。
      “……嗯,好”
      “……”
      我沉默,他也沉默,许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
      “……谢谢。”
      “不用。”
      我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不想做一个好父亲,只是在那之前,他要做好一个家的家主,做好一个丈夫,才能做好一个父亲。
      我去换件衣服,换件方便我把背部,整个手臂,还有大腿露出来的衣服,然后就是行李,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魔术药剂道具。
      然后就是。
      “马修。”
      我蹲在箱子边大喊马修的名字,我就在楼梯边,声音应该能传到她身边。
      “怎么了吗?前辈。”
      马修哒哒哒的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抱着孩子,手里面还拿着奶瓶,伸着脑袋朝楼下望去。
      我也站了起来,看着他。
      “我,要去修治家里来了,那个小宝宝叫津岛修治(Tsujima Shoji),我们还是叫他sa酱吧。”
      我冲他笑了笑,马修也很高兴得知了这个孩子的名字。
      “津岛修治?这不是很帅气的名字吗?不过sa酱也很可爱啦。”
      她掂了掂那个孩子,孩子也傻乎乎的笑。
      “你喜欢哪一个?”
      “果然还是更喜欢前辈给的名字吧!那我们还是叫你sa酱哟。”
      马修在那里逗孩子,而我要先行一步去津岛家把那个手术做下来。
      表面上说的是魔术回路,让我帮忙出个证明,证明他的回路强大,实际上要的是移植我的魔术刻印,并且教会使用方式。
      魔术回路是祖先代代保持的魔术式血统的遗传体质,应该是好几代人,好几代人的积累下来,让子孙能够变得更强。
      但这一代人因为家系的衰败而没有办法继承,天赋逐渐的减弱,所以只能找到我。
      希望能够把魔术刻印分给他们一点。
      这本来是不行的,那可是超越原本形式,已经成为自己一部分的魔术才能留下来的形体,那是确立不安定魔术的伟大功业,同时也是魔术师存活的证明。
      而只有在魔术师死前,才会将自己的伟大功业转化为刻印,留给自己的继承人。
      就比如说,我把刻印给了那个叫英治的孩子,那个孩子要达到我没有完成的境界,那枚刻印才能帮到什么忙。
      说实在的,无论是我还是那个家主,心里都十分明白,无论是留下刻印还是接受刻印的人,都知道这种刻印什么忙都帮不上就是了。
      但也不能说了不起的刻印,什么忙都帮不上。
      怎么可能帮不上?如果让一般的魔术师来做,一个魔术刻印就足够他悠哉度日了。
      不过这个就是只是像收到了一辆汽车一样,不管你跑的再快,你也跑不到月亮上去。
      换而言之,魔术刻印就是家族的当主把倾一生之力完成的魔术刻印让给子孙,而子孙又完成下一个魔术增加刻印,再让子孙继承。
      像这样增加复杂性、刻着久远历史的东西就是魔术刻印对魔术师来说,这是逃不掉的束缚。
      但是津岛家却已经很久没有留下刻印,却还想在魔术界立足,笑话。
      我开始准备转移术士,打算过去。
      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怎么用术士应该不用我教了吧。
      魔术刻印里的,只是单纯的魔术。
      刻印只是会自己咏唱咒文、让持有者使用没修习过的魔术而已。
      说得简单点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刻下魔法阵一样。
      魔术刻印呢,是像生物一样的东西。就跟移植器官一样。因为器官只有一个,所以既不能分给许多人也不能有副本的喔。把心脏分成两块也没意义对吧?因为分了机能也会消失嘛。
      我只接受别人移植给我,还没有移植给别人过,到底痛不痛呢?
      ……移植呢,只是我比较负面的比喻喔。其实就跟刺青一样喔。
      我的是在两个手手从肩膀到手上,还有整个背部,大腿和小腿满满的呢。只是魔术刻印不用的话就不会浮现,跟令咒不一样,所以没必要隐藏。
      想到令咒,拉了拉自己的手套,哥哥的令咒连着手一起剁了下来,做成了魔术道具。
      如果被抓到的话,下一个就是我吧。
      关于魔术刻印……就是因为这样,魔术师家系都是一子单传的。如果家中有兄弟在的话,通常就要有一人不能学魔术地过一般人生活的喔。因为不能传递魔术刻印,就算做魔术师很有成就也没什么意义。
      那是特别珍惜的东西,实际上,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我觉得我到死都不会给谁。
      “……这个是迦勒底诸多英灵给我的东西。”
      我还记得强行移植的那份痛,最开始我也只是希望能帮上哥哥的忙而已。
      魔术很方便,实在不行,我也会一点点魔法,那是正儿八经被称为奇迹的东西。
      不过还用不着,光是用魔术就能“嗖——”一下就到目的地了,快的很。
      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这个宅子,给人一种腐朽的感觉,和这个家族的命运一样,不断的衰败,不断的走向死亡。
      我再一次叩响了这家的家门。
      “在吗?”
      我来加速你们的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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