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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养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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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旁的禁火卫把从屠苏家中搜寻来的屠刀呈了上来。
这屠刀确实是一副久劳沉放的模样。
钟镜和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这把刀,如果这把屠刀近期见过血,也会招来蝇虫,因为虽然把刀上的血迹洗清了,但腥味依然留在刀上。
钟镜和拿过后朝屠苏一扔,屠苏虽然疯癫,但见有刀见自己扔来,立刻下意识的用左手接过了刀,但却因为刀体太沉,反而还踉跄了几步。
“那些被剥皮者的伤痕都在右肋”,钟镜和道,“也只有左手用刀者所创的伤口能都在右侧了。”
祝落道:“禁火卫可还在荒地。”
禁火卫答道:“在的。”
“继续守着。”
禁火卫在屠苏家里不仅搜出刀,还搜出来了和银针和面具,只是那把软剑依旧还未搜的出来。
钟镜和开口道:“他哀愁过度,身形削瘦,握不住那么沉得屠刀也属正常,就是不知屠苏把那把软剑藏在哪了,就是不知这把软剑从何而来。”
“我寂寥境虽铸造刀剑,但是这软剑身形轻量一般都是为女子所用,捕尸者们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身强力壮者,带着把软剑自是无用。”
不对,不对。
祝落皱了下眉,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那感觉却又若即若离的飘在他脑海里。
“放手!谁敢拦着本小姐?!”
金郁大步踏入屋内。
她扫视了圈屋内,“是不是你?!”
妇人吓得连连摇头。
金郁看向跌坐在一旁一脸痴傻的屠苏“那就是你!”
金郁拿鞋尖踢了屠苏一脚,“好大的狗胆!”
屠苏被踢不恼,反而笑眯眯的握住了金郁的鞋尖,叫道:“阿囡阿囡,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金郁被吓了一跳,顿时想要抽出鞋尖,没想到屠苏更贴了上来,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样。
“滚开啊!”
金郁尖叫道。
一旁的禁火卫连忙上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两人。
金郁到祝落跟前,“杀人偿命,血债血还。这种人即便凌迟也抵不上黛青的一条命!”
祝落食指扣了扣桌。
金郁怒道:“你还等什么?这屠苏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可能不是。”
“是。”
这两声同时响起。
祝落诧异的看了眼钟镜和,原先要求彻查此案的是他,现如今着急结案的也是他。
金郁急道:“到底是不是啊?”
祝落道:“再等一天。”
一天过去,无人再入这荒地,似乎木已成舟,屠苏救女心切走入风魔连杀数十人只为进入中阙,但祝落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便又在这多停留了几日。
这几日里风平浪静,禁火卫日日挨家挨户的普查,却再也没有失踪案的发生——直到屠苏暴毙死于狱中。
屠苏走的时候神色安详,脸上洋溢着宁静温和的笑,全无以往疯癫狰狞之态。
禁火卫给他验了尸,既无外伤也无内伤,似乎真的是突发暴病而亡,只是不知这屠苏是患了什么暴病,竟然还含笑而死,十分稀奇。
祝落几人听闻便进入牢房查看,只见关押屠苏的牢中衣衫遍地,屠苏裸身含笑倒在一旁。
沐决明依旧看了屠苏颅顶和喉中,无任何异处,“难道真的是暴毙而亡?”
祝落问道:“那他又为何脱衣?”
沐棠擦了下额间的汗,道:“也许是你们这儿地处偏冷,泛着寒气,连地牢里面都烧着火墙,屠苏想必是因为过热而脱衣。”
沐棠说完自己也咦了一声,“说到火墙,屠苏是否为中煤炭毒,土坑漏火气而臭秽者,又受熏蒸,不觉自毙。”
祝落继续道:“那他为何是含笑而亡?”
沐棠回道:“他含笑而亡,也许是在梦中寻回了他姑娘,所以喜上眉梢。”
祝落摇了摇头,“中煤炭毒者,其尸软而无伤,腮部发红,面呈芙蓉色,而你看屠苏的面部却呈的是肿胀的紫红色。”
钟镜和俯下身仔细看了一番,“有尸斑。”
“有尸斑?”
沐棠也跟着俯下身来,“在哪?”
钟镜和指了指屠苏脖颈后面,这里被头发遮住,确实不易辨认。
沐棠道:“紫红色的尸斑?”
祝落看了看他脖颈的另一侧,“这里的尸斑却是鲜红色。”
沐棠奇道:“这屠苏的身上既有鲜红色还有紫红色的尸斑?奇了奇了。”
祝落继续仔细看着屠苏的尸首,忽然道:“他应当是被冻死的。”
“冻死?”
祝落点点头,“你们春风里身处南方,没见过冻死后的尸首也属正常。”
“你们看,屠苏身下的蕈头紧缩,身上又有鲜红色的尸斑,绝对是受冻致死。他面露微笑,脱去衣物应是温度太低而导致神智反常。”
“可是”,沐棠道,“这里的火墙这么热……再说冻死的人不应该手脚发青吗?可是这屠苏手脚颜色却如正常人一般。”
祝落摇了摇头,对身旁的禁火卫道:“把昨日在狱里当值的人来。”
不多时,当值的人便被提来。
祝落问向那当值的禁火卫,“我问你,这昨晚烧火墙的可曾停过?”
那当值的禁火卫哆嗦的头也抬不起来,“是……是停过那么一阵。可是这火墙老旧,本来就是砖堵式分烟,墙内炕内排烟不畅,供热效果不好实属常态,其次木材紧张,还要贡给中阙和上阙,少一阵停一阵也是难免的,其他人都抗冻的很,唯独这屠苏……”
这当值禁火卫的声音越来越小,“再者进了这牢狱之人,即便是被诬陷所害,拿不出这赎身通融的银两,病死在狱中也是常事……”
祝落挥了挥手,“罢了。”
“屠苏的四肢之所以是常色,身上除了紫红色的尸斑却又有鲜红色的尸斑,乃是因为他先为受冻而死,随后这牢内升温所致。”
几人出了这牢狱,沐棠看向祝落,“所谓路有冻死骨,那也是下阙,你一上阙的公子哥儿,不缺衣不少食,又怎会知道人受冻死后的模样?”
祝落淡道:“书里看的。”
沐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扶了下额,“对,还要告诉金郁。”
金郁听闻屠苏死讯之后又是一番瞋目切齿,“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他这贱民杀了这么多人,岂是他这一命就可抵完?”
沐棠倚在门边道:“今天是人鬼斗的初擂,你要去看吗?”
人鬼斗里整个下阙只能最终选出一人代表下阙与尸鬼决斗,自然下阙先要挑选一番,这就好比炼蛊一般,将所有参赛者放入密闭的擂台里打擂,活到最后的就是最强者,才有资格去和尸鬼决斗。
祝落摇了摇头,指了指案几,意思是还要教池雨写字。
沐棠笑了下,“你这是养孩子吗?”
“祝喽——”
池雨学着祝落习惯性的动作,拿手扣了扣桌,意思是要他认真看自己写字。
池雨现在说话已经口齿清晰了许多,但总愿意把祝落叫成祝喽,祝落也就随池雨去了。
“养孩子?”
祝落停顿了下,“反正也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