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同人》猫小澄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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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离尉，离尉已经死了……”

　　有时陈明会想，如果他疯了该有多好。这样他说这句话的之后，就只有周扬一个人心在痛了。

　　“你感觉怎么样？”每次医生走后周扬都会这么问，即使陈明从来没回答过他。

　　陈明很奇怪为什么周扬要这样对他，他不是离尉啊，离尉已经死了啊！

　　那个周扬叫着他离尉的情景已经成了他的梦魇，周扬温柔的叫他离，却不知怎么突然变成冷酷的看着他，转身按下删除键的画面。

　　有时大汗淋漓的惊醒会吵醒身边的人，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

　　他应该说什么？周扬应该说什么安慰他？

　　“病人基本无大碍了，周先生。”

　　胸口的伤要是伤了肺就是救不回来的事了，连日来都被勒令禁止下床的陈明被周扬密切监视，听到每次都来复查的医生这次终于这么说，周扬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陈明如释重负的一笑。

　　送医生下楼，连日来没怎么忙帮派里的事，今天打算送医生出门后就出去一趟，已经叫人看着他了。

　　身体没有大碍了，这就是走出了第一步吧？虽然周扬不知道是向着哪里。最近他一直很安静，也很配合医生治疗，让周扬十分满意。

　　送医生到了门厅，医生却站住，回头对周扬说，“周先生，可能是我多事了，请您更加关注病人。”

　　周扬没料到他会说话，有些不明所以。

　　“病人最近非常配合治疗，我觉得……很奇怪。”医生斟酌着用词，“他受了那样的伤，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简略的说他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我不问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要去倾诉一下，好像那些都不是他的事一样。”医生说，“他可能还有心理上的伤害，这个我无法治疗，就只能请您亲自留意一些了。”

　　说话，医生像怕看到周扬再次勃然大怒一样，谨小慎微的离开了。

　　本来心情很好的周扬听到医生这一番话，愣住了。

　　心理上的伤害？不是他的事？

　　医生的观察很仔细呢……不，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周扬放弃出门有急事要办的念头，细细的思索着。

　　我希望我们能幸福。他老实的想。

　　那他呢？他有什么理由希望我们能幸福？

　　开始得到他的时候，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洛辛送来的愚弄。他生气，他愤恨，他把一切发泄在无辜的他身上。

　　但他倔强，他反抗，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屈服。

　　他说，这是游戏。这不是你的游戏。但他渐渐发现他错了。

　　渐渐开始惦念这个人的一颦一笑，心中“离尉”这个名字的概念被眼前的人取代，由以前那个狂傲不羁的人变成现在这个外柔内刚，坚韧的，全新的灵魂。完全一样的外表，完全迥异的内在。

　　得到那个录像带，他终于彻底相信，离尉已经死了，彻底承认，他只有眼前这个人了。虽然，他顽固的否定他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得到那个录像带的时候，他却没有得到什么的满足感，立刻着手四处追寻洛辛的下落，不眠不休的寻找着那个丢了魂的钻进洛辛的车，没有回一下头的背影。

　　找到他们的时候，离尉遍体鳞伤，但眼睛仍然闪耀着高傲的火花。周扬为他在洛辛手中仍然没有屈服而庆幸，但很快他发现，他将全部生命还给了他自己。当时没能冷静下来想想，只是因为刚找回他的激动和可能失去他的不安，周扬没什么余力去细细思考，只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毁了他的退路。

　　被周扬送给了别人都没有屈服的陈明，在那样的虐待下都没有低头的陈明，看着电脑屏幕，双眼的光华就那样被生生熄灭，那样失魂落魄的表情，任何人看到都会心悸，永世不能忘记。但将陈明绑在身边的念头占了上风，压过了一切，他就那样依循本能的夺回了陈明的□□，哪怕付出了毁掉陈明精神的代价。

　　陈明，陈明……这个名字才适合你……

　　他总会说他不是离尉，他为这个而绝望，为这个而疯狂……

　　如果被摧残的是他，被虐待得是他，在钢棍下被活活打死的是他……

　　他一定也不会出一声，求一句饶吧？

　　不好的感觉流窜全身，陈明！！

　　此时的陈明目送他们出去，仍然靠着床头静静坐着。

　　周扬派来的手下已经被他支出去了，他有点回不过神。

　　从周扬那个笑容里，回不过神。

　　心有些麻木，在久日的丝丝疼痛中，渐渐麻木。

　　是习惯了做替身也好，自我意识过剩也罢，陈明没觉得开心也没觉得伤心。

　　反正，微笑，关切，守护，治疗，不是给他的。

　　治好他，也不过是为了留一个替身在身边。

　　陈明轻笑，起身拿出周扬给的金卡支手下出去买饮料，回屋听到脚步声远了，就轻轻反锁上了门。进了浴室拿出早准备好的小刀……

　　“你怎么下来了！陈明呢？！”

　　“他叫我去买饮料……”

　　周扬来不及训斥他什么，冲上楼，撞门。

　　陈明……

　　再见了，周扬……

　　陈明……

　　来世也不要做别人的替身……

　　陈明！

　　我爱你，周扬。

　　陈明！！！！

　　终于撞开了浴室的门，水声哗哗，蒸汽氤氲中，浴缸里的人听到开门的动静，动了一下。

　　周扬冲过来，惊呆了。

　　手腕上的两条伤口股股的涌出鲜红，再被水流冲走。穿着的睡衣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片斑驳的红。

　　另一只手中刀片已经滑落到浴缸中，周扬经验老道，想把陈明拉起来，初步包扎住伤口送去医院，但看到陈明的脸，周扬差点跌坐到地上——

　　横七竖八的伤口，遍布脸上各个部位，侧脸长长的一道差点划开眼皮。陈明动了一下想把脸藏起来不让周扬看到，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全身都不受控制，痉挛不停……

　　对不起，我不想吓到你。

　　这个表情总是对我的了吧，周扬。我不怪你这样看着我，我怪自己，这个不应该存在，存在着。

　　浴室里回想着水声和周扬像困兽受伤般的咆哮，但陈明已经渐渐听不到了。