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故事之外》凌下

58、无能怨（7）

　　高来才很快就发现醒来的郭姨娘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安安稳稳，他偶然提了一句高钟润的现状，就遭遇到郭姨娘剧烈的情绪反抗。高来才对道士骗钱的行为极为愤怒，但当他知道道士前些日子就离奇死亡后，就放弃了追究。之后及时请了医，郭姨娘的情况也没好转，高来才就远离了郭姨娘。

　　董蔓白无事之时就蹲在郭姨娘旁边，看她以泪洗面，侍女妹妹很辛苦，要护着精神时常的主子，还要照顾起居。高钟润也不再来看她，他惧怕这个变了样的“慈母”，郭姨娘终日郁郁寡欢，坐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的脸，嘴里吐着高来才曾经给过的喜欢。

　　董蔓白配的药并没有这么强效的作用，郭姨娘落到这个程度，也是她自己自卑自傲。她一生的期盼都托付于丈夫与孩子身上，所以当两者都离她而去，她惊慌且无措。

　　最开始董蔓白的打算是郭姨娘和高来才狗咬狗，很显然这个想法出了差错，高来才对郭姨娘有感情去，但没到那么深厚，而郭姨娘对高来才的感情又太过深厚，导致高来才还是逍遥的样子。

　　他人指望不上，董蔓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困难问系统，系统也支吾片刻才回答：“我们系统和这些人做交易，一是靠怨气，二是靠功德，怨气就是你身后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功德就是之前闪射出来的金光……理论上你们身为系统的宿主是不会分配到这种可使用的功德的，如果有，只有可能是被附身者自愿给予的。”

　　董蔓白：感谢前几个世界人美心善的大妹子们。

　　功德可以随她心思而变，并且具有杀伤力，只是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是不可再生资源，珍惜得很。

　　等董蔓白想好了高来才的死法，已经将功德的用法了如指掌之时，高来才死了。

　　她那时候不在高来才身边，不过恰好有一只鬼在郭姨娘身边转悠，看到了全过程。

　　“那个郭姨娘啊，可真狠嘞！我当时跟着她只是想着看看一个情商女人，毕竟你们也知道的，我对于文学创作一直小有想法。她一路走得平平稳稳，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要不是小蔓你说她害了病，我还真看不出来。”

　　“郭姨娘走去高来才的房间，这高来才也是一看到郭姨娘就面色阴沉，我以前可听说他俩感情深厚嘞！但是郭姨娘就清清淡淡几句话，高来才的脸色一下就变好看了。原本站在屋门口的郭姨娘走进屋中，环顾四周，遣走了仆人。”

　　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鬼少年摇着头：“嗨呀，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高来才也没料到着郭姨娘居然有如此野心，两人先是一番云雨，缠绵过后，郭姨娘提出自己想作主母。你们说高来才怎么会答应哦！两人又开始闹腾了。”

　　“我这时候相信小蔓没骗我了，郭姨娘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是很正常，呜呜喳喳的，不知道她之前怎么做到那么平静。高来才忽然发难，搬起板凳就往郭姨娘身上砸。郭姨娘可还只穿着一件单衣呢！那打下去，身上马上就青一块紫一块了！”

　　“这打下去换谁能忍啊？我反正是忍不了，和他拼了！我看郭姨娘也是这样想，四处逃窜的她忽然举起桌上的花瓶，直接冲着高来才砸过去了！”

　　“只听‘砰’地一声，高来才就瘫软在地了。”

　　董蔓白：“你太适合讲故事了。”非常声情并茂。

　　鬼少年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高来才倒在地上以后，郭姨娘看起来反而吓坏了，尖叫声吓人得很，才把那些一直装看不到的仆人给叫来了。可惜等大夫赶到的时候，高来才已经没气啦。”

　　听完整个故事的董蔓白谢过鬼少年，对方还蛮不好意思。女鬼“白小蔓”是个脾气好的鬼，打人很厉害，但绝大多数时候好说话，导致她在鬼中口碑不错。

　　距离兰三娘的葬礼不久，高来才的死亡让高家一夜萧条，溺爱的后果在此时展露出来，高钟润根本支撑不起高家，原本的产业被逐渐蚕食，高来才的美妾也走的走散的散。高钟润的两个后母，其中之一的胡姨娘是最先离开的那一波人。等到高钟润想到这个她时，早已人去楼空。

　　其二的郭姨娘，在高来才死后第二天自尽了。

　　这么说起来高钟润似乎还有些克母的奇妙能力，和他关系越亲密的母亲下场越是凄惨。

　　一切的罪魁祸首，只做了高钟润几天母亲的董蔓白飘荡在宅里，眼神平静，看众人惊慌失措，看人心涌动。

　　——

　　三年后，高颖洁出嫁了。

　　由于原本的男主恶鬼缠身而死，董蔓白早就知道高颖洁的下场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来才死后，高颖洁的所谓“禁闭”也就毫无意义，她相比起上辈子反而更加经常出门，不过出的都是远门，请了些护卫守在自己身边。

　　这个时代兵荒马乱，高颖洁第一次出门就被路上的尸体吓到了。她所居住的小镇位置偏僻，颇有些世外的安稳。原剧情里高颖洁在后期也接触到了战争，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跟在男主身边，认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现在的高颖洁没有靠山也没有胆量，她原本是想认识一些青年才俊为自己的婚事做打算，最终悻悻而归。说到底，上辈子的她也没来得及看清太多东西，就归于尘土。

　　高颖洁并没有如愿嫁给她想象中的青年才俊，最后只是为了商业上的往来，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富商子弟。高钟润也定下婚约，对方是一个脸蛋肉肉的女孩，但是眼神沉静，一看就明白并不是好拿捏的女孩。这两庄婚事撑起了高家缩水的产业。

　　高颖洁嫁过去的洞房花烛夜，缠绵过后，丈夫就对她冷淡起来。她的丈夫比起她的青梅竹马许可友的条件差了许多，方脸粗脖，比她年长十岁。丈夫蒋锋生所在地和高家相隔甚远，至少回娘家并不方便，她丈夫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流连青楼酒坊，美妾数量日益见长。

　　高颖洁嫁入蒋家的第三年，生下了一个女孩。同年，蒋锋生的妾生下了一个儿子。高颖洁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总觉得自己能听到男子稀碎的逗笑声。

　　高颖洁嫁入蒋家的第五年，早产生下一个男孩，她视若珍宝，蒋锋生却始终对他的嫡子没有太多宠爱。她怀抱着孩子，默默哭泣，不知自己错在何方。

　　生下男孩的第二个月，蒋锋生难得过来见见他的妻子。他看着眉开眼笑的妻子，和睁着眼睛嘴里含着手指的儿子，说：“你教养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张玉恰好没有孩子，不如这个孩子就抱给她养吧。”

　　高颖洁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知道张玉，是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深得蒋锋生宠爱。

　　她想要反抗，却无法反抗，她的儿子到底不是她的儿子了。由于思念儿子，高颖洁时常装作无意路过张玉的院子。她的孩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蒋家炳，她看他牙牙学语，却从没对她喊过母亲。

　　由于对蒋家炳的心痛愧疚，导致高颖洁忽视了大女儿，等到女儿十二岁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女儿是个大姑娘，几年后将要出嫁。她这时候想要告诉女儿一些事情，可是对方冷淡的表情伤到了高颖洁。

　　高颖洁走在路上，偶然遇到了蒋家炳。男孩对她行礼，疏远道：“母亲好。”

　　高颖洁带着微笑应过他，无人处，感觉茫然且无措。她做错了什么呢？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她仍然能感受到那个如影随形的视线，那视线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高处冷冷地看着她纠结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